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大有帮助。 但是他却和所有精明能干的人一样,有一个通病:不相信别人,只相信自己。霍华德既然认定了我对他含有敌意,要使他改变这个观念,那绝不是容易的事! 我想了想,尽量将语气放得友好,道:“如果我们能携手合作,那么一定会早日使得事情水落石出的。” 霍华德斩钉截铁地道:“不能!” 他一面说,一面退出了门口,像是怕我追截他一样,手一出门,立即用力一带门,想将门关上,但就在门迅速地合着,尚未关上之际,我已一个箭步,跃了上去,将门把握住,站在他的面前,道:“那么,张小娟呢?”霍华德沉声道:“只要张海龙肯将儿子的下落说出来,张小娟便可自由,你要知道,国际警方有时不能公开地执行任务,因此逼得要施用特殊的手段!” 他大概为了怕我再骂他,所以将这件事自己解释了一番。 我既已知道张小娟是为霍华德所扣留,便知道她的安危,绝无问题,让这位倔强的小姐,失去了几天自由,只怕也未尝不是好事。 但是,我对于霍华德固执地认为张海龙知道他儿子的下落这一点,却觉得十分生气,因此便道:“那么,只怕张小娟要在国际警察总部结婚生子,以至于终生了!这是漫长的等待!” 霍华德不理会我的讽刺,向后退去,甚至在下楼梯的时候,他也是面对着我,他的身手也十分矫捷,倒退着走路,就像是背后生看眼睛一样,十分迅速,显然是曾经受过严格的训练之故,不一会他便出了大门。 我叹了一口气,回到了房中,坐了下来。 事情不但没有解决,而且越来越复杂。因为本来,至少张海龙本身,是绝对不用在被考虑之列的,但如今,却连张海龙也难以相信了。 这位银行家,实业家,在社会上如此有地位的人,他究竟有甚么秘密,为国际警方所掌握了呢?这件事,要从国际警方方面查知,几乎是没有可能的,因为,要盗窃国际警方的秘密档案,那比盗窃美国的国家金库还要难得多! 当然最简捷的方法,是向张海龙本人直言询问,如果他当真有着甚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的话,那我必须弄明白,我不能因为好奇,同情,而结果却被人利用! 我又将我和张海龙结识的全部经过,仔细地回想了一遍。我得出了一个结论,如果张海龙是知道他儿子的下落,而故意利用我的话,那么,他堪称是世界上最好的演员了! 因为,在每提及他儿子失踪的事情时,他的激动、伤悲,全是那么地自然和真挚! 我相信国际警方,一定对他有着甚么误会。所以,我只是打了一个电话去,再次告诉他,张小娟一定可以平安归来。 张海龙的话,仍然显得他心中十分不安,对于这样一个已深受打击的老人,我实是不忍再去追问他有着甚么秘密! 这一天的其余时间,我并没有再出去,只是在沉思着,寻找着甚么可供追寻的线索,我想到了那两个特瓦族人,准备到张海龙的别墅的附近去寻找他们。 我一直想到晚上十一时,电话响了起来,我抓起了话筒,耳机中传来了许多莫名其妙的声音之后,忽然传出了红红的声音,叫道:“表哥!表哥!” 我连忙道:“是,红红,你可是接到我的电报了么?” 我不得不惊叹这个世界的科学成就,我和红红两人,远隔重洋,她那边是白天,我这里是黑夜,但是我们,却可以通话! 红红道:“是啊,而且,我去调查过了!” 我十分兴奋,道:“调查的结果怎么样,快说!” 红红的声音模糊了片刻,我未曾听清楚其中的一两句,但在我的一再询问下,我明白了经过:张小龙在他的毕业论文中,提出了一个生物学上前所未有的理论,但被视为荒谬。最要紧的,自然是张小龙提出来的理论,究竟是甚么。 但在这一点上,我却失望了。 因为,红红告诉我,审阅毕业论文,只是几个教授的事,而且,毕业论文在未公开发表之前,是被保守秘密的。 而张小龙在撰写毕业论文之际,又绝不肯让任何人知道内容,所以,当毕业论文没有发表之前,只有七个教授,知道张小龙所提出的新理论。 更不幸的是:这七位生物学教授,在三年来,都陆续死于意外了! 