是说过吗─同极相吸、异极互斥。六年级的我偏不信邪,拿磁 铁试半天,才认同这套理论。假定我是N极,她这S极的吸引力…,未免也太强大了 吧? 她离开一大段距离,我的焦距还聚合定滞于渐远的女生。一缕幽香仍停于空气不 散。 「阿梦!阿梦!回魂啊!」振兴挥舞手臂,掌心遮挡我心飞往的方向。 我方大梦初醒,「啊?振兴,什么事情?」 「你怎么这样看女孩子?不怕她不好意思?」 「我…」我喜欢她啊。你给我管。 他四处扫视,「咦,地上掉了什么东西?白白的…」弯身捡拾,正在脚边。 振兴翻开一看,是国小的学生塑胶名牌! 对了,她刚刚才转学到对面的XX国小;看她的动作,应该是去绣名牌才是。 我头凑过去,两人一同念道:「五年三班─谢~美~铃~(化名)。」 嗯,接连印制六张名牌,要想不记住… 「呃…,难不成,会是…她的吗…?」我指了指那白衣女孩,她已将走至另一头 ,近半路途。 「振兴!你赶紧追她回来啊!」我大喊。他脚程比我快多了。 他慌忙冲出,连跑带跳,「喂~!小姐!你的东西~掉啦!」 怎么会叫『小姐』?不用怀疑,我们这票人为求『简化称呼』起见─女性同胞不 论长幼、大小,一律『尊称』小姐。虽不中,亦不致于遭到白眼。 振兴赶到她的面前,「你、你的名牌…,还、还给你!」 「谢谢你!一定是人家不小心弄掉的…」她倩笑接下,向我这边点了下头,又是 一笑。 振兴看著美铃消失,嘴角 浮笑意。 事隔半年后,我们曾重新研讨该事件,得到一个要紧结论─她可能是故~意~的 ~。 我俩的分析是这样的:第一点、她经常出现。而且只要我们到场集合、打起球, 不久后,她就来罗;第二点、她什么不掉,只掉名牌,而且落点就挑选在我与振兴的 足旁。万一掉的是手帕之类的,倒还情有可原;换作是重要的名牌,说来…不太合理 吧? 如此一来,『请问芳名』的手续便也省了,这小女生可真够慧黠的。暗示地不留 痕迹。 呆呆的我当初哪想到这许多? 谢美铃,我牢牢苦忆… 半个月逝去,我们跟她有种默契存在,极度微妙。除了她不定时『看望』我及振 兴外,衣著依然很辣眼。振兴愈看愈觉得不愉快,著手积极反击。 每当美铃路过凝视我俩,他就怒瞪回去,「你看什么看?没看过啊!」 她甜啼道,「谁在看你呀?」头一甩,美妙的眼眸又切回来,定位在我脸上。 我不好大胆地行注目礼,只好任她『看到饱』。 等美铃一走离,我劝振兴说:「人家是个女孩子,你犯不著对她那么凶啊。」 「她长得是漂亮,可是她穿的令我很不舒服。」振兴坦白道。「再说,她每次走 过这里,就盯著我们不放,好像在耍著我们玩。」 是吗?我耳朵一阵热浪。 从此,他和美铃就 上了,还乱替她取绰号。由于『美铃』的台语发音近似『米 浆』,于是他看见她便穷嚷著:「『米浆』,我最喜欢喝『米浆』了!我要喝『米浆 』!」(请以台语念一遍)女孩来个相应不理,却仍是将眼光投向我。 逐渐地,我越发迷惑了─她究竟在想些什么?好难理解。 她家里的状况也慢慢明朗化。她母亲于住家内开设进出口贸易公司,富足有余。 她有一位姐姐、外带只心爱的白色北京狗。 呵呵,振兴确然是个包打听。连爬墙至她房间后的防火巷里搜集敌情也敢做,吓 得女孩想报警─这就太… 二人对立转成白热化。过年时,我游说半天、口角生沫,振兴还是执意要趁她行 过时,以冲天炮想射她玉腿,根本不听我的。幸好她没受伤。为此,他被她家人骂, 我也差些跟他翻脸。 