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的诚意之后,你是死是活,对我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,你可知道么?” 我呆了一呆,他的话很明白了,如果我再反抗,那么,他就不再需要我,要将我杀死! 他话一讲完,便“砰”地一声,关住了舱门。 我立即冲向前去,门被在外面锁住了,我用力推,也推不开来。 我四处寻找着,想寻找一点东西,可以将门撬开夹的,我这时也不知道自己即使撬开了门之后,该作如何打算,但是我却一定要将门打开。 我找到了一柄尖嘴的钳子,用力地在门上撬着,打着,发出“砰砰”的声音来。 但是,我发出的一切噪音,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,只是从船身动荡的感觉上,我知道潜水艇是在向下沉去,沉到了海中。 那也就是说,骆致谦已开始实行他的第一步计划了,他要到汉同架岛上去,去将土人全都杀死!那些土人,不但绝没有害他之意,而且,多年之前,还曾经是他的救命恩人! 我一定要做点什么,但是如今这样的情形之下,我却又实在无法做什么! 我仍然不断地敲着门,叫着,足足闹了半小时,舱门才被再度打开,我立即向外冲出去,可是我才一冲出,我的后脑,便受了重重的一击。 我眼前一阵发黑,重重地仆倒在地。 我被那重重地一击打得昏过去了! 我虽然昏了过去,可是,或许是因为我已服食了“不死药”的缘故,我的感觉是十分异常的,我的眼看不到东西,四肢也不能动,也没有任何感觉,耳中也听不到什么声音,但是,我却感到自己十分清醒。这的确是十分异特的感觉,因为好像在那一刹间,而且,灵魂和肉体,似乎已经分离了! 但是这个灵魂,却是又盲又聋,什么也感不到的。那种情形,才一开始的时候,是感到异特,可是等到感到了什么知觉也没有的时候,那却使人觉得十分痛苦和恐怖,因为这正像一个人四肢被牢牢地缚住,放在一个黑得不见天日的地窖中样! 我的思想不但在继续着,而且还十分清醒,这一阵恐惧之后,我自己又告诉自己,这是短暂的现象,我已昏了过去。但是由于我曾服食过超级抗衰老素的缘故,我的脑细胞定受了刺激,所以在昏了过去之后,使我还能继续保持思想—— 我这样想着,才安心了些,我只好听天由命。由于我根本一点感觉也没有,所以我也不知道在我昏了过去之后,骆致谦究竟是怎样对付我的。我自然也无法知道我究竟昏过去了多少时候。 等到我又有了知觉的时候,是我听到了一阵又一阵的尖叫声。 我的听觉先恢复,那一阵阵凄惨之极,充满了绝望,可怖的尖中声,传入了我的耳中,在初时听来,声音似乎是来自十分遥远的地方。 但是,当我的听觉渐渐恢复了正常之后,我却已然听出,与声音是在我的身旁不远处发出来的! 而且,不但是那一阵阵的惨叫声,而且,还有一下又一下的连续不断的枪声,和子弹尖锐的呼啸声,这一切惊心动魄的声音,令得我的神经,大为紧张,我陡地睁开了眼睛来。 在我未睁开眼睛来之前我已然觉得十分不妙了,而当我睁开眼睛来之后,我双眼睁得老大,老实说,我是想立时闭上眼睛的,但是我竟做不到这点一点我看到的情形,使我全身僵硬,以致我根本无法闭上眼睛。同时,我也几乎无法思想。 我从来也未曾亲眼目睹过如此疯狂,如此残忍的事情过,骆致谦手中执着手提机枪,他在不断地扫射着,子弹呼啸地飞出,射入土人的体内,本来,岛上的土人,只有在心脏部份中枪,才会引起死亡的。 但这时,骆致谦却根本不必瞄准,因为他只是疯狂地、不停地扫射。每一个土人的身上,至少被射中了二十粒以上的子弹。 在那么多的子弹中,总有一粒是射中了心脏部位的,因之当我看到的时候,旷地之上,已满是死人,有十几个还未曾中枪的,或是未被射中致命部位的,只是呆呆地站着。 看他们的样子,他们全然没有反抗的意思,事实上,只怕他们根本不知该怎样才好。 并不需要多久,那十几个人也倒下去了。 