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问题来,一定另有原因,所以我道:“你有什么话要说的。痛快一点说出来,比较好些。” 齐白停了下来:“好像瞒不过你,你知道,我那一年功夫,也不是一无所获。” 我望着他,不知道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,刚才他还说,连一个入口处都找不到,那还会有什么收获?齐白随即解释着:“在众多的盗墓方法之中,有一种古老的方法,源自中国的盗墓者,这种方法,叫作‘探骊得珠法’。” 我笑了起来:“这是你那一行的行语,我闻所未闻,探骊得珠法?名称何其大雅!” 齐白点头:“是的,首先采用这个方法盗墓的,是中国四川一带的盗墓者,据说;这种盗墓法,是由四川自流井一带,凿盐井的技术中衍化而来。四川的盐井开凿技师,可以用特殊的工具,深入地下好几百公尺,将需要的盐汁取上来。” 我有点骇然:“你的意思是,那种方法,是不必进入墓穴。也不必弄开墓穴,而使用特种工具,把墓中的东西取出来?” 齐白的神情很有点自傲:“正是如此。” 我又呆了半晌:“好,那你用了这种特殊的盗墓法,取得了什么?” 齐白眨了眨眼,道:“你应该先听听我的经过,我想到,这么大的陵墓,里面几乎有所有的一切,随便找一个地方,用探骊得珠法,总可以找点东西出来的——” 我不等他讲完,就道:“别对我说经过,你究竟找到了什么?刚才你还说一点成绩也没有,你这滑贼。”齐白狡猾地笑着:“要是我走一遭,花了一年的时间,竟是什么也弄不到手,那早就一头撞死在那里了,这点能耐都没有,还做什么人。” 我的好奇心被他的话引至不可遏制的程度,大喝道:“你究竞弄了什么东西到手?” 齐白笑得更狡猾:“我太知道你的为人,如果我一下子就告诉你,你就不会再听我的讲述了。”我向他的身上,上下打量着。可想而知,用那种什么“探骊取珠法”,不可能把大件的东西弄到手,一定是十分细小的物事,那么,如果他弄到了什么,一定藏在身边。这时,我真恨不得在他身上,彻底搜查一番,可是他显然不会让我这样做,所以我也唯有装出毫不在乎的样子,甚至还打了一个哈欠。 齐白仍在发表他的盗墓术:“这种方法之所以有这样的一个名称,是由于它是专门用来盗取死人口中所含的那颗珍珠。大富大贵人家,有人死了,千方百计,不借重金,一定要找到一颗又大又好的珍珠,含在口里,据说可以维持尸体不败,也可以令得死者的灵魂,得到安息。” 我不去打断他的话头,取了一只杯子,倒了半杯酒,心中着实想把那只杯于,塞进他的口中去。 齐白叹了一声:“你别性急,我这样详细讲,你听下去就知道,是有理由的。” 我怒极反笑:“哈哈,我有性急吗?我甚至于催都没有催你。” 齐白挥了一下手,仍然自顾自说着:“精于使用这个方法的盗墓者,算准了方位探下去,能够一下于就把整个墓中最值钱的那颗珍珠取出来,真是神乎其技,神不知鬼不觉,这是盗墓法中最高级的技巧,我当年向一位老盗墓人学这门功夫,不知花了多少心血才学成功。” 我喝着酒,故作不急。齐白这时在讲的事情,不是没有趣,但是他分明已在秦始皇的陵墓之中,得到了什么,却又故意不肯讲出来,这很令人气愤。 他又道:“自然,这个方法,怕遇到馆木之外有廓,如果是石廓,也还有办法,不过要花十倍以上时间,才能将石廓弄穿,如果是铜廓,那就—点办法也没有了,你明白吗?” 我只是定定地望着他,看他还能说多久。 可是他接下来所说的话,却令得我心中不由自主,“啊”地一声,觉得他这样详细地叙述那种“探骊得珠法”,真是有点道理的。 他继续说着:“现在你应该明白了,使用这个方法的整个过程,是凿一个洞孔,把特殊的工具伸进了,取得所要取的东西。这是古老的传统方法,如果稍用现代化的科技改进一下,这方法可以有多少用途?” 我听到这里,已经吃了一惊:“你是说,可以把炸药放下去,把墓穴炸开来?” 齐白点头:“当然可以,但是这种形式太暴力,没有艺术,要弄清墓穴中的情形,大可以——” 我不等他讲完,就陡地叫了起来:“等一等。” 