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种活动。” 我听得相当吃力,科学家说话,有时就是这样子。我道:“你的意思是,譬如说,这块合金,可以是开启什么磁性的钥匙?” 那位沉默的博士,点了点头。 我吸了一口气:“如果那块合金,可以有这种用途,那什么都可以做得到!” 这一次,轮到那三位博士不是很明白我的话了,一致用询问的眼光望着我,我忙道:“我是想像的,譬如说,它能开启一个锁,而这个锁,又是开启一座大电脑,那么,它就是大电脑的操作之钥。” 除了那个沉默的博士之外,其余两个都笑了起来,一个道:“是啊,如果那座电脑,控制着越洲飞弹的发射,那么;这块合金;就可以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。” 他的话虽然夸张,但那正是我的意思。 那位博士又道:“不过据我所知,没有这样强力的磁锁,一般磁锁只能引起磁性感应就可以。若是要藉磁性记录什么,也不需要这样。” 另一位博士道:“所以,我们的结论才是:那是一种恶作剧的玩意。” 我笑了一下:“如果那是天然的矿石,是否有可能带有这样强大的磁场?是不是也有可能,那是一块陨石,所以磁性才如此特异?” 三个人互望了一眼,一个道:“这不是我们研究的范围之内的事。” 沉默寡言的那个补充了一句:“如果是陨石,当然也有可能,字宙浩渺,谁能知道是不是真有磁性特强的殒石?不过……不过齐白持有的那块合金……我看一定是人工合成的。” 这种说法,另外两个也同意,其中一个还道:“是十分精密的工业制品。” 我没有再说什么,事实上,那块合金不是矿石或陨石,一限就可以看出来,问题就是它的来源如此奇特,使我不得不作这一方面的联想。 那一个博士又问:“齐白以为那块合金是什么?何以他听了我们的结论之后会生气?” 我道:“谁知道,他可能设想这块合金……有什么特殊的用途。” 讨论齐白的“异宝”,到此为止,既然有三位博士在,我趁机向他们问了不少磁力和电力的专门问题,那是物理学上相当复杂的知识,我原来的所知,只是普通常识,听了他们深入浅出的解释,一夕之谈,倒真是增进了不少知识。 我们谈得兴致很高,等到送他们出门后,两个年轻的博士先走,那位沉默的表示他住所就在附近,想散步回去,既然谈得投机,我也就陪着他,一起散步。这位先生真是不怎么喜欢讲话,走了五分钟,他都没有开过口。 我刚想和他分手,却发现他眉心打着结,像是有十分重大的心事,他也注意到了我像是想离去,用手托了托眼镜:“我们对齐白带来的那块合金,所作的检查,其实相当韧步,不过也发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。” 我放慢了脚步,他也走得十分慢,继续道:“那合金有着许多不规则的表面,一共是七十二个不同形状的表面,在那些表面上,都有过强力的电磁感应处理,那情形,就像是一卷经过电磁录音的录音带。” 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发现,我忙问:“齐白不知道这一点?” 他道:“知道,当我告诉他时,他兴奋得不得了,要求把磁场转换成电信号——这正是录音带重播可以听到声音的原理,但是我不知道有什么样的仪器,可以使小表面上的磁场转变成电信号,所以当时告诉他,那也有可能,只是强烈磁场的一种感应。” 我想了一想,索性停了下来:“现在的录音带和录影带,都是带状的,所以可以有连续的声音和影像出现。但是在理论上,受磁的带子,即使只有极小的一截,上面的声音和影像,还是有的,只不过在时间上十分短暂。” 他点头:“理论上是这样,可是有什么装置可以使一块不规则的合金的表面上的磁场转换呢?” 我没有再说下去,同时,我也知道了齐白急于离去的原因。 这种装置,当然不能在普通的大学物理实验室中得到,但一定有,就算没有,就根据实用需要,设计制造一套,也不是什么难事,只要理论上是可行的话,实行起来的困难也就不会太大。 齐白自然到美国或是这方面先进的国家去寻求答案了。 我们又谈了几句,他忽然笑了一下:“这块合金,可以提供丰富的想象力。” 我忍住了,没有告诉他这块合金的来源,因为齐白不想别人知道。 