枪声突然停止,枪声是停止了,因为我看到,骆致谦执住了枪机的手,已缩了回去,他已在伸手抹汗了。但是我的耳际,却还听到不断的“达达”声。 那当然是幻觉,幻觉的由来,是因为我对这件事的印象,实在太深,太难忘了。 过了好一会,我才能开始喘气,我喘气声,引起了骆致谦的注意,他转过身,向我望来,并且露出了狼一般的牙齿,向我狞笑了一下:“怎么样?” 我激动得几乎讲不出话来,我用尽了气力,才道:“你是一个……一个……” 正在我不知该用什么形容词去形容他的时候,他将枪口移了过来,对准了我,但是我还是大声叫了出来:“你是一个发了疯的畜牲!” 骆致谦突然又扳动了枪机! 但是,他在扳动枪机的时候,手向下沉了一沉,使得枪口斜斜向上,是以十多发子弹,呼啸看在我头项之上,飞了过去。 我站了起来,向他逼近过去,那时候,我脸上的神情,一定十分可怖,因为他也出现了骇然的神情来,尖叫道:“你作什么。” 就在他发出这一个问题之际,我已陡地向前一个箭步窜了出去,跳到了他的面前,同时厉声叫道:“我要杀死你!” 他扬起手中的手提机枪,便向我砸了下来,可是我出手比他快,我的拳头,已重重地陷进了他肠部的软肉之中,这一拳的力道极重,骆致谦可能不知疼痛,但是他却无法避免抽搐,他的身子立时弯了下来,同时,他手上的力道也消失了。 所以,当他那柄手提机枪砸到我的时候,我并不觉得怎么疼痛,我甚至没有停手,就在他身子弯下来之际,我的膝盖又重重地抬了起来,撞向他的下颈。 他被我这一撞,发出一声怪叫,扎手扎脚,抛开了手中的枪,身子仰天向下,跌了下去,我立时扑向他的身上,将他压住。 如果说骆致谦用机枪屠杀土人的行动是疯狂的,那么,我这的行动,也几乎是疯狂的。 我在一扑到了他的身上之后,毫不考虑地使用双手,紧紧地掐住了他的脖子,我用的力道是如此之大,以致我的双手完全失去了知觉。我的心中,只有一个意念,那便是:我要掐死他,我一定要掐死他! 我手上的力道,越来越强,我从来也未曾出过那么大的大力,我相信这时候的大力,可以将一根和他颈子同样粗细的铁管子抓断! 他的颈骨,开始发出“格格”的声响,他双手乱舞,双足乱蹬,可是,在他的足足挣扎了五分钟之后,他的挣扎却已渐渐停止了。 同时,这时候,他张大了口,舌头外露,双眼突出,样子变得十分可怖。 我见到了这种情形,心中第一件想到的事,便是:他死了。但我接着又想到,他是不会死的。 当我接连想到了这两个问题的时候,我的头脑清醒了许多,我进一步地又想到,他不能现在就死,那对我极之不利。 当我想到了这一点的时候,我双手突然松了开来,身子也跌在地上。 刚才,我出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,因之这时我甚至连站立起来的力道也没有。在我的双手松了开来之后,骆致谦仍然躺着。 他两只凸出的眼睛,就像是一条死鱼一样地瞪着我,他全然未动,是以我根本无法知道他是死了,还是仍然活着。我喘了几口气,挣扎着站了起来。我的视线,仍然停在他的脸上。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才看到他死鱼般的眼睛,缓慢地转动了起来,他没有死,他又活了。 他眼珠转动的速度,慢慢地快起来,终于,他的胸口也开始起伏了,然后,他以十分干涩难听的声音道:“你几乎扼死我了!” 他活过来了,任何人,在颈际受到这样大的压力之后十分钟,都是必死无疑的了,但是骆致谦却奇迹也似地活了过来。 看来,除非将骆致谦身首异处,他真是难以死去的!他手在地上撑着,坐了起来。 他脸上的神情,也渐渐地回复了原状,他也站起来了。 他站起来之后,讲的仍是那一句话,道:“你几乎掐死我了!” 我吸了一口气,道:“我仍然会掐死你的。” 他苦笑了一下,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出了两步:“看来我们难以合作的了。” 一面说,一面向前走着,我不知道他向前走来,是什么意思,是以只静静地看着他。