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是谁在门口。 我将身子贴得对准那个小方格,好让他看清楚站在门外的是我。 我立即听到了他充满了欢欣的叫声:“是你,太好了,卫,我新进行的一个计划,正缺少了一个像你那样的助手,你来得太合时了。” 我笑了笑:“当你知道我的真正来意之后,你一定更骂我来得合时了,快开门!” 门立时打了开来,并没有人为我开门,门是自动打开的,那是无线电操纵的结果,我来这裒已不止一次了,当然不会因之感到奇怪的。 “我在楼下第十七号房间中,你快来。”他的声音又传了过来。 我知道所谓“楼下”,那是这幢屋子的地下建筑,我沿着一度捩梯,来到了下面,走到第十七号房间的门。,房间自动打开,我看到了我要见的人:韦锋侠。 别被这个名字迷惑,以为他是一个侠客型,风流潇洒的人。事实上,他虽然家财千万,却无法使人家见到了他不发笑。 他除了身形还算正常之外,一切全是十分可笑的,他脑袋很大,五官挤在一起,颈却又细又长,心理学家说颈细而长的人富于幻想,那么韦锋侠可以说是这一方面的典型人物了。 他正伏在一个大砂盘上,那砂盘上的模型是极其逼真的,那是闹市,街道上的车辆,都在移动着,而且移动的速度,和车辆的种类完全是相称的,他手中执着一根细而长的金属棒。 金属棒的一瑞,这时正指在一幢大建筑物的下面。 由于模型是如此逼真,以致我一看就知道,他所指的是国家银行的银库。 他抬起头来望着我,我迳自向他走去:“不错,这里是现金最多的地方,但是,如今我来找你,不是空想去抢劫一个银库,而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,去将一个将要临刑的死囚,从死囚室中救出来。” 韦锋侠呆了一呆,他面上突然现出了十分兴奋的神色来,他五官可笑地抽动着:“这是多么好的主意,这太新鲜了,来,让我们来计划!” 我知道,如果我一上来就讲出我们是真的要去做这件事,而不是“计划”时,他是一定会大吃一惊的,所以我先不说穿。 我只是道:“那就要快准备了,你有没有一套不论什么宗教的长老服装?” “有,有,我那时计划过一件事,是用到东正教长老的服装的。” “你有没有尼龙纤维的面具?” “当然有,太多了。” “那你就快将你装扮起来,东正教长老大多数是留须的,你可别拣错了小白脸的面具!” 韦锋侠像是受了委曲也似地叫了起来:“笑话,你以为我会么。。” 我催道:“快,快去装扮,十分钟之内,必须赶来这里见我,快!” 他兴致勃勃地冲了出去,一面向外面走,一面还在不住地道:“有趣,有趣!” 我几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,韦锋侠啊韦锋侠,等一会儿,你才知道真有趣呢! 他的动作十分快,不傀是一个“第一流的犯罪家”,不到七分钟,他已经回到我的面前来了,他的身上穿着黑袍,头上戴着大而平顶的帽子,面上套上了虹髯的面具,颈上还挂着一大串珠子,连着一个十字架。 我笑了起来:“真好,真好,我们快走。” 韦锋侠呆了一呆:“你说什么?” 我重复了一遍:“我们快走。” 他张开了双手:“走?走到什么地方去?你一定在开玩笑了。” “谁和你在开玩笑!我们去救那个死囚啊,他的名字,你也一定听说过的,他叫骆致逊,再过两小时,他就要上电椅了,我要去救他出狱。” 韦锋侠的声音甚至发抖起来:“卫,这算什么,我……只不过计划一下……而已。” “不行,这一次非实际参加不可,你在事后不会受到牵累的,因为一进死囚室,你就会被我一拳击昏,这件事,非要你帮忙不可,你想想,明天,所有的报纸上,都会刊登你的名字,在表面上看来,你是一个无辜受害的,但实际上,你却正是这件事情的主谋人之一,这是多么快乐的事!。” 我可以说是名副其实地在“诱人作犯罪行为”,但是正所谓病急乱投医,我找不到别的人可以帮我的忙,当然只好找他了! 韦锋侠给我说得飘飘然了,因为他这一类的人,心理多少有些不正常,我这样说法,可以说正合他的心意。 