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们查查看。” 那五人又摇头,表示他们不必去查什么典籍的,一切全在他们的脑中了。就在这时,另一个会员走了进来,道:“墨西哥有什么古董?让我看看。” 我将那枚“银元”交给了他,他翻来覆去看了一会,道:“喂,你们看到没有,这些文字,看来十分奇怪喇!” “那根本不是文字,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的文字是那样子的。”有两个人回答他:“那只不过是莫名其妙的花纹而已。” 我气愤起来,伸手抢回了那“银元”,道:“你们太自以为是了,我一定可以证明这是稀世的古物,到时,你们古董专家的假面具,便要撕下来了!” 我实在十分气恼,是以我的话也说得十分重,令得他们六个人为之愕然。正在这时,第七个会员进来了,他是一个中年人,他道:“谁在发脾气?” 我立时大声道:“是我!” 他笑道:“为什么?看你,涨红了脸,为什么发火?” 我将那枚“银元”,重重地放在他的手上,道:“为了这个,先生,我拿这个来,可是他们却全取笑我,我想你也是一样!” 他将那枚“银元”接了过去,才看了一眼,便露出了十分兴奋的神色来,道:“卫斯理,你是什么地方弄来这东西的?这东西你是哪里来的,告诉我。” 我一听,精神为之一振,道:“怎么,你认出它的来历来了?它是什么?”“我不知道这是什么,但是你看,这是我刚收到的南、北美洲考古学会的会刊,你们看这里!”他打开了夹在胁下的一本厚厚的杂志,“刷刷”地翻着,然后,打了开来,放在桌上,又道:“看!” 我们一齐看去,只见那两页上,是几幅图片,第一幅,是一块石头,第二幅,则是那块石头的拓片,隐约可以看出,有一点如同文字也似的痕迹。 而第三幅,则是几个人在一幢房子旁边的合照,说明是墨西哥大学的迪哥教授,发现了那块“石碑”,石碑上有着任何典籍所未曾有过记载的文字。 那文字,迪哥教授已作了初步的研究,认为那是高度文化的结晶,可是上溯墨西哥的历史,却从来也没有任何民族,曾有过一个时期,是有着那样辉煌的文化的。迪哥教授怀疑的文字,可能和南美洲部分突然消失了的印加帝国有关,因为发现“石碑”的地方,是在接近危地玛拉的边界上。 那是一个叫作“古星”的小镇,在一座“青色桥”的附近,发现那石碑的,当地教堂的一位牧师,提供这块石给迪哥教授研究,那牧师,叫尊埃牧师。当我一看到“尊埃牧师”这个名字的时候,我几乎跳了起来! 但是他们七人却并没有注意我的神态有异,他们都聚精会神地在将那枚“银元”一面上的文字,和杂志上拓印图片上的文字作详细的比较。他们全是专家,当然立时可以发觉,那两种文字,虽然不同,但是却完全属于同一种文字的范畴的。 那带杂志来的人抬起头,道:“卫斯理,你真了不起,你看,迪哥教授从文字的组织上去判断这种文字的结论不错,你这枚东西,一定是那个文化全盛时期的产品,你看,它多么精美,而且,它可能是货币!” 另一个道:“那么,这一定是世界上最早的货币了!” 又一个道:“当然不是,这如果是货币的话,它如此之精美,难道没有一个发展的过程,一下子就出现如此精美的货币了么?在它之前,一定还有雏形的货币!” 另外两人激动地叫着,道:“人类的历史要改写了!” 他们一齐向我望来,刚才我还是一个嘲笑的对象,但是一下子,我变成英雄了!我不等他们发问,便道:“我发现的东西,不止这些,同样的‘银元’有五六枚之多,还有一具十分沉重的神像,和一只有着十分美丽浮雕的木箱,和一叠色彩极美的织锦,应该再加上一只价值连城的红宝石戒指,和一封寄给尊埃牧师的信,以及一柄钥匙——有着翅膀的钥匙。”他们七个人,全像傻瓜也似地望着我,全然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,我将信取出来一扬,道:“一切自它开始!” 他们齐声道: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你找到了一个宝库么?”我笑了笑,道:“可以说是真正的宝库,无与伦此!” 