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下散乱且挂有草叶的头发。他又停了下来,心想都这光景了,还臭美啥?又两把乱挠,头发更是乱的可以。然而他还是下意识地整了整衣领,独自默默地离开。当他走到离村口不远的一处场院时,听到有动静,并伴随着“嘿!嘿!”的喊声。莫不是有歹徒抢劫财物,杀人越货?路遇不平,应拔刀相助。他想过去看个明白。他摸到一处残缺的墙豁口,想爬高点,看得更仔细些。岂料,脚下的石头被踩翻,摔得他仰面朝天,“哎哟,妈呀!”立刻,有一名赤膊的壮汉从豁口跃出,一把将他象老鹰抓小鸡一样拎了起来,歪着脖子,恶狠狠地问:“你想偷点什么?”他脑子里又“嗡——”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他被当成贼了?真是的。等他回过神来,才怯怯地说:“我是……过路人,听到有喊声,我以为出了什么事。”壮汉并不罢休,继续问:“过路人?说的挺轻松,啊!我习武多年,难得派上用场,今个儿正好练练手。”说罢,壮汉一把推开他,摆出架式,准备开练。秀才遇见“横”,有理说不清。他灵机一动,干脆坐在地上,眼巴巴地望着壮汉,说:“好汉住手!是英雄就不打倒地的人。”壮汉犹豫了一下,真的收住了手,说:“你,够意思……”他可怜巴巴地说:“你看,我几天来,连个饱饭都没吃上,两手空空,身无分文哪!”“去!”不知是他误会了壮汉,还是壮汉又产生了同情之心,“别坏了我的名声。”壮汉说完,转过身,一个旱地拔葱,跳了进去。他一看,急忙起身,撒腿就跑。不大工夫已汗湿衣衫,口吐白雾。天已蒙蒙亮,路依稀可见。与其说为了壮胆,不如说是为了泄愤,他甩开嗓子:“太阳出来我爬山坡,爬上了山顶我想唱歌,歌声飘给那妹妹听啊,听到我歌声她笑呵呵……”歌声响彻了山谷,一直飘向县城。 不仅如此,甚而至于高烟囱上,高压线铁塔架中也闪显过他矫捷的身影。这一片断他很是得意,但也不止一次的慨叹“无银钱当时把英雄困倒,大丈夫低下头泪如雨抛……”——大概是《激友》一折里张仪的唱词。就在三天前,债主和一帮人把他堵在了家门口。他鄙夷地看着曾低声下气的投资者——现在的债主,甩出了一句:“真是急功近利,等我下一部拍成了,你就后悔去吧!《泰坦尼克号》在中国的票房你知道是多少吗?”“我他妈不知道!我就知道你欠我的钱。”肥头大耳,土里土气的债主那里懂得这些。“说出来吓死你,”他翻转着三个手指头,“三个多亿!我也不奢望它的1/10,就是它的1/20就是1500万。哼!把你那不到100万算什么?”债主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,甚至有了一瞬间的动心。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忘记追债的苦衷,仍然瞪圆了眼睛。就是田江文自己也不知道“下一部”指的是什么,只记得贝利说过他最好的进球是下一个,他就“洋为中用”一回。不过,面对凶神恶煞般的讨债者,他内裤还是湿了一大片。如何脱逃呢?他立即想到了上厕所。债主并不傻,派人把厕所包围了起来,还有两个人几乎对他是贴身保卫。给他解了裤带,拿走。大概是怕他上吊自杀了没地方讨债,还闹出一条人命。等他散发出带着脆响的臭味时,两个伺候的人才捂着鼻子离开了。稍纵即逝的机会他怎能错过,哪顾得往下该履行的手续,一手拎着裤子,纵身翻入女厕所里,也不管她们大骂什么,揭开下水道的盖子,夺路而逃。钱,使曾经辉煌的他沦落到如此境地。这次债主只有自认倒霉。现在就差没有逃到海岛上去了。他见多识广,要不白天的追击他怎能突出重围,冲入一条“腥路”。他这时也在纳闷,莫非今天是债主改变了战术,雇来打手追杀,遍地撒网追踪。这些人给了钱就不要命,他们就靠这个吃饭,基本上是出入监狱门似走亲戚的一伙。象电视剧《西安大追捕》中的魏振海,为要账不惜割了人家一只耳朵。想到这里,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,硬硬的,冰棍似的,好象还在。要是少了一只耳朵,那该多丢人。如何对朋友讲?这不完了吗!什么欠钱的就是爷,哪里像他们说的。再看看眼前的这里,灯光下,院墙很高,办公楼的样式也很特别。