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样,那个牛顿没有杀人。” 我“嗯”了一声,小郭道:“他完全没有杀人的理由。阿佳先以为牛顿骗她,这才进而以为自己是死在牛顿之手,可是事实上,牛顿绝没有骗阿佳。” 我点头,小郭的分析很有理。小郭又道:“这位阿佳,只怕也美得不可方物,不然,约克、牛顿两个男人,也不会对她念念不忘。” 我笑:“哪里那么多美女只怕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而已。” 小郭讶道:“你没有见过她的相片?那个牛顿没有拿她的相片给你们看?” 小郭这样问了,我也觉得牛顿很怪,他并没有给阿佳的相片我们看。虽然好象没有必要,但阿佳是如此有关键性的一个人物,多叫我们认识她一些,也属应该。 我一面想,一面向小郭作了一个:“等一等”的手势,已拿起电话来。 电话一接通,牛顿一听到我的声音,就颤声问:“有消息了?” 我道:“还没有,正在进展中,有两件事必须弄个明白。” 牛顿喘了几口气,我道:“第一件事,方琴女士没向你说起那婴儿是什么模样的吗?” 牛顿一时之间,没有回答,像是这个问题太突兀了。过了一会,他才道:“没有——婴儿会有什么样子?即使是一个会说话的婴儿,仍然是婴儿。” 我沉声道:“你立刻去问方琴,叫她详细回忆那婴儿的模样。还有第二件事,你只形容了一下玫玲的美丽,有她的相片没有?” 牛顿的声音又发颤:“有……但不多……” 我道:“挑最清楚的寄张来,两件事,我都要最快收到资料。” 牛顿答应了一声,小郭道:“方琴是故意不说,还是没有留意?” 我摇头:“两者都要可能,更有可能的是婴儿不让方琴说——他要报仇,自然不想牛顿知道他外形的上的特徽,一旦知道,就容易防范了。” 小郭现出怪异的神情——一个婴儿竟也可以如此工于心计,实在叫人骇然。 我补充:“那只是我的假设。” 我的假设,在两天之后,就得到了证实,牛顿打电话来,声音怪异莫名:“方琴说了那婴儿的模样,起先她不肯说,我威胁要取消对她的资助,她说,那是婴儿告诫她,叫她千万不能说的……” 我已不耐烦,喝道:“那婴儿究竟是什么模样?” 牛顿道:“扁鼻,厚唇,小眼,深肤色,是一个有东南亚一带土人特徽的亚洲人。”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这就证明在三个女人,小郭找到的二个女中,曾见过婴儿的那个所给的资料是可靠的。 牛顿又道:“真想不到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妇人,会产下这样的一个婴儿——事情真算是有进展,至少,现在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。” 我冷冷地道:“人长大了,容貌是会变的。” 牛顿道:“容貌会变,但是人种的特微不会变。” 我道:“好了,阿佳的照片——” 牛顿道:“我已用最快的方法寄出,你应该很快就可以收到。” 我总觉得牛顿这个人很是可厌,若不是这事真是如此地稀奇古怪,我一句话也不愿和他说,所以我道:“再联络吧!” 牛顿却还不识趣:“一个亚洲人,怎么能使一个美女替她生孩子呢?” 他的话中,有着明显的歧视在,我不客气地道:“像你这样瘦小乾枯,其貌不扬的人,也有阿佳这种没脑的美女投怀,或许那亚洲人比你更有钱,甚至,可能是一个国王,有什么好奇怪的。” 牛顿被我抢白了一顿,一声也不出,我可以想像到他脸色发育的样子。我大声喝:“还有问题吗?” 牛顿怔道:“没有了!没有了!” 我放下了电话,想起自己的假设正确,也很得意,婴儿懂得如此嘱咐方琴,自然是吃了亏,长了智。由此可见,人的智慧,可以是前世今生累积起来的。 第二天,我就收到了牛顿寄来的邮件,在拆封的时候,我心中突然感到很紧张,至于为什么紧张,我也说不上来。 