他们又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,他们的问题,全然是杂乱无章的,根本不可能一个一个地纪录下来,我被他们问得头也胀了,只得发出了一声大喝。 在我那一下大喝声之后,他们总算立时静了下来,我摆着手道:“你们别问,我将一切事情的经过源源本本讲给你们听就是了,事情的开始是——” 我将如何我为了去看一张“老版宫门二元倒印票”,出门撞了车,一直按扯去找米伦太太,发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,全部对他们讲了一遍。 我不能说我自己的叙述十分生动,但是听得他们个个目瞪口呆,却是事实,在我讲完之后,他们仍然好一会讲不出话来。我道:“事情就是那样了,我想,那个米伦太太当然不是普通人,一定是极有来历的人,你们的看法怎样?” 他们又七嘴八舌地争了起来,最后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,这个结论,由他们之首,贝教授向我提出来,贝教授就是带来那本考古杂志,发现了我取自米伦太太的箱子中的东西,实实在在是一件古董的人。 贝教授的神态十分正经,他道:“卫斯理,你说的那封信,现在可是在你身边么?” “当然在。”我将信取了出来。 贝教授道:“我想,为了科学上的目的,我们将这封信拆开来看看,应该不成问题的了,我想你一定也同意的了,是不?” 我一听,不禁皱起了双眉。每一个人,都有一些事,是他所特别憎恨的,而我所最憎恨的几件事中,不幸得很,恰好有一件是擅自拆阅他人的信件。 贝教授一面问我,一面已经取起了那封信来准备拆阅了,但是我立时一伸手,将之抢了过来,道:“对不起,贝教授,我不同意那样做——如果我根本不知道这位尊埃牧师的地址,那我或许会同意的,但是现在我已知道他的地址了,那我当然要将这封信寄给他的。” 贝教授搓着手,道:“将信寄给他?这不十分好吧,你看,这信已然出过一次意外,而它一定十分重要,如果再出一次意外的话,可能人类历史上未为人知的一页,就要从此湮没了,最妥当的办法是——” 我不等他讲完,便道:“贝教授,我认为私拆信件,是一项最卑劣的犯罪,我以为不论用什么大题目做幌子,那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行,不必再提了!” 贝教授无可奈何地转过身去,向其余六人摊了摊手,道:“各位看到了,不幸得很,我们遇到的,是一头固执的驴子,我们就此停止对这件事的探讨么?”“当然不!”他们一齐叫了起来。 贝教授又道:“好,那我们进行第二步——”他又转过身来,道:“卫先生,我们想托你去进行一件事。我们委托你,去问那妇人,不论以多少代价,购买米伦太太的所有遗物。” 他们要委托我去购买米伦太太的遗物,这倒是可以考虑之事。因为我自己也有这个打算。米伦太太的那只箱子,那座神像,那幅织锦,以及那几枚“银元”,如果它们的来历被确定之后,那可能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! 我略想了一想,道:“你们准备出多少钱去买?” “随便多少,”贝教授挥着手,“我们七个人的财力,你是知道的,随便多少,令得我们破产,我们也不在乎的,你去进行好了,主要的是要使我们的委托不落空!” 我耸了耸肩,他们七人的财力,我自然是知道的,他们之中,有四五个是亚洲著名的豪富,如果令得他们破产的话,那么,那笔钱大约可以买下小半个墨西哥了——如果墨西哥政府肯出卖的话。 我点头道:“好的,我接受你的委托,这枚“银元”我留在这里,那是我取来的,你们可以先行研究起来,我一有了消息,立即和你们联络,再见!” 他们一齐向我挥着手,我走出了那间“俱乐部”。 在俱乐部的门口,我呆呆地站了一会,要买米伦太太的遗物,应该向谁接头昵?问姬娜的母亲,那可怕的妇人?还是要去寻访米伦太太是不是有什么亲人? 但无论如何,再去拜访一次姬娜的母亲,却是十分有必要的事情。 本来,这件事是和我全然无关的,我只不过在看到了那颗红宝石戒指之后,才引动了我的好奇心。而又恰巧在那本考古杂志上看到了那种奇特的文字,和那枚“银元”上的文字,又如此相同。 