可是,突然之间,我明白他是作什么了! 也就在那一刹间,骆致谦的动作,陡地变得快疾无比了,但是我却也在同时,向前跳了过去,他迅疾无比地向前扑出,抓了机枪在手,但是,我也在同时跳到,双足重重地踏在他的手上。 我双脚踏了上去,令得他的手不能不松开,我一脚踢开了机枪,人也向前奔了出去。骆致谦自然立即随后追了过来。 可是他的动作,始终慢我半步,等他追上来的时候,我已经握枪在手了。我冷冷地道:“别动,我一扳机枪,即使你是在不死药中长大的,你也没命了。” 骆致谦在离我两码远近处停了下来,他喘着气:“你想怎样?” 我回答道:“先将你押回去,再通知警方,到帝汶岛去找柏秀琼!” 骆致谦道:“你准备就这样离开?” 我向旷地上横七竖八的尸首望了一眼:“当然,你以为我还要做些什么?” 他徐徐地道:“我是无所谓的了,反正我回去,就难免一死,可是你,你准备带多少不死药回去?我可以提议你多带一点,但是你能带得多少?就算你能将所有的不死药完全带走,也有吃完的一天,到那时候,你又怎样?你知道在什么样的方法下,可以制成不死药?” 他一连串向我问了好几个问题,可是这些问题,我却一个也答不上来。 他又笑了笑:“我想你如今总明白了,没有你,我可以另找伙伴,可以很好地生存下去,但如果你没有了我,那就不同了。” 我呆了好一会,他这几句话,的确打中了我的要害了,我后退了几步,在一个已死的土人的腰际,解下了一个竹筒来,仰天喝了几口“不死药”。 我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形下,会有这样的行动。那就像是一个有烟瘾的人一样,他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放下一切,而去点燃一支烟的。 骆致谦看到了这等情形,立时“桀桀”怪笑了起来:“我说得对么?” 我陡地转过身来,手中仍握着枪:“你不要以为你可以要胁到我,我仍然要将你带回去,我一定要你去接受死刑!” 他面上的笑容,陡地消失了,他的脸色也变得难看到了极点。他顿了一顿,道:“你一定是疯了,你难道一点不为自己着想?我告诉你,土人全部死了,只有我一个人,才会制造不死药!” 我又吸了一口气:“你放心,我不会乞求你将不死药的制法讲出来的。” 说实在的,那时候,我对自己的将来,究竟有什么打算,那是一点也说不上来的。但是,我却肯定一点,我要将骆致谦带回去! 我在土人的身边,取下了一只极大的竹筒,将之抛给了骆致谦,我自己也选了一只同样大小,也盛了“不死药”的竹筒。 然后,我用枪指着他:“走!” 骆致谦仍然双眼发定地望着我,他显然想作最后的挣扎,因为他还在提醒我:“你真的想清楚了,你将会变成白痴。” 我既然已下定了决心,那自然不是容易改变的,我立时道:“不必你替我担心,我自己的事情,我自己有数,你不必多说了。” 骆致谦的面色,实是比这时正在上空漫布开来的乌云还要难看,他慢慢地转过身去,背对着我,又站了一会,才向前走去,我则跟在他的后面。 在到达海滩之前的那一段时间中,我心中实在乱得可以,我将我自己以前可能有什么的遭遇一事,完全抛开,只是在想着,到了海边之后,当然我是用潜艇离开这个小岛了。 但如果仍是由那个日本人来驾驶潜艇,我就必须在漫长的航程中同时对付两个人,这是十分麻烦的一件事。我自己多少也有一点驾驶潜艇的常识,如果由我自己来驾驶,那么问题当然简单得多了。 我已然想好了主意,所以,当我们快要到达海边上,那日本人迎了上来之际,我立即喝道:“你,你走到岛中心去!” 那日本人开始是大惑不解地望着我,接着,他的肩头耸起,像是一头被激怒了的猫一样,想要扑过来将我抓碎。但当然,他也看到了我手中的枪,是以他终于没有再说什么,依着我的吩咐,大踏 上一页 [1] [2] [3] [4] [5] [6] [7] [8] [9] 下一页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