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转,还是和一二三四号及思想仪有关。 等我说完之后,我才问了一个问题:“好了,你是由一二三号派出来的,还是由四号派出来的?” 游夫人的反应奇怪之至,她长吁了一口气,道:“原来是这样!” 我大奇:“你不知道,还是我说得不对,你和这些事无关?” 游夫人道:“不,你说对了,我正和这些事有关,但这些事的真正来龙去脉,我却不知道。” 还没有等我问:“怎么会呢”,她又道:“还记得那个比喻吗?我只不过是电筒中射出的一道光、我只知道自己是由电筒中射出来的,至于那电筒是握在什么人的手里,这具人和其的人,又有什么关系,我是没可能知道的。你所说的一切,我还是第一次听到。” 我感到整件事,奇诡莫名,游夫人的这种说法,听来虚幻之至,但却也可以成立。 我陡然想起,游侠(神秘高人)在蒙古,曾对我说过,当年被我沉进了大海之中的一个圆形物体,我只知它叫“丛林之神”的,是通过他找到的,那是思想仪的一个部件,编号是一0九B,现在已医学入四号这手。 游侠既然打捞了一0九B给四号,那么,游人人自然也是四号派出来的了。 (这一切,都由一系列已叙述过故事伸延而来,不知过去,难明现在。而且没有办法,事情的过程太复杂,绝不是三言两语能交代的。欲知详情,请看以前的几个故事。) 游夫人又道:“听了你的话,我才知道自己的来龙去脉,看来,我是四号通过了仪器发出来的。” 我道:“显然是,由于你的努力,游侠一直在帮四号寻找思想仪的部件。可是显然,情形已经脱出了四号的掌握范围。” 这其中的情形,相当复杂,那次寒夜聚谈,游侠告诉我,他会和四号“胡调”,不让一0九A面世,使他们的思想仪不能趋于完整。 如果一切还全在四号的掌握之中,那不会有这种事发生。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事,令得四号失控的呢? 我等着游夫人的回答——在知道游夫人甚至不是生物之后,和她的对话,也变得十分虚无,当然是有一股能量在影响我的脑部活动,使我以听到她的声音,那种香酒,只怕也是幻觉,昏迷也是要一样。 但无论如何,一团黑暗之中,事情反倒渐露曙光了。 游夫人道:“我被派出去寻找失物——精确地说,我的任务是,由我去选择一个目标,由这个目标去动力寻找失物,因为我本身是没有能力去进行什么行动的。” 我“嗯”地一声L:“你找到了游侠!” 游夫人道:“我必须找一个有强强能力的人,这类人的脑能量强,有异于常人,游侠就是这种人之中,极其出色的一个,所以他成了我的目标。” 我感到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——谁也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能量在找寻目标,被找中的目标,岂不是祸从天降,莫名其妙,就成了工具? 我的声音也有点苦涩:“被你认定了的目标,就必然成为你的工具,不能抗拒?” 游夫人对我的这个问题,并没有立即回答,可能是她感到这个问题中,有着人类对异类的敌意在。过了一会,她才道:“当然可以拒绝,但是……游侠他没有拒绝我……当然,我用了些方法……”我闷哼:“什么方法?也使他喝了酒之后昏迷?” 游夫人道:“不,我启动了他脑部能力之中的爱情部分——每一个地球人的脑中,都有这样的一个组成部分,这个组成部分蕴藏在脑中,可能一生一世也不动用,便也可以一经启动,就引发出无比的能量来,甘愿为了爱情,去做任何事。” 我不禁呆住了出声不得——自古以来,不知道有多少途径去了解爱情,“问情是何物”也一直困扰着人类的心灵,但是从来也未听到过从这样的角度去了解人类爱情的。爱情是脑中储藏的一种能量,一经启动发作,就可以驱使人去做任何事! 这就是人类一直猜不透的“情”? 我的声音有点含糊:“于是,你就装成一个令他爱你的女人。” 