米伦太太究竟是什么样身份的人呢?越是想不通的谜,便越是容易引起人的兴趣,所以一件根本和我无关的事情,就在我的好奇心驱使之下,我倒反而成为事情中的主要人物了! 我在再到姬娜家中去之前,买了不少礼物,包括一只会走路、说话的大洋娃娃,那是送给姬娜的,以及两盒十分精美华贵的糖果,和两瓶相当高级的洋酒。 当我又站在姬娜的门口按着门铃之后,将门打开了一道缝,向外望来的,仍然是姬娜。 她一眼就认出了我,道:“喂,又是你,又有什么事?” 我笑着,道:“姬娜,我们不是朋友么?朋友来探访,不一定有什么事,看,我给你带来了什么礼物,你看看!” 我将那洋娃娃向她扬了扬,那一定是姬娜梦想已久的东西,她立时尖声叫了起来,将门打开,让我走了进去,她的大叫声,也立时将她的母亲引了出来。 我连忙将那两盒精美的糖果放在桌上,道:“夫人,刚才打扰了你,十分不好意思,这是我送你的,请收下,这两瓶酒,是送给你丈夫的,希望他喜欢。” 那妇人用裙子不断地抹着手,道:“谢谢你,啊,多么精美,我们好久没有看到那么精美的东西了,请坐,请坐,你太客气了!” 我笑了笑,坐了下来,道:“如果不打扰你的话,我还有几个问题,想请教你。” 那妇人立时现出了惊惶的神色来。 我一看到这种情形,也立时改口道:“请问,我十分喜欢姬娜,我可以和她做一个朋友么?” “你是我的朋友!”姬娜叫着。 那妇人脸上紧张的神色,也松弛了下来,她道:“当然可以,当然可以。” 我笑着,道:“我是一个单身汉,我想,那一间房间,原来是米伦太太住的,你们是租给她的,是不?现在空下来了,为什么不可以租给我住呢?” “这个……”那妇人皱了皱眉,“我不敢做主,我要问问我的丈夫,先生,事实上,米伦太太生前,一直有租付给我们,但是她死后,我们的情形已经很拮据了,如果你来租我们的房间,那我们应该——” 她才讲到这里,突然,“砰”地一声响,起自大门上,姬娜连忙道:“爸爸回来了!” 她一手抱着洋娃娃,一手去打开了门,我也站了起来。我看到一个身材高大之极的人,站在门口,那人的身形,足足高出我一个头,至少有一九○公分高。 他头发蓬乱,但是他却是一个十分英伟的男人,姬娜完全像他,他这时,也用充满了敌意的眼光望定了我,然后,摇摇幌幌地走了进来,喝道:“你是谁?” 这实在是一个十分简单的问题,但是,我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,对这个问题,却也很难回答。 因为我如果对他说,我姓卫,叫卫斯理,我是一个喜欢过冒险生活的人,我有过许许多多奇怪的经历,而且我对于一切稀奇古怪的生活,都十分有兴趣。那样说的话,或许是一番很好的自我介绍了。 但是我如果那样说的话,那却是一点意义也没有的,因为他恶狠狠地在问我是什么人,只是想明白我为什么会在他的房子中出现而已,是以我想了一想,道:“我是姬娜的朋友,送一些礼物来。” 我一面说,一面向桌上的两瓶酒指了一指,我想,他如果是一个酒鬼的话,那么,在他看到了那两瓶酒之后,他对我的态度,一定会变得很友善了。 可是,我却料错了! 他只是向那两瓶酒冷冷地望了一眼,便立时又咆哮了起来,大喝道:“滚出去,你快滚出去,快滚!” 他一面说,一面向我冲了过来,并且在我全然未及提防之际,便伸手拉住了我的衣襟,看他的样子像是想在抓住了我的衣襟之后,便将我提了起来,拋出门口去的。他或者习惯于用这个方法对付别人,但是他却不能用这个方法来对付我!我双手自他的双臂之中穿出,用力一分,同时立即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。 他用力挣扎着,面涨得通红。但是以我在中国武术上的造诣而论,他想要挣开去,那简直是没有可能的事! 经过了三分钟的挣扎,他也知道无望了,然后,他用一连串粗 上一页 [1] [2] [3] [4] [5] [6] [7] [8] [9] [10] ... 下一页 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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