他犹豫了一下……“那么,至少要让我知道整个事情的计划才好啊!。” 我连忙道:“不必了,你知道得大多了,便会露出口风来,你只需记得三件事就够了。 第一,你说是我来求你扮一个东正教神父,因为死囚提出了这个要求。第二、当我打你的时候,你别反抗。第三、当狱警要拖你上电椅的时候。最紧要在电流接通之前,声明你是韦锋侠,不是死囚。” 他吃惊地大叫了起来:“啊!。” 我道:“怎么,你又想退缩了!。” 他口吃地道:“我……我看这计划不怎么完美,我们不妨回去详细地讨论一下。” 我笑道:“不必了,等到计划讨论得完美的时候,人也上了电椅了,你的计划也只好束诸高阁,无人知道,快走!” 我几乎将他塞进了车子,我驾着车,向监狱直驶,到了监狱门前,韦锋侠居然不要我掺扶,而能够自己走进去,这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之外。 监狱接待室中的情形,和我刚才离去的时候,并没有什么两样。但是,由于骆致逊所剩的时间又少了许多,是以气氛也紧张了不少。 我的再出现,而且在我的身边,还有个东正教的神父,──这彼使得监狱方面惊讶,几乎所有人的目光,都集中在我们的身上。 我先看杰克是不是在。他不在。 杰克不在,──这使我放心得多,因为他究竟是非同小可的警务人,我的把戏,瞒得过别人,可能会瞒不过他,我既然已不顾切地做了,当然要不顾切地成功,而不希望失败。 我再望向骆太太,我用眼光鼓励她镇差一-,因为她是知道她丈夫向我要求,自然也可以联想到我去而复回的用意。我立即发现我望向骆太太望这个举动是多余的,因为她十分镇定。 我来到了狱长的面前,死囚行刑的时候,狱长是一定要在场的,这时,距离行刑的时候,只有一小时多一点了,狱长已开始在准备一切了。我指着韦锋侠,向狱长道:“我刚才来看过骆致逊。” 狱长道:“是的,是杰克上校带你夹的。” 我点了点头:“骆致逊要我带一个东正教的神父来,他要向神父作忏侮,请你让我带神父去见他。” 狱长向韦锋侠打量了几眼:“可以,死囚有权利选择神父。”他向一名狱警扬了扬手,道:“带他们进去。” 我们很顺利地来到了死囚室的门口,当狱警打开了电控制的门后,骆致逊一抬头,我便道:“你要的神父,已经来了。” 这句话,是在门还未曾关闭之前讲的,当然,那是讲给狱警听的。 然后,门关上了。 我一步跨到了骆致逊的面前:“快,快除了囚衣,你将改装为神父走出去,你可以迳自走出监狱,希望你不要紧张,我将跟在你的后面,外面有车子,我们立即可以远走高飞。” 骆致逊的反应十分快,他立即开始脱衣服,韦锋侠到这时才开口:“我不想——” 然而,他只有机会讲出工二个字,因为我已一拳打在他的头部,把他打昏过去。我拉下他的面具,和帽子,抛给骆致逊。 然后,我背靠门站着,遮住了门口的小洞。 我大声道:“骆致逊,你应该好好地向神父忏侮,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……”我又低声道:“你只消向外走就行了,绝不要回头!” 骆致逊点着头,他的动作相当快,不一会,便已然装扮成一个东正教的神父了。 虽然,他比韦锋侠粗壮了些,但是在宽大的黑袍,帽子和面具的遮掩下,他和韦锋侠扮出来的东正教神父,几乎是分不出来的。 我示意他他将囚衣穿在韦锋侠的身上,在这段时间中,我变换了几种不同的声音,施展着我的“口技”本领,使得在门外的狱卒,以为死囚室中正在进行忏侮。等到一就绪了之后,我才低声道:“好了,你可以开始骂神父了,越大声越好,你要赶神父走,知道么?” 在一听得我这讲法之际,骆致逊显然还不怎么明白,但是立即领会我的意思了,他在我的肩头之上拍了下:“我没找错人,你果然有办法的,我真不知怎样感谢你才好。” 骆致逊依着我的吩咐,叫了起来:“,走,你替我滚出去,我不要你替我忏悔!”我也大声叫道:“这是什么话,你特意要见我,不就是要我找个神父来么?” 骆致逊又大叫:“快滚,快滚,你们两个人都替我滚出去,快!” 