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出手,但也一定是他运用了降头术的力量,要使人变成人鬼的混合体,第一步,就是要先使这个人,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下,一下于就进入死亡状态,真正极短的时间,据说,这是这种降头术最难的一个程序,如果不是立刻就死,或是在死前的一刹那间,知道自己会死,那就真的变成了死人,再也不能练鬼混降了。” 这一席话,又听得我寒意遍体,温宝裕“啊”地一声:“当时他正转过头来骂我,手又搂着一个美女,绝想不到自己会死,而钢箭一发,贯穿脑部,自然是立刻进入死亡状态的了。” 陈耳面色发白,喃喃地道:“遥控杀人。” 温宝裕也“嗖”地吸了一口气:“中国法术中,早有遥控杀人法,放一柄飞剑出去,千里之外,取人首级,就是典型的遥控杀人,哦,说不定雍正皇帝的血滴子,也是遥控杀人。” 猜王显然也知道什么叫作“放飞剑”和“血滴子”,他居然大点其头:“是的,原则一样,方法各有巧妙不同,苏联人现正在研究意念杀人,也已经很有成绩了,那是大家都知道的事。” 小宝立即兴奋起来:“是啊,据报告说,相隔五百公里,一个能控制意念的人想另一个人受伤,那人果然道到了重击般的痛楚,好像……还真的有伤痕。”我干咳了一下:“没有伤痕。” 温宝裕忙道:“没有伤痕,理论上,相隔五百公里可以令人感到重击,自然进一步,就可以令人死亡,呢,如果再加上时间上的控制,那么,等于就是咒语了。” 猜王笑:“你这孩子,很有巫术的天才,咒语,本来就是法术的一部分,也就是降头术的内容。” 温宝裕更是高兴:“这样说,那军事强人的死,根本就是史奈大师安排的?” 猜王的胖脸变得相当阴沉:“我相信是,史奈大师和我讨论过这件事,可是他没有告诉我确切动手的日子,显然是他不相信我。” 猜王大有俸然之色,我早已看出这两个降头师之间,颇有矛盾,所以趁机道:“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,他会加害你?” 猜王抿着嘴,想了很久,才道:“他害不了我,我也害不了他,但是我却可以破坏他的行动,使他练不成‘鬼混’降。” 陈耳忙叫:“破坏它,破坏它。” 猜王又沉默了片刻,叹了一声:“我用尽方法,也没有办法知道他把尸体弄到了何处,他的‘迷踪法’世上无人能及,他要隐藏什么,世上也没有人可以找得到,可是一个关键人物,他必须弄到手的,却还在皇宫之中,我已和国王、公主联络过,那是他们最后的决战王牌,不能轻易放弃。” 我骗然:“那是什么人?” 猜王向温宝裕望去,温宝裕叫起来:“我?” 猜王摇头:“当然不是,可是这个人你见过,当时,在电梯中,你见过的那个女子。” 温宝裕道:“是叼,有;个妙龄女郎和强人在一起,据酒店的保安主任说,他经常替强人安排这样的幽会。” 我苦笑:“他冒的险太大了,要是史奈的降头术练不成,失败了,他怎么办?” 猜王摊了摊手:“他也没有什么损失,只是再也活不回来而巳。” 温宝裕叫了起来:“赔上了性命,这还不叫损失?” 猜王闭上眼睛一会:“别忘了他是在全无所觉的情形之下,淬然死亡的,一点死亡的痛苦都没有,一下子就没有了任何知觉。人,总是要死的,很少人能够死得一无所觉,对他来说,就算不能变成人鬼混合体,实在也说不上有什么损失。” 我们三人自然都无法同意猜王的论点,可是一时之间,也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反驳他。 我迫问:“那么,那个女郎……又有什么作用?” 陈耳在这时,吸了一口气:“难怪在运送途中,那女郎被宫中的保卫带走了。” 猜王道:“史奈站到了强人那一边,还有别的降头师忠于国王,虽然如何练鬼混降,只有史奈一个人力掌握了法门,但是别人多少也知道一点内中的情形。一定是国王或公主,得了高明的指点,知道这女郎十分重要,所以先史奈一步,把她带走了。” 温宝裕在头上拍了一下:“真想不到,这女郎那么重要——要是史奈大师找不到她,会有什么样的情形发生?” 