游夫人道:“不是,我启动了他脑中的爱情能量部分,使能量释放,使他爱一个他心目中认为最完美的女人,可以为她做任何事的女人,一切都只是他的感觉,事实上我是不存在的。” 我感到身子有点摇晃:“他可以抱你、亲你,和你说话,虽然在黑暗之中,他可以感到你的存在,但实际上你是不存在的?” 游夫人结结实实地回答:“是!” 我又感到一阵晕眩——这种情形,算不算是佛家早已指出的“色即是空”,“一切都属虚幻”呢? 我道:“那你又何必躲在黑暗之中?干脆可以让他也‘看’到你!” 游夫人的回答,令我愕然,她道:“本来是可以的,但是发射我的仪器不完整,我的力量打了折扣,不足以刺激人的视觉神经,所以亦只好不让他看到,不然,他看不见我,其他的感觉,也就受了影响。” 我喃喃地道:“幻象,幻象,一切全是幻象。” 游夫人道:“如果在感觉上,是实实在在的,真实和幻象也就没有分别,人的感觉,都是脑部活动产生的幻象,幸福或悲苦、快乐和凄惨、饱和饿、冷与暖、极乐和至痛,都只不过是感觉而已。” 对于她的话,我无法反驳。 人的一切感觉,的确皆由脑部活动的感应而产生。如果刺激脑部的活动,使一个人感到温香软玉在怀抱,千股爱怜在心头,那么,他就必然是一个不折不扣,沉浸在爱情中的人,有着享受爱情者的一切反应! 而四号掌握了思想仪的许多部件,发射出一股能量去对付地球人,即使这地球人是游侠那样的高人,也一样可以手到拿来。 我用手在脸上用力抹试着,虽是思绪紊乱,但是我还可以想到一个中心点,那就是:事情进行到后来,必然有了不可测的变化,要不然,也不会有如今我和注重夫的“相会”! 所以,我只是简单地道:“请说下去,游侠坠入情网之后,发生了什么事?” 游夫人道:“他完全接受了我,深信只是由于某种原因,我不能接触任何线,他也习惯了和我在黑暗之中生活,我们很恩爱……很……恩……爱……” 她在重复说她和游侠“很恩爱”时,语音悠悠,大是感怀。 那令得我心中一动,我记得以前,我有一次经历,一个外星人很是感慨地对我说:尽管在字宙之中,地球人的科学文明十分落后,但是地球人的脑部活动之中,有一种叫“爱情”,在其他星体的高级生物之中,根本没有。而这一种特殊的活动,有一种强烈的感染作用,使外星人在一接触这后,就像是受到了病毒的感染一样,也产生同样的效应。 这一段话给我的印象,相当深刻。 我想到的是:“游夫人会不会也受到了游侠深情的感染,弄假成真了呢?” 这又是什么样的一种怪异:一股力量,在一个地球人的脑中,制造了一段幻象爱情,但结果这股力量也陷进了情惘之中! 太不可思议了! 我吸了一口气,听游夫人继续说下去。游夫人的声音仍很平静:“我向他提出要求,他尽力去满足我,我提出要找寻思想仪的部件,他民上天下地去找,而且从来不追问什么。” 我静静地听着,心中复杂无章的,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 游夫人继续道:“这样过了很久,在一个地球人的生命来说,已经占了整个生命的一个相当比例,那一次,他在海底捞起了一个部件,过程艰难之至,他为了这个行动,受了重伤——” 游夫人说到这里,略顿了一顿,我知道,这个东西,是早年我抛入海中的,那东西,命名接近它的人,有预知能力,导致了好几个人的死亡——被称为“业林之神”。一直到最近,我才知道,那是“思想仪”的一个重要部件,编号是一0九B。 游夫人叹了一声:“他受伤如此之重——地球人的生命形式很特别,当伤重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,人的记忆组,就会离开身体。” 游夫人使用的词汇很奇怪,但是我扣到这里,着实吃了一惊——所谓“记忆组离开身体”,那就是死亡! 我大声道:“他面临死亡?” 