七个人一起“死于意外”,这自然不免太巧。这使我相信,一定有一个极有力量的组织,在竭力地使张小龙的理论,不为世人所知。 这个组织之有力量,是可想而知的,因为它不但能使觉度土等人,在这里“意外死亡”,也可以使知道内容的教授。在美国“意外死亡”! 如今,我所面对着的,就是这样一个以恐怖手段为家常便饭的组织。 而更要命的是:这个组织之庞大,该是意料中的事,可是我直到如今,竟连这个庞大组织的边缘,都未曾碰到过!我在黑暗中摸索,但敌人的探照灯,却随时随地地照射着我,这实在是力量悬殊,太不公正的斗争了! 我听完了红红的电话,回到了卧室中,破天荒第一次,我小心地关了所有的窗户,又检点了房间中一切可以隐藏人的地方,直到我认为安全了,才怀着极大的警觉心而睡去。 一夜中,倒并没有发生甚么变故。早上,我一早就起了身。 我在晒台上,作例行的功夫练习之际,看到一辆汽车,在我家的门口,停了下来,而从车子上跨下来的人,却是霍华德。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进了我的家门,心中不禁十分奇怪,因为从霍华德昨天离去时候的神情来看,他似乎是不会再来的。 我连忙披上晨褛,走下了晒台,只见霍华德已经站在客厅中了。 他的神情十分憔悴,显见他昨天晚上,并没有好睡。我一直下了楼梯,道:“欢迎你再来。” 霍华德仍然站着,道:“我接到了一个命令,但是我却考虑,是不是应该接受。” 我笑了笑,道:“考虑了一夜?你其实早该来找我了!” 霍华德直视着我,虽然他的眼中有着红丝,但仍然十分有神,他望了我片刻,才道:“我的上司,给了我一个指示,叫我要不顾一切,抛弃一切成见相信你,邀得你的合作。” 我也直视着他道:“我不敢为自己吹嘘,但是我相信,这是一个十分英明的指令。” 他耸了耸肩,伸出了手来,道:“好吧。” 我也伸出了手,但是却不去握他的手,而是摊开了手掌,道:“拿来!”霍华德大是愕然,道:“拿甚么来?” 我笑道:“你的证件,直到如今,我还只是从他人的口中,知道你的身份的,我相信事情十分重大,因此不得不小心些!” 他也笑了出来,将他的证件递了给我。国际警方人员的证件,从表面上看来,和普通证件没有甚么不同,但是其中有几处地方,却是一个秘密,而且是绝对没有法子仿制的。我看了看,证明他的确是国际警方的要员之后,才将证件,还了给他。我将证件还了给他之后,便和他握手,第一句话便道:“你既然为张小龙的事情而来,那你就要时刻小心你的性命!”霍华德似乎不信,我一面吩咐老蔡煮咖啡,一面邀他到楼上我的书房中,将我从年三十晚,遇到张海龙起,直到今日为止,这四五天中的情形,向霍华德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。因为我看出,霍华德对于和我合作一事,多少还有点勉强,因此,我在说着我自己的经历之际,毫无保留,不但将事实的经过说出,而且,还提出了我自己的种种看法来。 霍华德在我叙述的整个过程中,都聚精会神地听着,两个多小时的谈话,他只讲了两句话。一句是当我说到我进了张小龙的实验室,看到有一头美洲黑狗,正在津津有味地嚼着香草时,霍华德用力一拍大腿,道:“他竟成功了!” 第二次,是当我说到,我曾亲眼看到“妖火”之际,他:“你会不会眼花?” 在我肯定了我绝不是眼花之后,他也没有再向下问下去。 我讲完之后,他再一次和我握手。上一次,他握手握得不大起劲,但这一次,他却紧紧地握着我的手,道:“真不错,的确应该和你合作,我先叫他们恢复张小娟的自由。” 我道:“对的,但是切莫让张小娟知道你们的身份。”霍华德打了一个电话之后,坐了下来,道:“你分析得不错,不但知道张小龙新理论的秘密的人,会神秘的丧生,便是想知道秘密的人,也往往得不到好结果!” 我道:“那么,国际警方是不是掌握了这个秘密了呢?” 