和他分手,我安步当车,走回家去。这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了,街道上十分僻静,我不急不徐的走着,越来越觉得齐白的设想,大有可能,公元前二百二十一年(秦始皇二十六年),在临挑出现的那十二个巨人,真是来自外星?而这块如今被齐白当作了异宝的合金,就是和这十二个外星人有关?我一面这样想,一面仍然摇着头,觉得设想是一回事,要去证实,又是另一件事。 虽然齐白在秦始皇陵中弄到的那个“异宝”,如此奇特和不可思议,但是单凭一件这样的东西,就作出那么庞大的,匪夷所思的推断,也未免太过分了。 当晚,我和白素讨论了许久,不得要领,我们都同意这件不规则的东西十分古怪,可是那究竟是什么,却连假设也无从假设起。 如果照那三位专家的意见,说那只不过是一件恶作剧的玩意儿,自然也可以,但是,在三千年前,谁会想得到这样利用强磁的恶作剧?就算有人想到了,制造了出来,也没有恶作剧的对象,因为那只对磁、电发生作用,那时根本没有这一类东西,有的只是指南针,难道那东西是专为要人家迷失方向? 当然,这更加没有可能了。 齐白把那东西去作进一步的研究,只要有结果,他自然会来告诉我。齐白这个人的行踪,十分诡秘,他说走就走,也没有说上哪里去了,要找他,比大海捞针还难。 一连将近二十天,没有齐白的消息,想来一定是没有人能知道那是什么宝贝。 那一天晚上,我有事出去,回来的时候,已经午夜。在我快来到家门口的时候,我看到有两个人,自街角匆匆走了过来。这两个人,显然是早已等在街角,看到了我,向着我走过来的。 我就停了下来,那两个人来到了我的面前,都是样子十分精悍的中年人,十分有礼地向我打了一个招呼,其中一个道:“卫先生,你能不能抽一点空,接见一位十分想和你见面的人?” 请求是如此客气,虽然我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来历,当然也不便拒绝。不过我当然也不会立刻答应,我只是道:“那要看;想见我的是什么人。” 那两个人互望了一眼,其中一个,伸手入袋,他的行动,使我略为戒备了一下,但是他取出来的,却是一张名片。 那人取出了各片之后;恭恭敬敬,交在我的手里,我一看,不禁呆了一呆。 名片上衔头极简单:“苏联科学院高级院士”。名字是“卓丝卡娃”。一看那名片,我实在没有法子不惊讶。来找我的人,各色人等都有,有的简直想都想不到,可是总多少还有点道理。 可是—个苏联科学院的高级院士,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呢?我知道,苏联科学院院士的衔头,已足以证明这个人是一个了不起的科学家,高级院士,自然更了不起,这个名字,看来像是一位女性,她来找我有什么事呢? 我心中十分疑惑,向那两人望去,那两个人的态度;十分恭敬,在等着我的答覆。 我想了一想,道:“能不能请卓丝卡娃院士到舍下来?明天?” 那两人忙道:“如果卫先生方便的话,院士同志十分钟就可以来到府上。” 我心想,真奇怪,这位“院士同志”不但有事来找我,而且看来还是急事,连等到明天都等不及了。我点头:“好,我恭候她大驾。” 那两个人见我答应得那么爽快,欢天喜地走了。我进了门,叫了两声,白素可能不没有回来,她有什么事在忙,除非是有必要让我知道,或者是很有趣的事,不然,她很少会告诉我她在干什么,我也不会去理会她,早巳习以为常了。 那位院士来得好快——我猜她一定早已等在街角的——我才坐下一会,就有门铃声,我打开门,看到了一个身形相当高大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口,一见我,就用十分流利的英语道:“卫先生,对不起,打扰你了,我就是卓丝卡娃,想见你的人。” 我连忙说了几句客套话,把她让了进来,一面打量着她。她年纪大约在五十五岁左右,灰白的头发十分短,身形又高大,而且衣着一点也不讲究,所以单看她的背影,很难分辨得出是男是女。 她的脸型也很普通,但是却有一种异样自信的神情,这种神情,是由于她有着深湛的学识而自然形成,令人对之肃然起敬。 