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。” 齐白摊了摊手:“就让人类科学朝它自己该发展的方向去走吧,不必改向了。” 院士吸了一口气:“齐白先生,如果用金钱——” 齐白更发出一阵轰笑声:“金钱?院士同志,如果你知道我在瑞士银行存款的数字,你会昏过去。” 卓丝卡娃无法可施,向我望来。我同时看到齐白向我作了一个手势,示意我赶快把她打发离去。 虽然我十分尊重卓丝卡娃院士,但是齐白毕竟是我多年的好朋友,而且,他的态度如此坚决,一定有他的道理在;我自然要依他的意见办事。 所以,我向院士无可奈何地笑着:“我没有办法,那块合金,不属于我,是他的。” 齐白在这时,双手伸开,跳了几下:“东西不在我身上,我已放在一处最妥当的所在,不论你们用什么方法,都得不到的。” 卓丝卡娃院士现出十分疲倦的神色,而且带着相当程度的厌恶:“人的劣性,齐白先生,在你的身上,表露无遗。你得到了那块合金,把它当作宝物,以为别人一定会来巧取豪夺,而全然无视它对整个人类,有着巨大的意义。” 齐白“啧啧”有声:“随便你怎么说,我都不会改变主意。” 卓丝卡娃闷哼了一声,向门口走去,拉开门,她才转过身来向我道:“卫先生,如果齐白先生邀请你一起研究那块合金,我的忠告是,千万别参加,因为对于那块合金,我们所知实在太少,在不知所云的研究过程之中,可以发生任何想都想不到的意外。” 她的这一番话,说得十分恳诚,我也由衷地道:“谢谢你,我会郑重考虑你的忠告。” 卓丝卡娃院士叹了一声,转过身去,在她的背影上,也可以看出她依依不舍,又是愤怒,又是失望的心情。 那是自然而然的事,对一个从事这方面研究的专家来说,这块神秘的合金,简直是取之不竭的知识宝库,而如今竟然只好望门兴叹,自然失望之极。 所以,我对齐白的做法,不是很同意,在她把门关上之后,我转过身:“什么时候起我的住所变成古墓了?你要来就来,要走就走,甚至不必从门口进出。” 齐白高举双手:“冤枉冤枉,我是从门口进来的,我来的时候你不在,我在楼上客房休息,被你吵醒,就看到你在招待那位院士。” 我又哼了一声:“那更卑鄙了,你竟然一直在偷听我们的交谈?” 齐白笑着:“我本来不想现身,后来想想,不如让这老太婆死心,免得她到处找我,麻烦。这老太婆见识倒是高超得很。” 我纠正他的话:“卓丝卡娃院士,也不能算是老太婆吧。” 齐白瞪了我一眼:“青春玉女,好了吧。” 他说着,坐了下来,我向正在行走的钟望了一下,运行正常,那使我十分讶异:“那块合金,真的不在你的身边?你怎舍得离开它?” 齐白一笑,一翻手,就取出了那块合金来,我忙道:“糟,我又要大费手脚了。” 齐白摇头:“不必,你看。” 他说着,把那块合金向茶几的金属脚贴去,一放手,合金跌了下来,和上次凭藉磁性,牢牢地贴在茶几脚上,大不相同。 我呆了一呆:“你做了一个仿制品?” 齐白又摇头,这更使我大惑不解。 我只是瞪着他,等他解释,把他那块合金托在手中,盯着它,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它。我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,索性坐下来,看他还要装神弄鬼多久。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块合金,大约有五分钟之久,五分钟并不能算是一段很长的时间,但是对着一个人,看他做莫名其妙的动作,却又实在太长,我好几次想要不让他维持这个动作,可是都忍了下来,因为一方面,我也在思索他刚才那儿句话,是什么意思。 五分钟后,齐白长长吁了一口气,把那块合金向我递了过来,同时指着茶几脚:“再试试。” 我抱着一种甘心做傻瓜的心情,又把那块合金向茶几的脚上贴去,谁知那块合金,刚才还一点磁性都没有,这时,磁力之强,在我手离茶几脚还有十公分时,简直有一股力量,把我的手直拉了过去,“拍”地一声响,那块合金已紧贴在金属的茶几脚上。 