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又多,白素也是。两人都在武学上有极其高深的造诣,体能过人,所以很多时候,身体摆动的幅度,不是常人所能做得到的,看得人眼花撩乱。 白素还要一面向我们解释:“我正在问他一切细节问题,他也努力在说,不过还是没有线索。” 我们一致鼓励白素:“继续努力。” 在这种情形下,又过了一小时,我看了看表,心中暗叹,“为时无多”这四字,形容如今的情况,可说是再确切也没有了。 我来到白素的身边,握住了她的手:“休息一会,真要问不出甚么来,就只好相信,已经发生过的事,是不能改变的!” 温宝裕道:“岂止已经发生过——发生过两次!” 我一直注意黄堂的不安愈来愈甚,而且频频用他的手提电话在联络。 他也看到了我一直在注意他,所以向我解释:“我调来了一队警员,守在这屋子的四周。” 我心里正烦躁得要命,一听就冒火:“干甚么?防止我们逃跑?” 堂也有点恼怒:“卫斯理,你理性一点好不好?我责任重大——” 我大声道:“你不是责任重大,你是在准备事后如何卸贡!” 堂怒道:“不错,我正是如此,你有甚么可以教我的?” 我道:“对不起,没有!” 堂也不客气:“对不起,你一定要有,因为你说过,你会替我设法的,不能说了不算!” 我冷冷地道:“好,等有人要抓你上电椅时,由我来代你去,这总行了吧!” 堂更怒:“你要是这样不负责任,我还是把这人早点送进拘留所的好!” 也不知怎地,平时,我和黄堂很谈得来,可是这一次,却总看他不顺眼,而且也感到他说的话不顺耳,此际一听得他那样说,更是反感,就大声斥责:“人人都在关心几百条人命,你只关心你自己的责任!” 堂的脸胀得通红:“几百个人的生死,是早已注定了的事,我看没有人可以挽回,而我的事,只要你不阻拦,就可以不会发生!” 他也许是在气头上,说话没有考虑,所以给我抓到了毛病。 我也是为了逞这一时之快,不肯冷静一些来处理事情,这才以致事情终于发展到了对黄堂极其不利,无可挽回的地步。 当下我道:“好啊,我才不会阻拦你,你有本事,就把他押到拘留所去好了!” 堂呆了一呆,脸色更是难看,因为他明知自己难以做到这一点。就算他命令许多警员来执行命令,机场大堂中的那一幕,他也曾经历。 他向白素望来,白素故意不去看他,令他很难开口求助。 白素事后很后悔:“真不应该这样对他,真该向他道歉十次,或更多!” 我苦笑:“当时谁也想不到事情会如此严重,也想不到官场竟然如此龌龊!” 白素道:“不是谁也想不到,黄堂是想到了的,不过我们都没有理会他!” 我只好道:“事情既已发生,真是我们对不起他!” 这些都是以后发生的事,暂且不提。 却说当时,黄堂憋了一肚子气,乾脆不再理会我们,自己走到一角去,坐了下来,来个无声抗议。 我们也不理会他,继续帮着白素盘问那巨人——我们实在也帮不了甚么,只是不断提出问题,希望在那人的答案之中,找出线索来。 那巨人若是一个普通人,一定在他所知的事情之中,有许多线索可供我们找寻的,例如他看到的画面之中,有甚么突出的建筑物,或是甚么人等等。可惜这巨人所过的日子,几乎是与世隔绝的,他完全生活在一个封闭的,无声的,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之中,能知道有飞机失事,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。 温宝裕最先高举双手:“我投降了!” 时间过得飞怏,又过去了三个小时,就是说,离可能发生的空难,又近了两三小时了。 温宝裕在宣布放弃之后,来回踱步,发表意见:“看……现在,那巨人和我们一样,在时间中向前进,一样是一秒一分一个小时地过去,所以我们可以在一起。” 