猜王作了一个十分古怪的神情:“如果在七天之内,史奈还找不到那女郎,鬼混降就练不成,强人也将永远变成一个死人了。” 陈耳和温宝裕都现出十分兴奋的神情,温宝裕还“啊哈”一声:“那太简单了,王宫那么大,又有军队守卫,把这个女郎藏上七天,不就行了?” 我知道事情决不会那么简单,若真是那么简单的话,猜王不会出现,不会来和我们商量了。 果然,猜王缓缓摇头:“史奈还没有动手,他只要一开始动手,一定可以立刻知道那女郎在何处,而且把她弄走。史奈的神通太大了,没有人可以敌过他。” 陈耳的声音十分尖利:“可以把女郎杀了。” 陈耳的办法,虽然残忍之至,但是也不失是一个破釜沉舟的办法,可是猜王仍然摇头:“那女郎到了史奈的手里,死活都一样,她的作用是……练降头术中的一种媒介。由于她在强人死前,和强人亲热过,所以她才起作用。” 温宝裕焦躁起来:“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,难道没有办法了?” 猜王又望了温宝裕半响,欲语又止再三。温宝裕感觉再迟钝,也可以觉出事有蹊跷了,他指着自己的鼻子:“难道我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史奈的降头术?” 猜王迟疑了一下,仍然不说话,可是神情上,显然已默认了温宝裕的话。 我和陈耳都惊疑其名,一起盯着温宝裕看,可是随便怎么看,也看不出这小于有什么本事,可以对付天下无敌的史奈大师。 温宝裕自己也惊讶莫名,手指仍然一直按在自己的鼻尖上:“是不是我是强人临死之际最后一个见到的人,所以也是练降头术的一个媒介?” 他说到这里,忽然现出十分害怕的神情——那是真正的害怕,失声叫:“哎呀,不好,史奈大师不会放过我,他是要把我的眼珠挖出来,还是把我的头切下来,你们……为什么这样望着我?” 温宝裕又神经质地指我、陈耳和猜王,身子更缩回车门:“是不是没有了我,就练不成鬼混降,所以,你们想消灭我,好叫史奈练不成那降头?”我陡然大喝:“小宝,你在胡说什么?谁会消灭你来对抗史奈?” 温宝裕眨着眼:“你当然不会,可是……别人……就难说得很。” 他在那样说的时候,想伸手指猜王,可是又不是很敢,就在他的手,闪闪缩缩没有指出去之际,猜王一伸手,温宝裕的手,不知怎么,就给他抓住了。温宝裕大吃一惊,竟至于张大了口发不出声音来。 我也一惊,刚才猜王的出手极快,分明他不但身怀降头奇术,连武术的造诣也极高,若是他真要对小宝不利,倒不容易应付材。 可是,猜王一抓住了小宝的手,只是用另一手,在小宝的手背上轻拍了一下,就松开了手,温宝裕连忙缩回手去,盯着自己的手背看,又用发颤的声音问:“你……落了什么降头?” 猜王笑:“要落降头,何必碰到你的身子?我是在安慰你,我不会害你。” 温宝裕神情将信将疑,仍然有点惊魂不定。他好几次在提到可以接触降头术时,都眉飞色舞,兴高采烈,现在,他被降头术吓得脸青唇白,只怕再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有趣好玩了。 我追着问:“刚才你虽然没有明说,可是等于已默认小宝可以有能力阻扰史奈大师的行动?” 猜王神情古怪,话更古怪:“可以这样说……也可以说不是……总之他要做些事,而那些事,又和他不是很有关系……” 这几句话,猾王还说得十分吞吐,真听得人莫名其妙之至。 陈耳先叹了一声:“大师,你究竞在说什么?” 猜王用力一挥手,忽然又说了一句:“能不能单独和温先生说?” 我再也想不到他忽然会提出这样的一个要求来,以我和温宝裕的关系来说,我自然的反应是立即拒绝:“不可以。” 温宝裕也道:“没有任何情形是卫斯理不可以在场的,我要他在。” 猜王的神情为难之极,低下了头,一言不发。这时,陈耳着急起来,推了我一下:“我们让一让有什么关系?猜王大师一定有他的道理,不要因为小节,而坏了我们的大要事。” 我心中骂了一句“你们的大要事关我屁事”,可是我是不是必霄在场,看来要由猜王和温宝裕来决定,若是猜王坚持,温宝裕也不要我在场时,我自然没有理由坚持要参与他们之间的谈话。 猜王一直不出声,温宝裕不断在道:“卫斯理一定要在场。”陈耳神情愈来愈焦急,他自己“以身作则”,先推开了车门走出去。