游夫人沉默了一会,并不理会我的惊呼,只是自顾自道:“在他的记忆组快要离开他的身体之际,他对我说,他实在不舍得和我分离,他说,多年夫妻,他虽然连我是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,但是那并不重要,他深信我们是世上罕有的好夫妻,他说可能连卫斯理和白素也比不上,那是我首次听到你两位找名字。” 我想不到我和白素的名字,会在这样的情形下被提及,我只好含糊地应了一声。 游夫人又道:“他又说,这些年一来,他一直知道我不是地球人,他并不要求我告诉他我的身份,只是想知道,在他的记忆组离开了身体之后,他是不是还有机会,和我发生联系。他……” 游夫人的声音渐渐流动感人:“他……他说得那样真挚动人,刹那之间,我受到了感应。人类脑部活动所产生的一种叫爱情的因素感应了我,使我也有了这种感觉,我的能量之中,混入了爱情的因素,他不再是我寻找失物的工具,他是我的丈夫!” 我听得有点如痴如醉——谁说天下的爱情故事千篇一律,这一个就古怪之至,而且,也极其惊心动魄。 游夫人继续道:“这对我来说,是一个巨大之极的变化。我本来根本不是生命,可是突然在我能量之中,渗入了生命的因素,我向生命迈进了一步,可是我还不是生命,我——” 我听到这里,忍不住道:“既然有了生命的因素,你就是生命,这一点毫无疑问,你是新形式的生命,情形和康维十七世相类似,可能比他更先进,至于康维十七世的情形,我会向你详说,游侠怎么样了?” 游夫人道:“我起了变化之后,感到我自己万万不能失去他,但是我又无法阻止他的记忆组离开身体,我们都不知道他的记忆组离开身体之后的情形会如何,所以我们不能冒这个险,我在无法可施的情形下,明知我经过了变化之后情形,不会被原来的仪器接受,但我既然从那里也就是惟一可以求助之处。” 我“啊”地一声:“你去找四号了?” 游夫人道:“我不知道他是谁,我只是循我出现的方位回头找,通过仪器,我和他——你所说的四号,取得了沟通。” 我吸了一口气——那种情形,游夫人等于是四号的叛徒,本来她自四号发射出去,作为搜寻失物的工具,但是现在,她的能量之中,有了生命的因素,有了地球人的爱情,四号能容许有这种变化发生吗? 再听下去,游夫人的叙述,更是奇绝。 她道:“我在意识之中,知道他是我的主人,所以我才向他求助。”
九、行为伟大
我苦笑了一下:“他对于人类的记忆组,离开了身体之后的情形,一定十分清楚,他的三个同伴,甚至组成了一个‘阴间’,专供人类的记忆组‘栖身’!” 游夫人又沉默了一会,才道:“他没有告诉我这些,他告诉我,人的记忆组,在离开身体之后,便归于虚无,消失无踪,也就是说,我会永远失去他。” 我怒道:“他胡说,他撒谎。” 游夫人沉声道:“现在经你说明,我自然知道他说谎,但当时我不知道。我听了之后,伤心之至,感到生命的因素所带来的痛苦—一般能量,无所谓快乐或痛苦,发出来就发出来,收回去就收回去,可是一旦渗进了生命因素之后,也就有了生命的喜怒哀乐。” 我同意:“生命本就如此。” 游夫人道:“我感到了绝望,他却又告诉我,在某种情形下,我们的夫妻关系,可以维持下去!” 游夫人说到这里,略顿了一顿,声音变得苦涩:“我本来的要求就是这样,可是那时,我心中……我是说,在我的能量之中,已经有一股异样的因素,在隐隐作动,而且是我无法控制的——当时我还不能确定那是什么和发展下去会怎样。它后来终于发作了……我是不是可以把这种情形,放在后面再说?” 我沉声道:“当然可以,你的情形诡异而复杂,循序渐进地说,容易教人明白。” 当我这样说的时候,其实我已经料到一些“发作”之后的情形了——后来一印证,证明我当时所料到的,虽不中主亦不远,就是那么一回事。 却说游夫人继续说下去:“我一听能维持恒久的原来关系,自然恳求他成全。 他先说,这些 上一页 [1] [2] [3] [4] [5] [6] [7] [8] [9] 下一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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