楼顶架设着各种各样的天线,有凹式卫星天线,塔式天线,蝶形天线,网状天线,还有好像是雷达兵的那种天线。等他来到一页窗户的前面时,看到了里面的情景。 一位时髦的黄头发姑娘,现在正流行烫黄头发,正在调试电视机。从她面前的设备类型和电视画面时快时慢,时进时退来看,她是在制作电视节目。后面坐着一位红头发,山羊胡子的外国男人。电视画面高速变换着CCTV的《新闻联播》。画面正常,出现张宏民,他说:“外交部发言人朱邦造就M国军用侦察机在我国南海上空撞毁我军用飞机,并侵入我国领空发表谈话。他指出: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,发生这一事件的责任完全在美方。中国政府已就此事向M国政府提出严正交涉和抗议。强烈要求:第一,M国必须停止其军用飞机在中国沿海上空的飞行。第二,M国必须就此事件对中国政府作出交待。第三,中美双方要本着从大局出发的态度,妥善处理这一事件,但是M国必须对撞机事件负全部责任,作出道歉。” 田江文很惊奇地继续看下去。“M国发现号航天飞机第九次推迟发射……”又是高速的画面转换,“……俄罗斯军队和车臣非法武装……”田江文判断,这里可能是中央电视台,国际新闻部。又是《新闻联播》的画面,李瑞英正在播音:“昨天上午9时许,记者在海南岛的天空拍摄到了不明飞行物。”画面变成了天空中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,向斜下方飞行的一个物体。一会儿又变成了两条长长的尾巴。“这是从两个不同方向拍摄下来的。”播音在继续,“近日,几乎同一时间,在这一方向出现了类似的不明飞行物。专家称,一个月之内会查明原因。”窗外的田江文暗吃一惊:天哪!跟我做的梦里是这么的相似,而且是中央电视台的正式报道。他甚至在梦中看到了不明飞行物的一举一动,蓝光一闪,卫星和三架不同型号的飞机不见了踪影;而且不明飞行物出现的同一时刻,有一个奇怪的呼号“U11”闪现在他的传呼机上。他真觉得不可思议。电视画面又出现一个拖着又粗又长尾巴的飞行物向斜上方飞去,又转换成一个类似的平飞北上的飞行物。画外音同步播出:“今天中午12时在烟台上空;下午5时左右,在上海东南方向又发现了不明飞行物。这是山东台和上海台报道的。”田江文有点茅塞顿开,这个“U11”跟它有什么联系呢?他脑子里又闪现出不明飞行物飞行的一幕。……它的头部……就象个“U”字形吗,……剩下两条尾巴……不就是“11”吗?而且UFO的第一个字母不也是“U”吗。他过去没少研读过什么《飞碟探索》、《遭遇UFO》、《第三类接触》之类的书,还有有关外星人的VCD碟片。对了!这不就有联系了吗,他兴奋地差一点儿一拳砸在窗台上。突然,他被两个彪形大汉象侦察兵抓舌头那样擒住带走。 田江文被推进了一间有刺眼的灯光的单间屋子,他看不见别的任何东西。 “Where are you from?” “What do you want?” 大声的问话使他感到很可笑。我还以为你们是外星人呢。你们给我来这一套,还嫩点。他也故意提高嗓门:“你们说什么?我听不懂!”其实,一般的英语会话他能对付,他逗他们。 对方果然改了腔调:“你从哪里来?” “你要干什么?” 他心里觉得好笑,怎么?给外国人播送新闻,连中国话都不会说了。他说:“我有重要情况告诉你们,跟你们播送的新闻有关。到时候,你们怎样谢我都行。”他心里美滋滋的,确信自己掌握的情报很有价值。 刚才播出新闻的屋子里,指示器响了一下,留有山羊胡子的鲍威特打开话筒,问:“什么事?” “有一位来历不明的人闯了进来,他说有重要情报。” “马上审问!”鲍威特说完打开了监视系统,监视器里立刻出现了独处一室的田江文。 “你有什么情报?赶快说!”有人大声地问。 “这样让我怎么说?”田江文心里很不舒服。 “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?” “咳,不就是中央电视台,对外新闻部吗。”田江文满不在乎。 随着“啪!”的一声拍桌子,对方吼道:“这里是M国大使馆!你已经非法进入M国领地。”