然后我吸了一口气,“可以……放一文微型电视摄像管下去,如果附有红外线摄镜,那么,就算墓穴中漆黑一片,也可以通过联结的荧光屏,看到墓穴中的情形。” 我一面说,齐白一面点头。 我由衷地道:“齐白,你真是对付古墓的天才。” 齐白听得我这样称赞他,大是高兴:“我还有更伟大的设想,我个人的力量,用传统的方法,成不了什么大事。如果有财力和人力,大可以用采油钻机,在那五十六平方公里的土地上,打上几千个深孔,都利用电视摄像管,把下面的情形,弄得一清二楚,发掘既然不可能,弄清楚下面究竟是什么情形,也是好的。” 我呆了半响,才道:“这真是伟大的设想,而且,理论是可以行得通的,钻油机的探测,可以深达好几千公尺,地下墓穴,绝不可能这祥深。要是真有那样深,你的‘探骊得珠法’,只怕也是无从施展。” 齐白呆了片刻,像是在想应该怎样讲才好:“我看了你的记述之后,到了那里,自然先从牧马坑下手,找了许久,找不到出入口,我就开始钻穴。” 我皱了皱眉,想起卓齿他们,若是忽然看到有一根管子从上面通了焉,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。我对齐白的行动十分不满:“你明白牧马坑下面有人,还要这样做,太过分了!” 齐白却一点也没有羞愧之意,或许那是盗墓人的道德和普通人不同的缘故。他道:“我是故意的,我心想,或许能将他们引出来,就可以请他们带我进入地下陵墓。” 我闷哼了一声,没有再说什么,齐白苦笑了一下:“不过你放心,我失败了,打下了五公尺左右,便遇到了阻碍,我估计,不是十分坚硬的石层,就是有金属的防护罩,一连换了十处,皆是如此,所以我就放弃了,不再找牧马坑的主意。” 我听他这样讲,才松了一口气。齐白续道:“我就在陵墓所在的范围之内,到处钻穴,有时浅,有时深,但都未能打得通,总是遇到了阻碍,在试了超过数十次之后,我真是懊丧极了,要知道,打一个穴,至少得三天时间,而且工作十分艰苦,全是手工操作,要是真能利用钻探的机械设备,那自然大不相同。” “我自己告诉自己,再试三次,若是不行,那就作罢,另外再想办法,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,试到第二次,在十公尺之后,我感到已经凿通了,这令人欢喜莫名,我大叫大跳,不过没有人来分享我的欢乐。” 我又好气又好笑:“要是有人来分享你的欢乐,你早已琅当入狱了。” 齐白挥舞着手,仿佛当时的欢乐,延续到了现在:“我就把微型电视摄像管放了下去,并且联络了电视荧光屏的摄影设备——” 他讲到这里,伸手入上衣袋,取出了一叠明信片大小的照片来。 他道:“这就是拍摄的结果,据你看来,这是一个什么所在?” 我接过了照片,深深吸了一口气,这个盗墓专家,真是有办法,竟然拍摄到了几乎无法开掘的秦始皇地下陵墓中的情形。 照片相当模糊,自然是摄影环境不理想之故,虽然有红外线装置,也一样不是很看得清楚。 我一张又一张看着,一面表示着我的意见:“好像是一个空间……一间地下室,这地下室的四壁都有着装饰,看来……像是书架?” 我讲到这里,抬头向他望了一眼,想听听他的意见。在照片上看来,那房间的四壁,的确有如同架子般的装置; 齐白道:“我只敢说是一种架子,而且架子上有不知是什么东西,看不清楚。” 在那问房间的正中,有着一张看来像是八角形的桌子,桌上也隐约放着一点东西,体积相当小,也看不清楚是什么玩意儿。 看完了照片,我道:“毫无疑问,这是一个墓室,但一定不是地下陵墓的主要组成部分,因为看起来,十分简陋,一点也不富丽堂皇。” 齐白皱着眉,看来不同意我的意见,但是他又不说什么,态度神秘今今,过了一会,他才指着照片上,那八角形的桌子:“这桌上有点东西,不是很大,我可将之盗出来,当时,我收起了电视摄像管,开始利用特制的工具去取桌上的那些东西。” “我本来是想取多几件的,因为那些东西的体积都不大,探骊取珠法,本来专为取珍珠而创造的,也只能取小而轻的东西。” “一连几次,我都感到,深入墓穴的一端,已经抓到了什么,可是,却无法取上来,因为抓到的东西,重得出乎意料之外,体积虽小,却因为过于重,而每次都跌落下去。” 