我只是隐约感到,在玫玲女士和阿佳之间,应有着某种程度上的联系。 自然,我所指的“某种程度上的联系”,不是指阿佳今生成了玫玲的儿子——这种关系是表面的,人人可以看得到。 我隐约觉得的联系是内在的,隐秘的,而且我觉得,那一定是一个关键性的所在。 我拆开了邮件,牛顿把照片包得很好,那表示他重视这些照片,他把照片夹在两张硬纸之间,一掀开了硬纸,照片映入眼帘,我就一震,立即拿起了电话来,和小郭联络。 因为一看到了阿佳的照片,我就知道我隐约的模糊的感觉,已渐渐变成实在,可以摸得着抓得住了。 但是小郭却不在,留言说是出远差去了。我心想。难道小郭不向我道别,就出发去找青龙了?如果事情真是如此,那么一定是有突发事件,以致他连向我道别的时间都没有。
八、妓女
虽然很难想像如何会有这等情形,但联络不上小郭,我只好放下电话,就继续仔细看阿佳的照片,一面看,一面不住吸着气——那是心中惊讶的自然反应。 在照片之中的阿佳,明眸皓齿,明艳无比,有一张是牛顿和她的合照,相形之下,更显得牛顿的猥琐。虽然说金钱的魔力大,但是这样明媚的一个少女,也会出卖自己,真叫人难以想像。 令我感到震惊的,当然不是阿佳的艳丽,而是不论从面部的轮廓,还是从五官来看,阿佳和玫玲女士,面貌相同之处,竟有八九成以上——那还是我对人的面貌差别有专门本领,才能看出她们之间的些微不同之处,若是由大意一点的人来看,阿佳和玫玲活脱脱就是一个人。 我向牛顿要阿佳的相片,本来就是期望有所发现,但是却也未曾料到有这样的发现。 一时之间,我的思绪紊乱之至,又找不到小郭商量,正在此时,白素走了进来。 白素一眼看到了阿佳的照片,“咦”地一声,脱口便道:“小郭真有本事,找到玫玲女士的照片了。” 我道:“你仔细看看。” 我一面说,一面把玫玲的画像取了出来,和照片并列在一起。 白素一扬眉:“不同……那是两个人,还是由于画像不够逼真?” 我道:“是两个人,照片上的是阿佳。” 白素“啊”地一声,刹那之间,她疑云满面,显然也因之联想到了许多问题。 她先问我:“你先想到了什么?” 我道:“双胞胎。” 说了之后,我又和她一起摇头,因为这一说法不成立,玫玲的年龄,应该比阿佳大两三岁。 我又道:“姐妹。” 白素道:“那得问问约克——其实,是什么关系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她们两人十分相似。” 我吸了一口气:“两个相似的人之间,会有着什么联系呢?还有阿佳投胎成为玫玲的儿子,是不是由于阿佳和玫玲的相似?” 白素苦笑:“只怕灵魂投胎,并没有选择权。” 我道:“好,投胎是偶然的,那么,两者相似,其间就一定有必然的关系。” 白素举起手来,“她们都是德国人。” 我想了一想,是,她们都是德国人,但德国人有几千万,这种必然的关系,在整件事之中,又起着什么作用呢? 白素也看出了我的疑惑,她道:“我们对于这两个人所知大少了,若是对她们的事知多一点的话,一定可以找出更多相同之处来。” 我道:“现在至少已找到了两点:一,她们容貌惊人的相似;二,她们都是德国人一一一” 说到这里,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来:“我们为什么要致力发现她们之间的相同之处?” 白素摇头:“我也说不上来,阿佳转世投胎成了玫玲的儿子,是不是因为她们有很多相同之处,才起了奇妙的互相吸引作用?” 我道:“不,转世投胎的灵魂,不见得有选择能力。” 白素迟疑了一下:“我的意思不是选择,而是一种自然的吸引,例如水向低流那样,灵魂会自然归向自己生前相同的人。” 我道:“这个设想,倒可以接受。奇怪的是,我总感到玫玲和阿佳有越多相同之处,就越是整件事的关键所在——可是那只是感觉,我捕捉不到实在。” 白素道:“了解玫玲比较难,还是让小郭去努力。