这一来,我真的呆住了。 这是怎么一回事?这块合金的磁性,可以一下子消失无踪,一下子强到这种程度?这时,我要用相当大的气力,才能将之取下来,而那只跳字钟,早已乱得像被铁锤重重敲击过。 我取下那块合金,睁大眼,惊讶得说不出话来,齐白一伸手,接了过去,将之紧握在手中,像是在呵护什么小动物。过了一会,才放开手来,这次他没有叫我试试,而是自己把那块合金,贴向茶几脚,那块合金,又变得一点磁性也没有了。 直到这时,我才发出“叼”的一下惊呼声。 自然,有方法可以令一块磁铁的磁性消失,例如加以重击,使磁铁的分子排列次序改变,又例如加高温,等等。 可是齐白刚才却什么也没有做,只是将之握在手中,盯着他,看起来,倒有点像他在对那块合金进行催眠。我的确有这样的感觉,虽然对一块合金进行催眠,是极无稽的事。 而齐白的动作虽然快,但如果在刚才他一连串的动作之中,用了魔术手法,把两块一样的合金换来换去愚弄我,我也一定可以看得出来。 同是一块合金,为什么一下有磁性,一下没有磁性?我由于极度的惊讶,所以不是发出了一下惊呼声,而是接连好几下。 在我的惊呼声中,齐白也叫着:“奇妙吧?太奇妙了,是不是,卫斯理?我早说过,这是一件异宝,它甚至是活的。” 听得他这样讲,我真是骇然。这明明是一块合金,怎么可以用“活的”这样一个词,去形容一块金属? 我知道,有一些合金,被称为“有记忆的”,在一定的温度下,把它铸成一种形状,然后改变它的形状,但是在一定的温度之下,它会自己恢复原来的形状,但那也无论如何不能被称为“活的”。 一定是我的反应十分之惊骇,所以齐白向着我,不断地强调:“它是活的。” 他不断地说着,我对他的话的反应,是不住摇头,否定他的说法。 齐白在说了十多次之后,才改了口:“至少,它知道我想什么,而且,会接受我的想法,照我的想法去做,听我的话,这,你还能说它不是活的吗?” 齐白不解释还好,一解释,我的谅讶程度,在本来已不可能再提高的情形下。又陡然升高,我甚至一开口,有点口吃:“你……在说什么?你……再说一遍。” 齐白又说了一遍,我深深吸了一口气:“你是说,这合金忽然有磁性,忽然没有,这全是你叫它做的?” 齐白大点其头,我干咳了两声,刚才我就感到,他盯着那块合金的时候,像是在对合金进行催眠。但我随即感到这种感觉太荒谬了,如今,照齐白的说法,那竟然是真的。 我有许多问题想问齐白,但是在这样的情形下,不知如何问。而齐白一副可以接受任何问题挑战的神情,望定了我。 我使自己亲乱的思绪赂为变得有条理些,向他发出了第一个问题:“你怎样发现它会听你的话,它告诉你的?” 齐白更正道:“不能说它会听我的话,是它会接受我的思想。” 我道:“那没有什么不同——” 齐白大声道:“大大不同,不必语言,它就知道我想什么,要它做什么c” 我不和齐白争下去,用力一挥手:“你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吧。” 齐白的神情十分自得:“我离开副院长的办公室,知道苏联人—定不肯放过我,所以急急离开,驾车直赴机场,一面心中焦急,因为异宝能发出强磁力,要利用仪器跟踪我,十分容易,于是我一面驾车,一面就自己作祈求——我在祈求时,不知它会有反应,我祈求着:宝贝啊宝贝,你没有磁性就好了,人家就不会那么容易发现你。” 我一面听,一面仍不由自主摇着头,我曾听过许多人,作过许多匪夷所思的叙述,但是再也没有比这一椿更甚的了! 看齐白一本正经说着,我甚至怀疑,我也一本正经地听他说着这样的事,是不是我们的神经都有问题? 齐白道:“一直到了机场,机票现成,在登机前,自然要接受检查,检查人员发现了它,问我:这是什么东西?我道:是一块磁铁,给小孩子玩的。检查人员听说是磁铁,就自然而然,想去吸一点小物件,可是它一点磁性也没有,连一个别针都吸不起来。