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题。 但其时,我正为那两个星球人的高贵行动所感动,觉得我们每个人也都应该有高贵的品格。同时,强烈的责任感压在我的身上,使我对我所想到的一切,只不过略想了一想便抛开,没有进一步去想。 我点了点头:“是,我愿意参加这项工作。” 杰弗生站了起来:“我们欢迎!”其余三人,都鼓起掌来。这场面未免太戏剧化了,我连忙道:“行了,我们该如何进行?” 杰弗生转向我:“我仍然是这件事的领导者,卫斯理,你不反对罢?” 我道:“我当然不反对,你分配工作好了。” 杰弗生道:“藤博士,罗勃,你们两人留在空中平台上,由藤博士掌管磁波压力增强仪,罗勃则负责和我们联络,接受和传达我的命令。” 藤博士和罗勃·强脱两人,点了点头。 杰弗生转向我和张坚:“两位朋友,我们去找那冰缝,那冰洞,找到了之后再说,你们可有甚么意见么?” 我和张坚同声道:“当然没有意见。” 杰弗生道:“好,那我们就该走了。”他领先走了出去,我们跟在后面,走到了屋子后面,那里有好几艘海龟形的飞船停着。 杰弗生和我们,一齐上了其中的一艘,杰弗生坐上了驾驶位,检查了一下仪器和通话、电视设备,飞船便已腾空而起,迅速地飞去。 杰弗生一面驾驶着飞船,一面道:“卫斯理,我们先飞到你跳下海的地点,再贴地向前低飞,那样就容易找到那冰缝了。” 我同意道:“你这办法不错。” 飞船飞行的速度,快得惊人,而摄影角度可以任意调整的电视摄影器,所摄到的东西,反映在电视萤光屏上,可以使我们清楚地看到四周围和天上、地下一切的情形。 不一会,飞船便已慢了下来,我们可以看到下面蔚蓝的海。我想起自己跌落海中的情形来,那时,我岂能想像总有一天,我会和杰弗生坐在同一艘飞船中,和平相处,同做着一件事? 飞船的速度不但慢了下来,而且已离海十分低,向前飞着,是顺着海流向前飞出的,不多久,我们便已经在冰原上面了。 一望无际的冰原,看来是如此地单调,我绝对无法辨认出这里是不是我上次登岸的所在,因为冰原上有的只是冰和雪,而冰和雪看来都是一样的,绝无记号可资辨认的。 飞船慢慢地向前飞,我和张坚都留心地注视着电视的萤光屏。 突然,张坚道:“转左,这里的积雪有着轻微的波纹,向左去,可能有冰缝。” 杰弗生连忙使飞船向左转去。 几乎是飞船才一转过,我们就看到了那一道深不可测的大冰缝。 张坚当真不愧为南极探险家,他在南极的光阴并不虚渡,他对南极冰原的深刻了解,便是旁人所万万不及的。杰弗生拉了一个杠杆,飞船便直上直下地向下,降落了下去。 那种高速度的下降,真使我担心飞船在冰层上碰成碎片,但是飞船在停到了冰上之后,十分稳定,甚至没有震动。我们三人一齐下了飞船,杰弗生急不及待地问道:“可就是这冰缝么?” 杰弗生的问题,我没有法子答得上。 不错,在我们面前的,是一道极深的冰壑,可能就是我上次掉下去的那一道,但也可能根本不是。因为我上次跌进冰缝,是被旋风卷进来的。而且这道冰缝极长,就算是那一道,要找那个冰洞,也不是容易的事情。所以我呆了半晌,没有回答。 杰弗生像是知道我甚么难一样,他回到了飞船中,不一会,便带着一具如同小型吸尘器也似的仪器,走了出来:“不要紧,我们可以用这具电波探测仪,沿着冰缝慢慢地走。如今所说,冰洞中的一切,包括那具电视机在内,性能既然都十分完好,那当然会有电波发出来的,仪器一有反应,我们便可以知道那个冰洞的正确地点,可沿索而下了。” 我们一齐沿着那道冰缝向前走着,我们是紧贴着冰缝的边缘走着的,几乎一失足,便有可能跌下去。我们不时向下望去。 冰缝的下面,闪着一阵阵奇异的青光,彷佛那下面便不是人世间。 事实上,冰原上的荒凉,单调,的确已不像人世了,而冰缝下面,更带着诡异的气氛。