我静静听他讲着,在照片上看来,八角形桌面之上的东西,形状很不规则,看来像是……有点像是干了的果子。 但如果那些小东西这样重,那可能是金属铸成的。 所以,我问了一句:“那些东西,如果是铜的,或是铁的,那就弄不上来下?” 齐白咬了咬牙:“情形大抵是这样,试了七八次不成功,我又把电视摄影管放了下去,发现桌面上,我可以取得到的东西,只有一件了,其余的,全都跌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。那时,我真是又急又失望,要是这一次再不成功,我就没有希望了。我真怪自己带的工具太少,若是我有一具金属探测仪,那么至少可以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质料。” 我笑了一下:“你终于将这最后一件东西取上来了,何必故布疑阵。” 齐白笑了起来:“我不是故布疑阵,而是想你知道,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有这个技巧,可以把那么重的一件东西,用探骊得珠法取上来,这需要有感觉灵敏之极的手指,也需要有镇静之极的头脑和无比的耐心。” 我鼓了几下掌:“真伟大。” 齐白理所当然地承受了我的“赞美”,然后,他自口袋之中,摸出了一只戎布盒子,放在凡上,向我略推了一下:“我取上来的,就是这个东西,我不知道它是什么,所以来听你的意见。” 这家伙,一直到现在,才算是说到了正题。我取起了那普通放首饰用的小盒子,找开,看到了盒子中的那个东西。 一看之下,我也不禁—呆,抬头向齐白望了一眼,齐白的神情一片迷惘。 盒子中的那东西,我相信不会有人一看之下,就可以说出那是什么来。它大约有一枚栗子那样大小,而形状完全不规则,相当重,有着金属的青白色的闪光,看起来像是不锈钢,而它是一个多面体,一时之间也数不清究竟有多少面,如果曾见过黄铜矿矿石,那形状就有一点相似。 可是这块东西,却绝不是天然矿石结晶,一看就可以看出是精细的工艺涛造。它的每个表面,大约是三平方厘米左右,形状不一,有的是正方形,有的是长方形,有的是三角形,甚至也有六角形和八角形。 在那些小平面上,有着极细极细的刻痕,细得手摸去,感觉不到,但是看上去,却又显然可以看到。 这样无以名之的一件金属制品,如果不是齐白说出了经过,而且由他亲手交给我,我决计不会料到那是在三千年前的秦始皇古陵寝中取出来的。 齐白又在发问:“这是什么东西?” 我把那东西在手中掂了掂,实在无法回答这个问题,只好道:“看来像是什么案头的小摆设,一种没有目的的小玩意。” 齐白当然对我的回答不满意:“如果我不告诉你这东西是哪里来的?” 我道:“那我怎么猜也猜不到它是来自一个古墓,这东西看起来十分现代。” 齐白点头:“而且,还带有极强的磁性,放在口袋中,我的一只挂表染磁,不再行走。” 我“嗅”地一声,立时把那东西移近茶几的金属脚,那东西“拍”地一声,就站了上去,要费相当大的力道,才能拉得下来。 当齐白不知第几次问“那是什么”之际,我只好叹了一声:“就这样看,看不出来,何不交给化验室去化验一番?” 齐白大摇其头:“那不行,这东西,可能是我一生从事盗墓,所得到的最尊贵的宝物,化验会弄坏了它。” 我没好气地道:“是啊。这是一件异宝,每当月圆之夜,它会放出万道毫光,使你要什么有什么,或者会点铁成金,会——” 我还没有说完,齐白已一伸手,将那东西枪了回去,郑而重之握在手中:“总之,这十分怪异,使我更有理由相信,秦始皇和外星人 上一页 [1] [2] [3] [4] [5] [6] [7] [8] [9] [10] ... 下一页 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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