检查人员还以为我是故意在开他的玩笑,狠狠瞪了我一眼,将它扔回来给了我。” 我仍然摇着头,齐白却越说越是兴奋:“当时我有了强烈的感觉:它知道我的祈求,所以把磁力藏了起来,我在想什么,它知道!” 齐白简直手舞足蹈:“你想想,有了这样的感觉之后,我就干什么?” 我摇头:“不知道,企图使它恢复有磁力?” 齐白大声道:“当然,我躲进了厕所——” 我咕哝了一声:“真有出息。” 齐白道:“我当然要躲起来,这实实在在,是一件宝贝,稀世异宝。” 我作了一个手势,示意他不要岔开去。 齐白道:“在洗手间,我自己告诉自己,这异宝是可以知道我在想什么的,刚才我想过,它要是没有磁性就好了,它就变得没有磁性,现在,我想要它恢复磁性,我想着,想着,一面不断试着它是不是恢复了磁性,十分钟之后,它果然知道了我想要它怎样,它的磁性又恢复了,而且,我想得越久,磁性就越强。” 我怔怔地听他说着,如果不是刚才亲眼看到那块合金的磁性候来倏去,他的话,我根本不会相信。 齐白挥着手:“那真太奇妙了,我又试了一次,令它的磁性消失,在飞机上,我唯恐它会干扰飞机的仪器,所以不敢乱试,。这是一件宝物,已经可以肯定,但是我还不知道它究竟活到了什么程度。” 我叹了一声:“你应该说它的性能,到什么程度。” 齐白瞪了我一眼,忽然道:“是不是有一部神怪小说,里面一些人所拥有的法宝,和法宝主人心意相通?” 我只得承认:“是,在这部小说中,法宝的主人一动念,法宝即使在万里之外,也会自己飞回来,但那只不过是小说!” 齐白神情相当兴奋:“在赫尔辛基转了机,我就直飞到这里来。本来我准备一到就来找你的,但是又怕到时法宝失灵,给你讪笑,所以就自己找了一处僻静所在,勤学苦练——” 我听到这里,实在忍不住了。虽然这块合金,奇特无比,有着许多难以解释之处,但是齐白这样做,也真正有点走火入魔了! 我忍不住道:“你练成怎么样了?可以令得它飞到千里之外去,取人首级?” 齐白一点也不以为我是在讽刺他,反倒叹了一口气:“没有,我想它应该有各种各样的功能,但是我却做不到,我现在可以做到的是,令它的磁性消失或恢复,而且也可以随心所欲,控制磁性的强度。” 我吃了一惊:“刚才院士说过,这合金中磁强度之高,要是全部发挥出来。” 齐白摇头:“我想,我还未曾到这一地步,我只能令它的磁性到达一定程度,未曾达到那……老太婆所说的地步。不过,我还能令它发光。” 我失声道:“什么?” 齐白道:“我能令它发光。这几天,我一直面对着它,动着各种各样的古怪念头,我曾花了一天一夜,想令它飞起来,或是移动一下,但是不成功,我又花了一天一夜时间,想令它的形状改变一下,可是它也不肯听话,我——” 我打断了他的话头:“你想到了令它发光,它就肯听你的了?” 齐白点了点头:“是,虽然十分微弱,可是它真会发光,不信你可以试一下。” 我又是疑惑,又是惊骇,连忙拉上了所有的窗帘,又把所有的灯关上,本来就是黑夜,这样一来,眼前立时变得漆黑一片,什么也看不到。 齐白先道:“我把它放在茶几上,你摸摸看,它在这上面。” 我伸手去摸,摸到了那块合金,这时,它一点光也没有,根本看不到。然后,齐白才道:“你等着看,可是别性急,可能要相当长的时间,我现在开始全神贯注在想,要它发光,它就会知道我在想什么,照我的想法去做!” 这时;我对于眼前这块合金的神奇性,已经是决无怀疑,所以,齐白说完,我就静了下来,盯着茶几上看。 服睛渐渐适应黑暗,大约十分钟之后,仍是漆黑一片,但是已经不像才一熄灯时那么黑暗,不过想看清东西,还是不可能 上一页 [1] [2] [3] [4] [5] [6] [7] [8] [9] [10] ... 下一页 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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