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呆了一呆,大是一明:“什么意思?” 他道:“意思是,他生命中设定的说话次数,尚有少量的结余,所以,他还有机会,在头脑清醒的情形下,说到三句话!” 我,一旁在听着的白素和铁旦,都不禁呆了! 他们,竟然已把一个人一生的帐,算到了如此精确的地步! 他又道:“一般来说,由于他曾作年轻十年的调整,他只有呼吸心跳的情形,比他正常生命延长十年,这说话的结余,可以在任何时候发生,也可以使用特殊的方法,使之在特定的时间发生!” 铁旦大是紧张:“不必三句,一句就够了,只要他说一句‘放人’,这就行了。” 我忙问:“是不是用了特殊的方法之后,要他说什么,他就说什么?” 亮声道:“当然不是,要说的话,还是由他思想控制的。” 我望向铁旦,意思很明白,你有什么方法,使老人家说出你想他说的话来?铁旦涨红了脸。 情形很容易设想,即使克服了所有困难,但怎样才使得老人家可以使用帐上三句话的话来呢?(此段原文可能有误) 话由思想控制,也就是说,他思想只有说三句话的时间是清醒的,时间一过,三句话说完,他的帐目已经平衡,再也没有机会了。 在那么短暂的时间中,就算铁旦亲自向他说明一切经过,也来不及,老人家口齿一清,一连串“这个这个这个……”下来,三句话就过去了! 可是我看到铁旦的情形,心知了对我的“半空城计”,一直不是很有信心,尤其是等了那么多天,依然音讯全无之后,亮声所说的情形,无疑是给了他另一个希望。 所以,他虽然也同时想到了困难的程度,但是他也绝不肯放弃。 我向他作了一个手势,示意他镇定一些,然后我问:“你所谓‘特殊的方法’,是什么意思?” 亮声道:“本来,无法确定他这三句话会在什么情形下说出来,也不知道是三句一起说,还是分两次或三次说。特殊方法,就是令他在一定的时间内,把这三句话,一下子说出来。” 我又问:“那特殊的方法,很复杂?” 亮声道:“解释起来很复杂,但是实行起来,却比较简单。” 我“嗯”了一声──世上任何事情,几乎都是如此,我又问:“简单到什么程度?” 亮声道:“注射一种激素,刺激他的生命密码的运作速度,也就是要他的生命密码起作用,立刻算总帐,别再拖延。” 我愕然:“这和人临死之前,注射强心针的情形差不多!” 亮声道:“对,类似。” 这时,铁旦双手掩住了脸,垂下头去,因为他也听出,在这方面的希望,等于零。 我忙道:“谢谢你告诉我这一点,是不是可以随时和你联络?” 亮声道:“当然可以!” 通话至此结束,我转过头来,对铁旦道:“老大哥,我们要正视现实,第一,我们无法接近老人家,替他注射激素。第二,就算有办法接近他,进行了注射,他极有可能随便说了三句话,就此结了帐。” 铁旦长叹一声,抬头向天。 我刚想告诉他,其实不必太悲观,我们的等待,不会白等,他是事关切肤之痛,所以特别紧张而已。可是我也觉得这样说,太过空泛,难以使他安心。 正在这时,白素向窗外一看,沉声道:“来了!” 我立时向穿外望去,心头一阵狂跳,只见有一行人,正在斜路上走上来,当前一人,正是那雌半雄。 我大是兴奋,也失声道:“来了!” 铁旦也看见了,他身子一震,竟冲动得想跳起来,不过他无法做到这一点,只是剧烈地震动了一下。 我忙推着他,和白素一起下楼,我一下楼,就打开了大门,在门口,张开双臂,忍不住心中的高兴,大声道:“欢迎!欢迎!” 这一行人,这时也走到了近前,我一看到雌半雄身边的那个人,就呆住了! 那赫然就是铁天音! 我们正想尽了方法要去救他,他竟然出现在我的眼前! 而他却十分自然地叫了我一声:“卫叔,我老爸呢?他可好?” 我侧身一让──好在让得快,不然,铁旦的轮椅,非掸在我身上不可。 铁旦的轮椅直冲向前,铁天音也奔向前来,父子相会,铁天音双腿一曲,跪倒在地,两人立时相拥在一起,此情此景,极其感人,所有人,都不出声。 是那雌半雄最先打破沉默,他道:“看来我们这见面礼,是送对了!” 我和白素都是一呆,齐声道:“见面礼?” 雌半雄道:“是啊,我们知道铁老在府上,心想把他的孩子带来,令他们父子相会,卫先生作为铁老的好朋友,必然大是高兴,这可说是我们表示诚意的见面礼!”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,我要十分努力,才能不使自己哈哈大笑──释放TT就是我的条件,可是对方却由于不知道我会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来,却把释放铁天音当了“见面礼”,天下的赏心乐事,可说莫此为甚了! 我忍住了笑,连连点头,向这一行人看去,只见除了雌半雄和那女子之外,其余全是生面孔,我把他们请进屋中,雌半雄一个个介绍,我一听来者的衔头,就知道代表了各派的势力。 雌半雄开门见山:“你要什么条件?” 我连想也不想,就道:“陶启泉和大亨,各有大项目要进行,希望你们能协调一下,以便尽快进行!” 那些人都是一呆,接着,人人大喜过望,连雌半雄也不禁大笑:“容易,一言为定,太容易了!” 我转身上楼,取下一叠资料,交给了雌半雄,道:“看过之后,最好立即销毁,这种东西,留在世上,总会生出祸事来!” 我其实是在为自己──假资料长存,总会有被拆穿的一天,但那一行人如奉伦音,连声称是,立即离去了。 铁旦来到了我面前,伸出大拇指:“你妙计大功告成,天音,向卫叔叩头!” 我忙扶住了铁天音,大家心中都很高兴,一阵闲谈之后,说起了老人家的情形──到算总帐了,还有三句话可说,但是,“生命”却还在。 我也想到了,和他一起说了出来! “尸居余气”! 铁旦又叹气又是笑:“这帐,怎么算啊!” 上一页 [1] [2] [3] [4] [5] [6] [7] [8] [9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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