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出乎小南和燕的预料。在他俩的想象中，现在太顺利了。各家的老人都做出了让步。当然，他俩都知道，这是爱的因数在起作用。
　　九
　　新婚之夜，小南百感交织。抱着燕禁不住流出了眼泪。“怎么了，小南，娶了我不开心吗？”燕柔声问道。“净说胡话，高兴还来不及呢！只是觉得我们俩能在一起真的不容易。“小南在燕为他擦眼泪时说。其实，还有好多话，他没有说出来，他真的无法用语言表达那种得到燕的心情。那老人们为爱而做出的决定，更让他的心灵强烈地震撼！。
　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子真正开始了。小南凭一技之长，在本地找了个收入不错的工作，家里还有几亩地种。在村里，这样的状况就是殷实人家，要吃有吃，要钱不缺。小南就是觉得累，忙不过来。他多么希望燕能帮他一把。可燕就是不长眼睛，任你多忙，她总是视而不见。不是大白天蒙头裹脚睡觉，就是三天两头往娘家跑。日子一长，小南爹妈可受不了了。眼看着儿子忙里忙外，里里外外一把抓，小南爹就唠叨上了：“你看，我能看走眼？那就不是治家过日的女人呀，太懒了，那是在混日子！”小南妈看在眼里，疼在心上，也表现在了脸上。本来婆媳话就不多，现在偶尔说几句，话茬也不柔和了。终于还是捅到了燕的敏感区域。燕开始和小南发牢骚：“你妈怎么回事？无辜小瞧人！”每次小南都是哎声叹气，不做回答。小南知道为什么，说实话，自己也真的有些不满。毕竟，家，需要两个人共同来打理呀！外面不帮也就算了，总不能家里的所有一切，也不操半点心吧！不满归不满，心里憋气时，小南学会了沉默。他怕自己发脾气伤了燕。只要燕能幸福他就高兴。可小南错了，他不了解女人，更不了解象燕这样特殊的女人。燕太空虚了，她没有过日子的概念，没有精神的追求，甚至没有最起码的生活目标。渐渐地，姐妹们也看不过去了，她们看着累死累活的弟，太可怜了。“当初不听爹的话，现在好了吧，一个人折腾吧，这辈子完了！”往后的认日子里，燕看到的是大家不满的眼神和态度。燕难受极了。她从小到大那受过这样的气啊！“你们家人，到底怎么回事？我又不招他们，不惹他们，凭什么对我那样？！”燕的牢骚也愈演愈烈。“他们嫌你不帮我点忙”小南半柔半硬地回答。话语里明显地带着一丝的不满。“噢，我明白了，怪不的你也每天给我阴脸，话也少了，你也嫌我了吧！告诉你，我就是依赖性强，就是什么也干不了，不想干。你嫌我，可以打发我走呀，现在也不晚！”燕来气了，伤心了，涨红着脸朝小南吼着。小南无可奈何地摇着头走了。
　　燕开始讨厌这个家的所有人了。小南上班走后，剩下她和孩子，会常常莫名其妙地自己跟自己呕气，等小南回来，在泼到小南身上。小南无缘无故地遭受闷棍，有时真的也受不了，可他不忍心和燕吵，他心疼燕，怕伤她的心。只能一声不吭地挨着。可小南又错了，她不知道燕根本就与一般人的心态不同，是从小被塑造的。所以，小南越是不说，燕就越觉得小南也小看她，不爱她了。认为小南不屑和她说话。
　　十
　　燕终于找到了解脱的办法-------到小买部甩扑克，打麻将。整天整天地泡在了那里。甚至到了夏天，借故家里热，直玩到半夜还不肯回来。燕的心情看起来好多了，因为她坐在那里就找到了昔日在娘家的感觉。本来对打麻将最深恶痛绝的小南，看到燕心情好转，也不跟自己呕了，他没有说什么，他强忍着，随着燕的愿意。慢慢地也就习惯了，不太嫌燕玩了。有时不太忙，下班早了，他也去小买部看看。不过，他实在看不惯那里的一切。乌烟瘴气，男女一屋子，有时侯还摆着两个战场。玩就玩吧，男人们还红话连天，以博得女人们的一笑。几次，他想劝燕别去那地方了，可欲言又止。他怕燕憋在家里难受，怄气。父母给燕脸色他管不了，因为，燕确实应了爹的话。姐妹们那样，他也不好意思说什么，因为，她们也是心疼自己，爱自己，况且，燕也真的不争气。