她坐了下来之后,就道:“我的拜访,太突冗了,但是我实在想通过卫先生,寻找一个人,这个人对我极重要。” 她在才进门的时候,相当客气,可是这时一开口,虽然是有求于我,但是语气之中,却带有威严,有一股叫人不能拒绝的气概在。 我略欠了一下身子:“不知你想找什么人?” 院土挺了挺身:“这个人的身份,我们一直没有弄清楚,只知道他持有南美秘鲁的护照,但他显然是亚洲人,他的名字是齐白。” 我一听得她要找的是齐白,又是意外,又是讶异。齐白是一个盗墓人,他若是和苏联国家博物馆发生关系,那还说得过去,和苏联的科学院,怎么也扯不上关系。我发出了一下低呼声,摊了摊手:“是他,这个人,要找他实在太难,事实上,我也正在等候他的消息,我在大约三个星期之前见过他。” 卓丝卡娃院士的神情很严肃:“你真的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?” 她这种态度,令我感到相当不愉快,所以我简单而冷淡地回答:“不知道,请你循别的途径去找他。” 院士怔了一怔,叹了一声:“对不起,我毕生从事科学研究,不善于和别人应对,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?” 我笑了一下:“没有,事实是,我真的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。” 我说着,站了起来。院土再不善于应酬,也可以知道,那是我不准备继续和她谈下去曲暗示。她也站了起来,可是神情十分焦急:“我们只能在你这里找他,这是唯一的线索,我们和他谈话的记录中,他只提及过你的名字。” 我听了,心中一动:“你们和他谈话?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?” 院士回答:“十天之前。” 我吸了一口气,齐白到苏联去了,这个人也真怪,他要研究得自始皇陵墓中的“异宝”,哪里不好去,美国德国英国法国,都可以去,为什么跑到苏联去呢?如今,惊动了苏联科学院的高级院士,那么急切要找他,是不是由于那件“异宝”之故? 我迟疑着,院士作了一个手势,询问我是不是可以再度坐下来,我忙道:“请坐,请坐。” 她坐了下来,我倒了两杯酒,递给她一杯,她略喝了一口,才道:“即使是我们的副院长,以前虽然曾和他打过交道,但也不是很清楚他的为人,他这次来找我们,是……是……” 她的神情迟疑着,像是决不定是不是应该告诉我。而我根本不必她讲,早就知道齐白是去干什么。他和苏联科学院的副院长,是怎么认识的,我不知道,但既然有这样的一个关系在,那么,他带着“异宝”到苏联去,也就十分正常,不足为怪。 所以,在院士迟疑问,我接了上去:“他带了一件东西,去请你们研究,是不是?” 院士连连点头:“是,那东西,那东西——” 我不由自主,坐直了身子。 院士的神情有点古怪:“将那东西交给科学院研究,简直是一种侮辱。那只不过是一块经过强化磁处理的合金。” 我还以为她对那东西有了什么新的发现,所以才紧张起来,可是她对那东西,下了这样的定论,这自然使我大失所望。 可是,如果“那东西”真是如此普通,她的神情,为什么又是这样古怪?我一面想,一面凝视着她,院士却避开了我的目光,继续道:“那东西其实并不值得研究——”她又重复了一遍,这就更使我心中雪亮了,这叫作欲盖弥彰,我冷冷地道:“如果那东西真是不值得一顾的话,那么,齐白这个人也不值得寻找。” 院士一听得我这样说,怔了一怔,现出相当尴尬的神情来,我又笑了一下:“看来,院士阁下,你真的不是很懂得如何处理人际关系,你的研究科目是——” 我故意把话题转了开去,好使气氛不那么僵,一提到研究科目,院士立时又恢复了自信:“我是辐射能专家,尤其对太阳辐射能,有相当的研究,也是磁能专家——” 女院士介绍 上一页 [1] [2] [3] [4] [5] [6] [7] [8] [9] [10] ... 下一页 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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