掉的泡面。
我洗完碗走进房间,看见他正在整理自己的物品。我看着他,他说,你既然考完试,我也该搬回来住。
他说出他的要求,房子要一尘不染,东西要摆放得有条不紊,要准备早餐和晚餐,中餐他在外面吃。
我尽量做好,买来很多食谱,一有空闲就对着练习,也常常保持清洁。不守信用的是他,他常常彻夜不归或者失踪两三天。
我一个人吃饭,不想浪费食物,常常撑得很饱,实在吃不下,就放到冰箱里,明天再吃。有次被他发现了,怒不可遏,把全部碗碟都摔碎了。大吼,我给你的钱不够?为什么还要这样为难自己?
我没有作声,戴上手套,默默收拾。把碎片倒入垃圾桶,犹如一瓣破碎的心。我蹲在垃圾桶旁边,捂住脸流眼泪。
突然,他将我整个人抱起来,还是很气愤地怪责,说,你哭什么。
沉默假使都算种本领,我一定最安静。
他总有无完无了的工作,长时间留在书房里。我不敢打扰他,夜半,爬起床安静地偷看他,趁他趴在桌子上小睡,帮忙换上一杯热辣的咖啡。
晚饭过后,他在客厅看新闻。我蹲下身把鞋带系好。轻声对他说,我出去一下。
他看着我,问,这么晚了,你去哪里?
只是到外面走走。我说。
你一直有散步的习惯吗?为什么我不知道。
我沉默。那是因为他常常不在家,心里也没有我这个人。
他把电视关上,穿上外衣。说,我和你一起散步。
已是深秋,夜凉如水。时光流转飞快,秋来秋去,秋风叫人流眼泪。转眼间,我青春不再,满头华发。爱如捧在手上的水,终会滴漏而尽至风干,而他,他永远也不会明白。
他走在前面,我默默跟在背后,低着头一直看着自己的鞋尖。
他突然停下来,我撞上他。我抬头看着他微愠的眼睛。他说,你怎么搞的,神不守舍,走这么慢。
我讶然,散步又不是跑步。
他拉起我的手。说,你怎么连走路也发呆,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容易发生意外吗。
他命令,我要你跑步,你总不爱运动,有碍健康。
他牵着我就奔跑了起来。与风赛跑。
我最近很闲,竟然不能专注地看书,常常也只是独自发呆。去学点东西吧,自己对自己说。我知道秦展扬生日快到了,于是去报名糕点培训班。同学都讪笑我一定是为小男朋友准备的,我一再解释,我已经结婚了。他们笑而不说,只是估计我和我的小男朋友已经好得以夫妻相称。其实不是的。到了后来,我不想再说了。怪只怪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妻子,我们不是一对称职的夫妻。
做了很多成品,总希望他能尝,那怕只是一小口。但是我却只能常常送给邻居。 他生日的那天晚上,我有特别打扮过,坐在沙发上一直等。做好的焦糖蛋糕也已经憔悴。十一点的时候,我知道他不回来了,他留在女人家里过夜。我想我应该在十二点之前把蛋糕送给他,表达我的一番心意。我是那么地一相情愿,于是只能劝说自己,爱本身就是一种完成,又不是借钱,有借有还。
我知道怎样去女人的家。把蛋糕放在院子里的长椅上,怕他看不见,又转移到门槛上。我独自站了一会儿。
一个人去搭夜车,车上的人们都很沉默,不喧哗,微黄的灯光下,疲惫毕露,各有各的奔途。到终站的时候,司机叫我下车,要不就加钱回程。
我下车了。在街上游荡,经过高级服装店,看着高高在上的木头娃娃,穿着柔和雅致的套装,让我想起了秦展扬身边的女人。我又怎能和她比较,玻璃里反映出来的我,依然是白布衣蓝色牛仔裤便鞋,长发在风中吹拂凌乱。
被一个肮脏酒醉的男人拦截,他对我的企图显然而见。没有人来拯救,我有前所未有的力气,往他的脖子上狠狠一咬,他痛得蹦跳,胡乱骂我。我趁机逃脱,一直跑,直到我认为我已经安全。
我一味地喘息,心跳迅速。张望四周,已是陌生地方,不知道回家的路。
原来,我一直都是一个人。
我发现我越来越软弱。我心有牵绊,像被丝绳来回拉扯心脏,不得安宁。
我呢喃他的名字。
深夜,秦展扬发现了蛋糕。拿起它的时候,仿佛有千斤重,他知道是谁。
女人说,你知道吗?爱总会随时发生。
他沉默。独自把整个蛋糕吃光。
回到家已经是清晨过后,打开门,却看见了纪元。
我问,你怎么进来的?
你忘记了把门锁上。
是吗?我恍然大悟,有点摸不着头绪。
去那里来了?身上怎么那么脏?他问,看着我的眼睛很认真。
我去晨跑了,一路上坑坑洼洼。我混乱搪塞过去。
他呢?
谁?
我懵懂了一下,然后说,他去上班了。
是吗?他已经看出破绽了,但没有识破。对我说,去洗个澡,睡一下,我给你煮好吃的。
我点头。我的确想睡觉,我很累。不能死,我只能睡。
我醒来后,纪元已经准备了一桌子的饭菜,我没什么胃口,吃了一点。纪元从冰箱里拿出各式的蛋糕,问我,都是你做的?我点头。他说,我可以尝一下吗?
我沉默了一下,我以为这些蛋糕是有归宿的,他总会回来,总会尝试。但事到如今,既然有人欣赏,我又何必浪费。
他吃得很多,嘴里塞得鼓鼓的,囔着好吃好吃,我知道他是为了哄我开心。难得他有心,我也真的被逗笑了。他用奶油在我脸上画字,我反击他,发展都后来,我们互掷蛋糕,饭厅像作案现场一样难堪。
赶回来的秦展扬看到这一幕,竟然摈弃了自己。他内心在猜测,她还是爱他吧,他们是多么相配的一对,最基本,她和他一起的时候至少是快乐的。
他羡慕纪元,他可以让她笑,笑得如沐春风。
秦展扬要求离婚,我久久没有去签字,以为这只是一个玩笑。
纪元愿意照顾我,我拒绝。心里没有这个人,不想再纠缠他。回家依赖母亲,她不知道我已和秦展扬分居,以为只是回家小住,对我的态度虽疏远但客气。
直到我一直逗留,她看出端倪,出去一趟回来,明白事情的始末。她拉扯我的头发,一直拖着我走下楼梯,我连滚带跑,跌跌撞撞。她开始打我,漫骂我大胆妄为。我对她发誓只要我找到地方落脚,一定会尽快搬走。
我尽量穿宽松的衣服,隐藏着某些实情。纸终包不住火,她询问我,你的月事没来好几个月了,也爱吃酸的东西,常抽筋,你老实告诉我,你是不是怀孕了?
我沉默了一阵子。说,是,已 上一页 [1] [2] [3] [4] 下一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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