镑人都觉得很是疲倦——纠缠不清,没有头绪的思索,有时比剧烈的劳动,更容易使人疲累。所以温宝裕在大发议论,没人表示意见。 温宝裕用力一挥手,一本正经地道:“重要结论第一点:在双程生命的回程之中,以每一天为单位,在单一的一天之内,和常人无异!” 说了之后,他扬扬自得,问各人:“这算不算是一项伟大的发现?” 我没好气:“太伟大了!” 温宝裕道:“进一天,退两天,然后又进一天,再退两天,就以这种的后退方式,来度过他的回程生命!” 良辰美景“哼”了一声:“这发现更伟大了,叫人感动得流下泪来!” 温宝裕不乐:“我还以为你们对双程生命有浓厚兴趣的。” 两人神情沮丧:“是又怎样,都无头无尾,不知从何进行才好。” 温宝裕道:“第一步,自然是先把那个地道挖掘出来再说。” 我道:“这要取决于那地道还在。要知道,地道一经填死,就不再存在,再也找不到了!” 温宝裕对我这样说法,倒也同意,来回踱步,突然之间,满面喜容,高举右手:“有了,有一个人,找到了他,就算地道已经填死,只要曾经存在过,他就有办法杷它找出来!” 温宝裕说着,向我望来,像是在考验我知不知道他所指的是甚么人。 这自然难不倒我,我冷冷地道:“要找这个人,那比发现地道更难。” 良辰美景也想到了:“齐白!” 我和温宝裕都点头,是的,若是能找到盗墓家齐白,那么,他一定有办法,至少,他可以知道那地道是不是曾存在过。 盗墓而可以成“家”,功力自然非同凡响,可惜其人行踪飘忽,我倒可以肯定他必然藏身在一座古墓之中,只是不知是在世界上哪一个角落而已。 我挥挥手,正想再说甚么,忽然听得白素大声道:“黄主任,快问一问,哪一家殡仪馆,明天有很是盛大的出殡仪仗!” 白素的这个问题,可说是突兀之至,一时之间,人人为之愕然。 一时之间,黄堂手拿着电话,也不知道该如何下命令才好。 白素抱歉地一笑:“我也急得乱了——有了一点线索,他说,当他在街上,看到电视上播放空难消息时,看到街道上有一列车队驶过,照他的形容来看,那应该是一个盛大的送葬队伍。” 堂立时照白素所说的去询问,我望着白素,心念电转,但是又摇了摇头。 白素说的那是一个线索,不错,可以说是,却也没有甚么用处。 从这个送丧的队伍上,可以大致推测出电视台作特别报告的时间,从而推测飞机失事的时间,但所得的结果,一定也模糊之至。 因为第一,不知道电视台的特别报导是第一次还是第好几次了,这样重大的新闻,必然会重复又重复地作特别报导。第二,就算知道了新闻报导的正确时间,也无法知道空难发生的准确时间,因为无法知道空难发生的地点,也就无从推测失事飞机是何时起飞的。 不过,一线光,比完全黑暗好,这总算是一个突破,所以大家都等着黄堂询问的结果。 堂一面听电话,一面连连点头,他放下电话,吸了一口气:“我们真是悖时,连这样的大出殡,都一点也不知道!” 我不耐烦:“是甚么人出殡,你直说就是!” 堂被我抢白了一句,很是不自在,就咳了一下,才道:“是地产业大王的岳母。” 我们都“哦”了一声,对城市中的某些人来说,一个和豪富有关联的人出殡,可能是头等大事,但对我们来说,实在没有非知不可的必要。 堂道:“殡仪馆就在机场敖近,预定的大殓时间是晚上七时零三分——那是吉时,铁定不变。大殓之后,随即出殡,所以可以肯定,车队在机场敖近出现的时间,是在七时三十分左右。” 堂的推测分析,都很精采。可是,这时,我们却都想到了另一个事实,大受震撼,以致对他的那番话,没有多大的反应,只是神色凝重,默不作声。 我们这样的反应,一开始,令黄堂觉得奇怪。可是他毕竟也是头脑十分灵敏的人,立刻也想到了,他“啊”地一声,叫了起来:“他……说的……是真的!” 是的,这正是我们大家都想到的一点! 本来,对那巨人所说的一切,包括明天的空难、双程生命等等,我们虽然可以接受,但并不表示没有怀疑,完全相信。 尤其是对于造成几百人死亡的空难,总希望是那巨人在胡说八道,实际上不会发生。尤其,当那巨人说不出细节情形时,“根本没有甚么空难”的想法,也就产生。 可是现在,那巨人却提出了一件在明天会发生的事,证明了他并不是在胡说八道。 连我们也不知道明天会有富商岳母出殡一事,那巨人自然也不会知道,可知他真的看到了那个出殡的仪仗队伍。那也就是说,他也真的看到了飞机失事的图片,那说明,真有空难发生过,不必再怀疑了! 从接受一个怪诞事实是不能发生的,到肯定了这事实会发生,当然有很大的不同。