骆致逊的叫声,一定传到了死囚室之外,不等我们要求开门,狱卒便已将门打了开来。门开,骆致逊便照着我的吩咐,向外冲了出来,.他是冲得如此之急,几乎将迎面而来的狱卒撞倒!我连忙跟了出去,将门用力拉上,叫道:“神父,你别发怒,你听我解释!” 我们两人一先一后,急勿勿地向外冲去。这是最危险的一刻了,因为我虽然已关上了门,但是那狱警还是可以在门上的小洞中,看到死囚室之内的情形的。如果他看出死囚室中的人已不是骆致逊的话,那么我这个逃狱计划,自然也行不适了。 而且,由于时间的紧迫,我也没有可能再去实行第二个计划了! 那狱警果然向小洞望了一望,但是我将韦锋侠的身子,面向下,背向土地放在囚床之上的,那情形很像是他在激动之后,伏在床上不动,我回头看了一眼,只见那狱警并没有进一步的表示,我才放了心。 骆致逊在前,我在后,我们继续急急地向外定去,一路上,不断有警员和警官问:“怎么一回事?他怎么了?想伤害你们?”我则大声回答:“他一定是疯了,是他自己要我请神父来的,却居然将神父赶走,这太岂有此理了-神父,请你别见怪。”。 骆致逊什么也不说,只是向外走去,我则不住地在向他表示抱歉,我们几乎是通行无阻地出了监狱,骆致逊在事先,已经知道了车子的号码,是以他直向车中走去。 我是一直跟在他后面的,可是,这时,在我也快要跟上车子之际,忽然骆太太在我身后叫我,道:“卫先生,请你等一等。” 我转过头来一看,不但有骆太太,而且还有好几名律师和警官,狱长也在,我自然不能说她的丈夫已然成功地越狱了,我只是道:“对不起,我要送神父回去,我十分抱欠!” 就在这时候,我听到了身后传夹了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,我连忙转过头去,那实在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,骆致逊在上了车之后,竟发动了车子! 他显然绝没有等候我,和我一齐离去的意思,在那一刹间,我更怀疑骆太太在我可以追上骆致逊的时候叫住我,是不是一个巧合。因为骆致逊才一发动车子,车子的速度极高,向前疾冲了出去! 我追不上他了! 骆致逊在一逃出了监狱之后便撇下了我,这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,受了如此重大的欺骗,刹那之间,我实在是不知道怎样做才好! 但我的头脑立即清醒了过来,我想到:岩是我再不走,那就更糟糕了! 我不再理会在监狱门。的那些人,向前了开去,奔出了两条街,召了一辆街车,来到了火车站。这时,距离我打电话给白素时,早已超过一小时了,白素一定已然带了他要的东西在车站等我了。 我勿匆地走进了火车站,白素果然已经在了,她向我迎了上来:“怎么样?” 我满脸愤怒:“别说了,我被骗了,我们快要找地方躲起来,你有主意么?” 本来,我并不是没有主意的人,但是骆致逊出乎意料之外的过桥抽板,令我极其愤怒,我已无法去想进一步的办法了。 白素想了一想:“我们一齐买两张到外地去的车票,警方会以为我们离开了,但我们还可以匿居在市区之中,我父亲的一个朋友,有一幢很堂皇的房子,我们躲在他家中,是没有问题的。” 我道:“你可得考虑清楚,我的案子十分严重,他肯收留我们么?” “一定肯的,当年他就是靠了我父亲的收留,才在社会上有了一定的地位,成了闻人。” 我道:“那么,我们这就去!” 白素和我一齐去买两张车票,我们特地向售票员讲了许多话,使他对我们有印象,我知道,在所有的晚报上,我的相片一定是玻故在最注目的地位,那么,售票员自然可以记起,我曾向他购买过两张车票。然后,白 上一页 [1] [2] [3] [4] [5] [6] [7] [8] [9] [10] 下一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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