我们沿着冰缝,走出了很远,杰弗生手中的仪器,发出了“嘟嘟嘟”的声音来,他的面上现出了极度高兴的神采:“这里,一定是在这里了。” 我伏了下来,我也看到了那股绳索,那股曾救过我性命的绳索,我也肯定地道:“是这里了,你们看到那绳索没有?” 我记得我由这条绳索攀上来的时候,绳索上所结的坚冰,被我弄碎了的,但如今,绳索上又满是坚冰了。 杰弗生和张坚两人,也都看到了那股绳索。我道:“我先下去,你们跟在我的后面,要小心,冰是滑得几乎把握不住的,如果一跌下去,那就甚么都完了。” 杰弗生道:“当然,你最先下去,也最危险,因为任何一个人一失手,必然将你也带了下去了。” 我吸了一口气,慢慢地攀下冰缝,握住了那股满是坚冰的绳索,在双脚还未曾松开时,我道:“在迅速向下滑去的时候,不用怕,因为在绳索的尽头处,有一个大结,是足可以将我们的下滑之势阻住的。” 他们两人点着头,而我话一说完,双脚一松,双手握住了冰绳,人已迅速地向下滑了下去,下降的速度,越来越快,冰缝的情形,和我上次落下的时候,并没有甚么分别。 可是我却感到,这条绳索,好像不是我上次攀援的那一条!它比上次那条长得许多,这上下,我应该已在绳索尽头的结上止住了下滑之势了,但是如今的那条绳索,却还未到尽头。 我心中泛起了一股寒意,希望那是我的记忆有误,我向下看着,我心中的怀疑,不消一分钟,便已经有了确实的答案。 我的记忆力十分好——这正是不幸之极的事情:这根绳索,并不是我上次滑下的那根。 这根绳的尽头处,并没有一个大结! 我如今的下滑之势,几乎是和从高空落下的势子,没有甚么分别的,加速度的结果,使我下坠的速度快极。 当我看到那绳子的末端,并没有那样一个大结之时,我离绳子的尽端,大约还有二十公尺左右。我立即发出了一声大叫。 我一声大叫,在冰缝中,荡起了惊人的回声。 我一叫之后,我离绳子的末端,已经只有十公尺了。 我身子猛地一屈,双足用力在结满了坚冰的绳子上一蹬,那是爬绳的技巧,双足一蹬之后,绳子一曲,下落之势子便可以止住了。 但是,这根绳子之上,却是结满了滑溜溜的坚冰的,我双足在绳子上一蹬,并没有能使绳曲起来,我的脚滑了开去。 这一来,我又向下落了五公尺。 那接下来不到一秒钟的时间,是我的生死关头,我实是没有再多考虑的余地,我猛地张口,向绳子咬了下去!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的一咬,竟可以如此有力! 绳子上的坚冰被我咬穿,我的下落势子,也陡地停住,我的牙齿疼得难以忍受,当杰弗生的双脚,踏到我头顶的时候,我的牙齿,像是要离体而去一样。 接着,张坚也滑下来了,他的双脚,踏在杰弗生的头上,我出不了声,只是尽我的力量,取出了小刀来,刮去了绳上的冰,等我的双手,牢牢地抓住了绳索之后,我才松了口。 我喘了几口气,张坚和杰弗生也用和我同样的方法,稳住了身子。 我们三个人,像是一串鱼也似地呆在绳上。 我回答他:“我们找错地方了,这条绳的末端没有结,我们差一点全跌下去了。” 杰弗生补充道:“卫斯理在千钧一发之际,咬住了绳子,救了我们。” 这时候,我才感到满口咸味,原来我口中,全被冰割破了。我苦笑了一下,道:“我们快设法上去吧。” 张坚道:“可是,探测仪却证明这下面有着电波发出,探测仪会骗人么?” 我向下面望去。 刚才,当我滑到绳子尽头的时候,我的全副心神,都放在如何止住下滑的势子这一点上,并未曾注意列冰缝再向下去,是甚么样的情形。 这时我才低头向下看去,我可以看到冰块的反光,在我们脚下,竟已是冰缝的底部了。而冰缝向前延展出去,在前面不远处,好像有灯光在透出来。就算不是灯光,那一定也是某种会发光的东西,目前光芒反映在冰上,现出奇幻的色彩来。 我们这时松手落下去,那是不会受伤的,但如果刚才以那么快的势子滑跌下去,却一样会没有命。我道:“我们下去看看。” 