田江文被惊得愣在那里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虽然他这个制片人离跟好莱坞较量跨出了一大步,但这来的太突然了,他毫无准备。“马上把你知道的情况讲出来!”对方根本没有给他留多大的思考余地。 几乎崩溃了的他定了定神。非法进入M国领地,这可不是闹着玩!他想的是赶快脱身,别自找麻烦。M国人是好惹的吗?他担心的是他们会把他当间谍处理。M国人在他的印象中是很狡猾的。他老老实实的讲道:“这……这几天,每到上午9点,我的传呼机上就出现一个奇怪的呼号,‘U11’。”他一转念,对粗暴的待遇生出几分反感来,也就留了一手,“U11”的秘密没有说出来,“就是刚在你们播的那个新闻里,海南岛上空出现不明飞行物的时间。”鲍威特已经在秘密地录音。“那个不明飞行物截获了一颗M国侦察卫星,还有两架追踪的中国……好象是豹式飞机和一架M国侦察机。”田江文有点嘴不由己的和盘托出,又留了卖关子的一句:“这是我做的梦。” “我的上帝!中国人的情报比我们的还要全。”监视室里的鲍威特这样说着,用手捻一下他那非常别致的山羊胡子。 鲍威特,M国内华达州人,M国常驻中国大使馆一级参赞。之前在中央情报局任职。他的外祖母是华裔后代,他对中华文化有浓厚的兴趣,在M国是个中国通。连他的情人也有华裔血统。他对中国古代的名人留有山羊胡子很欣赏。如战国时期的屈原,唐朝的杜甫。回想一下,M国国家足球队里连续参加1990年、1994年、1998年世界杯赛的拉拉斯,不就留着山羊胡子吗。鲍威特外观上的模仿还不及他研究中国历史、文化、国情来的地道,他学中文,却为出人头地不惜反祖反华。因此,深得M国上层人士的赏识。中央情报局对他重点培养、提携,终于把他派上了深入中国的第一线。眼看着中央情报局对卫星被截获,侦察机失踪指令不断,火烧眉毛。大使馆官员被中国外交部频频召见,个个象热锅上的蚂蚁。他正愁情报不全面,正巧田江文送货上门,真是上帝在帮忙。对这种扑朔迷离的事情,好奇并要探出个究竟是M国人的特性,而且越是离奇、神秘、未知数越多,越会得到重视。他要把这件事大写特写,展开他丰富的联想,向他的上司贝尔报告。 他说:“马上把这个重要情报报告国内总部。” “Yes!”黄头发的姑娘立刻在编辑机上操作了起来。她是M国姑娘,名叫马丽娜,是鲍威特的机要秘书。 鲍威特对着话筒说:“继续强硬突审!” “除了刚才的情况还有什么?继续说!”还是刚才的审问画面里。 “你现在违反了M国的法律,也违反了中国的法律。把你交还中国,他们会以叛国罪惩罚你。” “你们干嘛这么说?我不是故意的!”田江文争辩着。什么违犯M国、中国的法律是他始料不及的。 前面在电话里,他给苏学民说的就是他做的这个梦。 XXXX年4月3日 北京 朝阳分局里,吴和平正在听着一名干警的汇报:“根据调查分析,田江文很可能是藏在一辆雪佛莱客货车里逃跑的。经查这辆车是M国驻中国大使馆的采购车。如果田江文逃进了大使馆,就不好办了” 吴和平绉着眉头,思忖片刻,说:“现在马上跟外交部外事办公室联系,协调解决。” “是!我马上去办。”干警走了出去。 再说,赵莉回到了家,一屁股坐在了真皮沙发上。她具备时髦、风流女人的一切,其实她内心很传统,鄙视性开放,俗气,玩物丧志。她喜好高雅,对“回头率”高,男人主动套近乎,献殷勤也很开心。她不屑丈夫结婚后原形毕露的邋遢。她在乎她自身的价值。她的耳环只是商店里10几元钱的仿宝石货。她想,总统夫人戴再便宜的首饰,人们也会把它当作无价之宝。也有人骂她骚货,她能装听不见就听不见。忽一日,竟然有人敢叫板,“啪!啪! ”两记耳光过去,再问其所以然,对方哑口无言。迷人的老虎也伤人。 她看着空荡荡,显得零乱的屋里,无奈地收拾了起来。这是女人的专利吗?他埋怨起了丈夫,你有压力,干点家务不过分吧!还跟我急,差一点儿打我。赵莉一肚子埋怨。话说回来,打了我,我又能把你怎么样。也许这才叫男子汉……这千万不能让他知道,否则还能有我的好。更不能让外人知 上一页 [1] [2] [3] [4] [5] [6] [7] [8] [9] [10] ... 下一页 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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