夹在振兴及美铃中间,要帮哪一方是我苦恼之处─一边是我的伙伴、一边是我暗 自喜爱的女孩,我哪能坐视她受欺负? 我终于干涉了,有时明帮著美铃说话,他就笑问:「喂,阿梦,你到底是哪一国 的啊?」 我也不晓得啊。 * * * 缘 生─过去进行式之四 『那天我打从你门前过,你正提著水桶往外泼。泼在我的皮鞋上,路上的行人笑 呀笑呵呵!你什么话也没对我说,只是眯著眼睛望著我…』 美铃看我的眼神,好像我是只马戏团的明星动物。总认为她纯粹是逗弄我与振兴 ,毕竟我俩是邻近最恶名昭彰的『猴死囝仔』─小孩怕、大人嫌、小狗见到追。 嗯,我又沦为单恋罗?小学时的不愉快经验,让我有『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草绳 』先入为主的戒慎。国中生到底明白多少爱的真谛?摇摇头,懵懂之外,期待与旁徨 时而侵蚀我的心灵。 爱?希望有人能教我。 「阿梦,那个谢美铃老盯住我们看,想不想报复回来?」振兴正经问著我。 报复?「你想怎么做啊?」我实在佩服他,鬼点子特别多。 「很简单,换我们去骚扰她!把她看我们的份,慢慢讨回来!」 「啊?这样做…,会不会太缺德?」我有些担心。虽然心里极为愿意… 她的房间正位于小巷弄旁,人来车往的声音大概逃不过她的法耳。他的第一步计 画叫『引蛇出洞』─将我们这群玩伴的打球基地移到她家旁的巷子中,让她先听惯我 们的声音… 我们约好这星期天下午执行。 当然,我出现时一定会拍打躲避球,『咚、咚、咚』的特别音响就代表本人来了 。首度起用作战计画,她真的就由闺房窗边探出玉首看我们玩闹,很有兴趣的模样。 振兴走到我身边,挤挤眉眼,我知道他想说的是─『计画成功!』我也呶呶嘴唇 回应,『我看见了!继续下去…』 我的天!我们玩了多久,美铃便偎于窗边观望多久,她心里在想著什么呢? 接下来,过个数天。第二步,『接触战』─再请几位友伴组队玩地垒,假装『不 小心』将球打进她住所的院子中。然后,按她家的门铃,大喊道:「对不起!我们的 球掉进您家院内了,能不能捡个球?请开门!」 如此反覆多搞几次,不愁见不著她。 嘿嘿!够恶劣吧!我那死党的『好』主意。 不晓得大家有没有听过『地垒』?我们买不起球棒及手套,这是『穷人棒球』。 以砖块或粉笔于柏油路上绘制本垒板与各垒垒包,用指掌作球棒,去挥击投手滚动于 地面上的橘红垒球。正统的投手、打击手攻防赛。手指擦磨地表而刮伤的事经常发生 ,全靠投手的本事高低而定。 我这投手倒还尽职,固然无法完封完投,至少责任失分低。不过,为了要配合任 务,改采慢速球路线。 我目光扫向左手边─正如所料,她出现了,正微笑地看著我。 只见第一球─界外!不偏不倚飞入『凤凰居』。真准! 一垒手三步并两步跑去按门铃,笑嘻嘻地按电铃叫著要捡球。 开门的是位三十多岁的妇女,挺注重打扮的。应该是美铃的妈妈吧? 「抱歉,球掉在您家里头,能不能让我进去捡?」完全照剧本来。 「下次小心点!」妇女轻叱著。 小男生溜进溜出,「谢谢你!」 比赛再度展开。 隔了十分钟,捕手方振兴又打给我暗号,我点头,对打击手施个眼色─大家心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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