　　有时候，燕回来会无意间说起小买部里的一些事。诸如，有个“大个子”叫海红的，很有本事，跟黑道的老大还有一腿；还有个叫丽萍的，上六年级就怀上了同学的孩子；还有个叫香香的，相好的经常带出去玩，多浪漫呀。这些话，让小南感到吃惊。他意识到燕的思想在变化，意识到那个地方会熏坏人。他下决心和燕谈了一次话：“燕，有点事，想和你说说” “说吧，都老夫老妻了，还客气起来了。”燕爽快地应承着。燕的话，虽简单，但过去这样风格的话，从燕的嘴里是出不来的。“燕，看到你开心，我很高兴，但有件事，我觉得应该和你说说。”小南再次小心翼翼地说。“哎呀，有话快说，婆婆妈妈的，我听着呢，没有一点情调！”“你玩能开心，我不拦你，可你能不能不去那乌烟瘴气的地方？能不能少跟那几个女的来往？她们名声都不好，免的咱也受了牵连，坏了名声．．．．．．”小南的话才说了一半，燕可不依了：“你没事找事？还是咋地？那地方怎么了？我喜欢，我愿意去！人家名声不好，关我屁事？！你不信任我，就明说，何必绕那么大的弯呢？”燕怒气冲冲地打开了话匣子，“我知道，你嫌我了，不喜欢我了，反悔了。现在也不迟，保证不赖着你！”小南赶紧解释：“又说胡话了，不是？我不是那意思。我是提醒你注意点”“别说好听的，我什么都明白。多少年来，我知道自己死坐死吃，给家里一点贡献也没有，但我早跟你说了，我就这么一个人。人家海红家老公，每天不等海红回家就把做好了。你做过几次？人家海红过生日，老公给买礼物，买蛋糕，多浪漫啊！不要说现在，结婚前，你给我买过什么？送过什么？浪漫过吗？”在婚后十多年，燕找后帐了，深深地感觉到遗憾了。因为她看到了别人的浪漫，想到了自己的可怜。小南无言以对。
　　十一
　　婚后第十三年，燕终于找到了她认为的真爱。在麻将桌上。
　　她忘记了自己的家；忘记了自己是两个孩子的母情；忘记了丈夫的爱，一个猛子扎进了爱的旋涡。
　　那个人原名叫杨雷，和小南是同学。可能，除了他家人和同学，别人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。因为，他的别名太多了。由于他眼斜视，在家里排行老四，有人叫他斜眼四；说话有点结巴，有叫他结巴四；后来混到黑道上，吸起了毒，人们又叫他洋烟四；又因为他风流，会勾搭女人，就得了骚棍四的美名；还有人叫他窑子四，可能是经常去妓院的缘故吧。
　　就是这个人，盯上了燕。跟他那些哥夸海口说：“那女人，馋得我直流口水，要眉眼有眉眼，要身材有身材，尤其是那对乳，那个屁股蛋，哈哈，更是没得说。弄不到她，我就不混了。”斜眼四说的没错，燕确实是招人馋，他也确实是爱上了燕，爱上了燕的肉。
　　为了弄到燕，他每天泡在了小买部里，陪婆姨们玩，故意让燕赢。燕不在时，千方百计地打听燕的情况。一切侦察清楚，他使除了浑身的解数讨好燕。他大谈特谈对燕处境的同情，有时候还跟着燕挤出几滴眼泪来；还说，小南啥都好，就是不懂得心疼女人。说的燕直点头。晚上，看着身边熟睡的小南，想着斜眼四的话，小南所有的不是，就涌上了燕的心头。越想越觉得，小南不只是不会心疼女人，是他不爱自己了，是嫌弃自己了。
　　燕的日子开始发生了变化。半天在斜眼四那里升着温，烧的她心神恍惚；半天在小南这里降着温，看到小南就来气。话题在加深，私生活也提上了日程。斜眼四不失时机地说她妻子的不是，说他在妻子名下的可怜。同病相连，距离在拉近。在斜眼四的话语里，在斜眼四的眼神中，燕激荡起了青春的心，摇晃起了青春的尾巴。
　　斜眼四高就高在会揣摸女人的心，燕需要什么，他就给什么，燕那里有伤，他就先撒盐后用药。随后，趁小南出差的机会，燕被斜眼四带出去浪漫了一回。补回了浪漫的燕，已经与斜眼四如痴如胶了。单纯的激情过后，燕的心里就再也不能平静了。一方面向往斜眼四的柔情，一方面又觉得对不起小南和孩子们。半天在享受中度过，半天又在煎熬中挣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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