霍华德站了起来,向窗口看去,窗外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,霍华德道:“不知道,国际警方一直在设法探索这一个秘密。”可是,他一面口中如此说着,一面却在一张白纸上写着。 霍华德这样写道:“国际警方知道这个秘密,是因为有一位生物教授,在一次人为的汽车失事之后,仍活了半小时,在这半个小时中说出来的!” 我见霍华德的行动,如此小心,也不免大为紧张起来。 霍华德的小心,绝不算过份,因为偷听器的进展,已使到偷听的人,只要持有最新的偷听器,便可以在三十公尺之外,偷听到他所要听的话! 因此我立即道:“那么,国际警方的工作,未免做得太差了!” 我也是一面说,一面写道:“究竟是什么?” 霍华德道:“你要知道,歹徒的方法,是越来越精明了!” 他一面说,一面则在纸上写道:“这是几乎令人难以相信的事,一个中国留学生,在他的研究中,提出了一种可以改造全部动物的新理论,他认为人类目前,对动物内分泌的研究,还是一片空白。” 他写到这里,抬头向我望了一望,又讲了几句不相干的话。 然后,他继续写道:“而他又认为,内分泌是可以控制的,而控制了内分泌,便可以去改变一切动物的遗传习性!” 我也一样讲着不相干的话,写道:“那么,这又代表了什么呢?” 霍华德继续写道:“这关系实在太大了,如果张小龙的理论,只是幻想的话,那还不成问题,但是,他的理论,经过实验之后,却已成功了!” 我仍然不十分明白,写道:“那又怎么样?” 霍华德写道:“你难道不明白,这件事可以使得整个人类的历史起改变么?” 我心中一动,望着霍华德,霍华德写道:“你已经看到,他可以使最残忍的美洲黑豹,变成驯服的食草兽——” 他才写到这里,我已经失声惊呼起来,道:“你是说,他的发明,也可以改变人?” 霍华德“嘘”地一声,又向窗外看了看。 我明知自己的行动是太不小心,但是,我实在是没有法子掩饰我心中的惊骇,我要大叫大嚷,逢人便说,才能使我骇然的心情,稍为平静下来。 如今,我已经明白整个事情的严重性了。 的确如霍华德所说,张小龙的发明,如果为野心家所掌握的话,那么,人类发展的历史,从此以后,的确会不同了! 因为,张小龙既然能将美洲豹改为食草兽,将几万年来,动物的遗传习惯改变,那么,自然也可以使人的性格,大大地改变,可以使人成为具有美洲豹般的残忍性格,也可以使人像牛一样,为另一些人所役使。 这简直是不可想像的事情! 当我初受张海龙委托,寻找他儿子的下落之际,我实是万万未曾想到事情竟是那样的重大!而我一生之中,实是从来也未曾面对过这样的大事! 我呆了很久,和霍华德默默相对。 好一会,霍华德才低声道:“你明白了么?” 我点了点头,舒了一口气,道:“我明白了。” 霍华德将声音压得最低最低,道:“我们如今掌握的资料还十分少,但我们知道张小龙已在一批人的掌握之中。” 我想了一想,道:“那么,你们为什么会对张海龙怀疑呢?” 霍华德又继续拿起笔来,写道:“这个大阴谋发动的地方,最适宜的是巴西,巴西地大,没有人注意,可以将大批人,变成和野兽一样,供一批野心家来用,作为并吞世界之用。” 我道:“那么张海龙——” 霍华德写道:“张海龙在巴西最荒芜的地区,拥有大批地产,这些地方,甚至在地图上,也还是空白的,他以极低廉的代价,向巴西政府购得这批地产的。” 我又呆了半晌,道:“那也不一定能证明张海龙是这批野心家的主使人。” 霍华德道:“不错,但我们也是怀疑他。如今,知道这件事的人,已经颇为不少了。但是几年来,我们留心注意的结果,凡是知道这件事的人,几乎都死亡殆尽了! 上一页 [1] [2] [3] [4] [5] [6] [7] [8] [9] 下一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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