我们可以先从牛顿那里,多得一些阿佳的资料,她是一家农学院的学生,可以找小郭去作深入调查。” 我叹了一声:“小郭留言说远行,若是他去找青龙,只怕一时回不来。” 白素悠然:“那就由我来进行。” 我向她打了一躬:“若有娘子亲自出马,何愁大事不成。” 白素笑:“我也不会到德国去,只是请那里的朋友帮忙。” 我道:“我再去问牛顿。” 和牛顿通电话的结果,叫人有点啼笑皆非,原来牛顿所知的,并不比我多,他对阿佳的来龙去脉,可以说是一无所知,但他的话,却也有理。他说,谁会做那么杀风景的事,去追查一个美女的背景,活色生香的人在你面前,还去理会那些资料干什么? 我道:“你曾说她是一家农学院的学生,是哪家农学院?” 牛顿道:“好像在科隆。” 白素在一旁道:“农学院是冷门学校,不难找。” 我道:“你难道没有在阿佳死后,探索她的过去,以追寻她的死因?” 牛顿一时之间,没有立刻回答,我补充了一句:“如果不是你杀人,你一定致力于寻找真凶,那么,也就一定会从调查她的背景着手。” 牛顿的声音,听来很苦涩:“是,我调查过。” 我没有责问他为什么上次大家聚集在一起的时候,他不提到这一点,我只是直接地问:“结果如何——说详细一点!” 牛顿又停了半晌,才道:“有必要么?” 我怒道:“当然有必要,你以为我那么有空,没有必要,我和你通话干什么!” 牛顿又呆了片刻,在这当口,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,心中大是疑惑。牛顿如此吞吞吐吐,显然是有难言之隐,这却又是为何? 正当我要催他说时,他已叹了一声:“调查的结果,不是很愉快。” 他的声音之中,充满了哀伤,这使我对他的不满程度减少了若干。 我只是道:“请照实说,因为可能极重要。” 牛顿再叹了一声:“她……虽然只有十九,可是生活……很……放浪,约克只不过是她在乡下时就认识的男友。她很滥交,甚至在柏林和汉堡都……做过……妓女……她……她……” 牛顿把阿佳的过去,说来显得很困难。他说的话,也很令我感到意外。 我自然可以了解牛顿的心情——自他邂逅阿佳起,阿佳一直是他心目中的女神,他绝未想到过阿佳会是这样一个俏佳人,所以,这一切是阿佳离奇死亡之后,他经过了调查才知道的。 可想而知,这对他的打击,是何等巨大,他心目中美的化身,爱的对象,却原来是一个在风尘中打滚的妓女。这个打击,代表了他幻想的毁灭,一切美好的想像,突然之间,都变得丑恶无比。 另一方面的打击,是他在金钱的损失——本来只要化三五百马克就可以达到目的,可是他却付出了万倍以上,那种被欺骗的打击,对一个本来就有自卑感的人来说,也就格外沉重。 难怪他不愿意说出来了。 我立即又想到了另一个可能,我立即间他:“这一切,是惨事发生后你做了调查才知道的?” 牛顿道:“是。” 他停了片刻,又反问;“你为什么这样问y 不等我回答,他又道:“你是不是以为我先作了调查,恨她骗了我,所以才杀了她?” 这正是我所想的,所以我道:“正是此意。” 牛顿笑了起来,他的笑声中,却充满了悲哀,他道:“你错了,如果不是惨事发生,她永远是我心目中的女神,我绝不会去调查她以前的生活。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子,当然可以看得出我对她的一往情深,她也不会向我透露她的过去,以免惹起我们的伤心,我们会一直沉浸在快乐幸福之中。” 我再钉了一句:“若是你偶然知道了呢?” 牛顿的声音变得很疲倦:“我说过不会,那就是不会。事实上,在知道了这些事之后,我懊丧得要死。” 我听出他不愿意 上一页 [1] [2] [3] [4] [5] [6] [7] [8] [9] 下一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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