第十一章 果然发生
本来,就像一块大石悬在空中,会下会落下来,还在两可之间。而如今,却是那大石已落下来了,而且,结结实实,砸在心口! 堂在叫了一声之后,苦笑道:“我们总可以做些甚么的!” 我没好气:“做甚么,最好的办法,就是那巨人的方法,关闭机场!” 堂瞪了我一眼——这一天,我和他之间,不知道有甚么地方犯了冲,两人都觉得对方不对劲。人和人之间的关系,很有些时候,会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形。 那天的情形要不是如此,也不会有以后的那许多事发生了。就算是在事后,也不知道是为了甚么缘故,只好说是“合该如此”了。 当下,各人心情都很沉重,白素道:“是不是可以托有影响力的人,和有关方面说一说?” 我立刻想到了陶启泉和大亨,当然,大亨比陶启泉更有力,因为大亨和政界的高层人士,关系密切。我也想到了国际刑警的高层和我认识的一些各国的特工,由他们出面来警告,说是有恐怖份子要进行破坏,也可以有效。可是问题是,用甚么去说服那些人,令他们肯去为我们向有关方面说项? 他们会接受一个人有“双程生命”这种事吗? 所以,我一面想,一面摇头,口中却找到了一个理由:“我看不中用,时间无多了,就算有人肯出面,有关方面第一件事,就是要开会研究,就算开的是紧急会议,等会开好,空难也已发生了!” 白素道:“那我们总算尽了力。” 我吸了一口气:“你准备去找——” 她和我一起说了出来:“大亨!” 白素用电话联络大亨,十分钟之后,回电来的,却是朱槿。 白素很有耐性,把事情详细地告诉朱槿,要朱槿参加意见,看是不是能够阻止惨剧的发生。 朱槿的第一个反应是:“天!原来在机场闹事的,和这样的怪事有关。白姐,告诉你一件事,对这个……双程生命人是很不利,有情报指这个人是极其危脸的恐怖份子,属于一个极端神秘的恐怖组织!” 白素答道:“无稽之谈!” 朱槿道:“详细情形我还不清楚,不过不是无稽之谈,有关方面,有他做案……行事的一些纪录——别的不说,单说今天他在机场的行动,也足以使全世界的警务部门,把他当恐怖份子了吧!” 白素叹道:“可是他的目的,却是想救人,这世界真是是非黑白混淆不分的沌世界!” 朱槿道:“我会尽可能去尽力,救人是要紧事,就算不能救所有人,也可以救得一个是一个。” 白素愕然:“如何救得一个是一个?” 朱槿的想法,听起来,很是异想天开:“到处去打听,自己相识的人之中,有没有要在二十四小时内搭飞机的,有,就要他们别搭乘。” 白素欣然:“是啊,可以到机场去,作个别劝阻,有肯听从的,就——” 我忙道:“不可!绝不可!你到机场去,莫名其妙宣布会有空难,叫人别搭飞机,非但别人不会听,会把你当神经病,而且,也扰乱公众安全,结果又会遭到警方的对付。” 朱槿道:“那就找自己人好了,大亨好像明天一早要远行,我就一定要他改期!” 白素重复着朱槿的 上一页 [1] [2] [3] [4] [5] [6] [7] [8] [9] 下一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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