张坚首先点了点头:“好,我攀下过不少冰缝,但到冰缝之底的,却还是第一次。” 我屈起了身子,手一松,我的身子,便向了下去,由于我早已屈起了双腿,所以使我的身子变得有弹力,落地之后,立时一跃而起,张坚和杰弗生两人,也落了下来。 我们向着那有光发出的地方走去,冰上十分滑,我们都各自滑跌了好几次。 那种感觉是十分奇妙的,试想想,置身在数百公尺厚的冰层之下,四周围全是闪耀奇丽光采,水晶也似的坚冰,这岂不是奇妙之极。 当我们还未看到发光的究竟是甚么东西之际,我们已看到了那个冰洞。 那冰洞比我比上次到过的冰洞还要大些,但是却空空洞洞的。而且,在冰洞的中心,另一个深不可测的地洞,通向下面去。 在那个地洞之旁,放着一艘小型的飞船。 杰弗生攀在飞船的舱口看了看,转过头来:“这艘飞船是完全可以用的,我们可以坐这艘飞船,飞出冰缝去。” 我望着那个深不可测的地洞:“我们何不坐这飞船,沉到地洞之下去看看?” 张坚立即赞成我的提议,我们三个人,拥进了飞船,由杰弗生驾驶,飞船的性能果然十分好,它在向上腾起了几尺之后,立即从地洞中降了下去。 我们的眼前,立即一片漆黑,杰弗生一调节着电视装置,使电视能见度调整到最远。 可是电视的萤光屏上,却仍是一片漆黑! 我们一直向下降着,飞船中有着记录下降深度的仪器的。但我们却看不懂,因为我们不知道究竟已降到甚么深度了。 过了几分钟,杰弗生转过头来:“根据我的估计,我们至少已下降七万公尺以上了。” 我吃了一惊:“那么,我们岂不是要直降到地心中去?” 我本是无意识着的,但杰弗生却大声道:“对了,这个地洞,一定是直通地心的!” 张坚紧张得有些口吃起来:“这……怎么可能?地心是熔浆,不会喷出来的么?” 杰弗生道:“我也不知道,但是我却觉得,我们继续的下沉,一定会到地心。” 我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:“你是说,我们可能到达熔浆中心?” 杰弗生苦笑道:“请原谅我,这世上没有人到过地心,我也没有法子想像,当我们到达地心的时候,究竟是甚么模样的?” 张坚叹了一口气:“我在南极那么多年,只知道南极唯一的活火山,是埃律勃斯山,如果能通向地心的话,想来也应该从埃律勃斯山的喷火口下去,却不料竟在这里!” 杰弗生一面驾驶着飞船,一面在许多钮掣上移动着他的手指。 我吃了一惊:“教授,如果你不明白这些钮掣是甚么用的话,最好不要乱按。” 杰弗生道:“我想,这艘飞船应该有灯光可以发出的,如果飞船能发出灯光的话,我们就可以看清楚我们是置身在甚么地方了。” 我恨道:“那当然,但如果你按错了掣——” 我才说到这里,杰弗生教授已向着一个白色的掣,按了下去。 我和张坚在旋地一怔之后,我们都呆住了! 本来是漆黑的电视萤光屏上,这时,突然之间,出现了奇妙之极的颜色来。我实在难以形容那么多,那么绚丽的颜色,那使我们如同置身在一苹巨大无比的万花筒之中。 每一种颜色,都闪耀着光芒,而红的、绿的、黄的、紫的……许多许多光芒在一起闪耀,那种感觉之奇妙,实足以令得任何人瞠目结舌。 我们呆了并没有了多久,杰弗生先生才首先惊叹道:“天啊,这……全是宝石,全是结晶体最完整的宝石,全是最纯精的宝石!” 的确,那里全是最纯精的宝石,从飞船下降的速度来估计,这样的宝石层,至少有一公里那样厚,接着,宝石层过去了,我们在电视萤光屏看到的,是赭红色的岩石,赭色很深,像是乾了的猪血。 赭红岩石层更厚,在那种岩石层中 上一页 [1] [2] [3] [4] [5] [6] [7] [8] [9] [10] ... 下一页 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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