第十部:令温宝裕暴跳如雷的计划
足足过了十分钟之久,气氛窝囊之至,猜王才叹了一声,抬起头来:“刚才我又把事情详细想了一遍,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,虽然未必一定成功,但那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。” 温宝裕立时道:“有什么理由,这个办法只有我能听而卫斯理不能听?” 猜王苦笑:“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,只不过这个办法之中,有一些行为,要你参加,而当着他人说出来,会使你尴尬。” 温宝裕怔了一怔,神情有点犹豫,我迅速转着念,可是对于猜王的办法,还是一点概念都没有。 当然,我更无法想得到猜王要小宝去做什么事,是只有小宝一个人才可以知道,连我知道了都会使小宝感到尴尬的。 不过,我看出,猜王降头师的话,已使得温宝裕坚持我要参加而变成了犹豫不决——或许是降头师在那一刹那间,用了降头术的原故。 这时,猜王用十分柔和的目光望着温宝裕,又用十分柔和的声音说着话,这种情形,和高深的催眠术相接近。他道:“小宝,人和人之间的关系,不论多么密切,总有一点私人秘密的。你要做的事,完全没有必要公开,公开了,你一定不肯做,何必因此坏了大事?” 温宝裕的神情更犹豫,向我望来,居然问我:“你会生气吗?” 我猜在那一刹那间,我的脸色一定难看到了极点,要不然,温宝裕不会像见了鬼一样的害怕——他那样问我,当然是想我照猜王的意思,避开一下,好让他和猎王密谈。在一听得他这样问我的时候,我真的十分恼怒,这种恼怒,也一定全在脸上表露了出来。 可是,在不到一秒钟之间,我陡地想到,温宝裕已经不再是孩子了,我和他的感情再好,也止于朋友的感情。朋友和朋友之间,自然可以有各自的秘密,任何人没有权去要求一个朋友把所有的秘密完全告诉他的。 温宝裕不再是小孩,他甚至可以说巳开始脱离少年期,进入了青春期,当然不能因为他想有一些秘密而去责怪他的。 一想到这一点,我立刻心乎气和,而就在那时,温宝裕已向猜王道:“不行,卫斯理不高兴了,我不会做任何令他不高兴的事。” 他说得十分肯定,坚决,那更令我感动,我忙道:“小宝,你错了,我没有不高兴,你有权把个人的秘密不告诉人。你知道,我一直以为致力刺探他人秘密的行为,是人类许多卑劣行为之一。”温宝裕看着我,我伸手在他的肩头上,轻轻拍了一下,相信他绝对可以知道我说的是真心话,他吁了一口气,猜王降头师也吁了一口气。 我在这时,打开车门,走了出去。陈耳见我离开了车子,十分高兴,来到了我的身边,低声道:“推测一一下猜王会对温宝裕说些什么?” 我摊开手:“降头师的花样太多了,我看无法作任何推测。” 我们一面说着,一面走开了几步,在芭蕉叶的掩映之中,回头看去,可以看到在车中,猜王一面做着手势,正在和温宝裕说话,温宝裕用心听着。 我虽说没有刺探他人隐秘的习惯,但是好奇心极强烈,这时,我当然呀不到猜王说些什么,而且,猜王是背对着我的。也正由于这样,温宝裕面对着我,他部种聚精会神的神憾,我看得十分清楚。 在那一刹那间,我陡然想到,我和小宝熟稳之至,他在听了什么话之后,有什么反应,我可以在事先料个八九不离十。那么,是不是也可以在他的反应之中,猜测他听到了一些什么话呢? 一想到这一点,我就再也不愿转回头去,同时笑着对陈耳道:“不妨来猜一猜,现在,降头师在说的事,一定极严重,你看 上一页 [1] [2] [3] [4] [5] [6] [7] [8] 下一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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