处,四面看看,仍然不见有人,他就开始大叫:“不论你躲在什么地方,我都要把你找出来;” 白奇伟当时对于把那个女人找出来,确实大具信心,认为那至多不过是一场规模较大的捉迷藏游戏。 可是在三天之后,白奇伟精疲力尽,双眼之中,布,满了红丝,声音嘶哑,还是在三天之前,口发豪言之处,叫出了完全不同的另外几句话:“你在哪里,请你再现身和我相见一次。” 当然,不论他口发豪言也好,哀求恳告也好,一点回音都没有。 白奇伟叙述到这里,停了下来。 我和白素两人,骇然互望。 他在事先说明,他的经历,有很多地方,全能下明所以,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我们再也想不到,事情竟然怪异到这种程度。如果换了一个人,对我们叙述这种荒诞的经历,我们一定不会相信,可是,有这样经历的人是白素的哥哥,一个极有知识的人。 白奇伟的神情茫然,我见他半响不出声,就问:“以后呢?以后怎么样?” 白奇伟苦笑了一下:“什么以后怎么样?她再也没有出现,我在那山洞附近,找了足足一个月,也没有发现她的踪迹。” 我“唉”地一声:“就算她站在你对面,你也认不出她来,你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样子。” 白奇伟沉声道:“可是她的声音,我绝下去忘记,一定可以认得出来。” 白奇伟的神情,这时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怪异,说是忧伤,看来又有几分兴奋,一般来说,只有自以为失恋的少年人,才会有这种古怪的神情。 这更不可思议,白奇伟对那个神秘莫测的女人,莫非是另有感情? 我又问:“这一个月内你不断寻找?用了一些什么方法?” 白奇伟瞪了我一眼,叫着我的名字:“我要找起一个人来,办法决不会比你少,而且,这个人若是存在,一定会被我找出来。” 听得他这样讲,我自然更加骇然:“那你是说……这个曾和你在山洞中见过面的女人……根本不存在?” 白奇伟缓缓摇着头:“我不知道一切全是那样怪异,从那种悲修的呼叫声开始……一切全是那么怪异。” 我无法再说什么,向白素望去,想听听她的意见,白素笑:“看来,大哥遇上了掌管悲惨之声的女神了。” 我一听,刚想说“这像话吗?”谁知道白奇伟竟然道:“也只好这样想,不然,怎么解释呢?” 我忍不往哈哈大笑起来,他们两兄妹立对向我望了过来,我道:“你的遭遇,可以分开两部分来说。第一部分,你听到了悲惨的叫声,这种呼叫声,听了之后,几乎令人疯狂。” 白奇伟点着头。我摊了摊手:“因为我未曾到过现场,也没有听到过这种悲呼声,所以我也无从解释……” 白奇伟一瞪眼;“这不是废话吗?” 我道:“才不是,你曾提及录音设备,河流上游的水一定会再涨,瀑布会再出现,瀑布过后,也就会再有那种悲呼声,你可以将之录下来。” 白奇伟吸了一口气:“谁知道要等多久?” 我道:“齐白为了盗墓,可以花上一年时间,你最多也不过等一年吧。” 白奇伟神情有点犹豫,白素道:“这没有必要,总之,我们知道,有这样充满了悲苦绝望的声音自那山洞中发出来就是,重要的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。” 我没好气地道:“你不是说她可能是一个女神人?上哪儿去找一个女神去?” 白素不理会我的讥讽:“大哥,你后来有没有用电钻去凿山洞尽头的石壁?” 白奇伟点头:“有,可是一点发现也没有,石壁后面,看来是整座山,不去有什么别的。而且,我也不想试了,我几乎因为电钻发出的声响,而丧失了听觉。” 白素又想了一想:“当时,你面向着强光,看东西自然困难,那女人的衣着是怎么样的?” 白奇伟的神情,十分懊丧:“根本看不清,看出去,只是影影绰绰的一个人形,是女人。” 白素道:“你们的工作组之中……” 白奇伟立时道:“没有女性。” 白素又不出声了,过了一会,她站起来,来回起了几步:“她曾在那地方出现,如果你再想见她,非得再到那里去不可。” 白奇伟呆了片刻:“我六神无主,所以,特地想来听听你们的意见……再到那里去,等她出现,如果她不出现呢?” 白素突然说了一句听来像是毫不相干的话:“那要看你想再见她的目的是什么。” 我听了之后,陡地一怔,白奇伟整个人都怔呆着。 我心中“啊”地一声,知道白素也看出了她哥哥对那个神秘女人,多少有点异样的感情在,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。 果然,白奇声呆了半晌之后,才喃喃地道:“不……为什么,甚至什么都不为,不会再向她问任何问题,我只再想……听听她的叹息声,也是好的。”他说得那么真挚,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,我失声道:“天,你在恋爱!”白奇伟陡然震动,向我望来,神情疑惑:“是么?我可从来没有想到,怎么可能呢?” 我苦笑了一下:“你当然早已想到,只不过由于事情实在太荒诞,荒诞到了你自己也下敢承认的地步。” 白奇伟神情苦涩:”也许是……那么,你也认为我要到那里会等着?” 我闷哼了一声:“随便,或许,精诚所至,金石为开,那女人是女神也好,是女妖也好,会被你感动,出来见你的,哈哈。” 我的笑声才一出口,白素已大有怒意地道:“很好笑吗?我不觉得。”白素很少表示这样强烈的反感,我一怔,不敢再说什么。 白素过了片刻,已回复了正常:“照我看,这位女士,一定有非常特别的身份份,她能解释那种悲惨叫声的来源,自然和那种声音有关,就像米端和那些表达痛苦绝望的人像有关一样。” 我举起了手:“对这个结论,我没有意见。” 白奇伟长叹一声:“我对什么都没有兴趣,只对再见到她有兴趣,我……这就走了,一有了结果之后,自然会和你们联络。” 看他神不守舍,我心中十分不忍,但是他早已是成年人,自己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做,而且他又自信,性格执拗,看来任何功说,都不会有什么用处,所以还是不说的好。我只好道:“也不急在这几天,既然来了……”白奇伟用力一挥手:“不,我离开,可能已经错失了机会,不能再浪费时间。” 白素用十分谅解的神情,望着他:“或许,每次有那种悲惨叫声传来,她就会出现?” 白奇伟“嗯”地一声:“我倒没有想到这一点。嗯,每次有惨叫声传出,她就出现……而每次要有水流增加,有了瀑布,才会有这种叫声发生……” 白奇伟像是在自言自语,但是我听了不禁有点骇然:“你想去制造一次水流量增加,形成一道瀑布?” 白奇伟吉笑,伸手向上指了一指“我又不是上帝,哪有能力去制造一个瀑布。” 我没有再说什么,我对那一带的河道情形,不是很熟悉,我是怕白奇伟要是胡闹起来,很可能会令得上游的河道改道,以形成骤增的水量,但当然不必提醒他可以这样做。 白素看到白奇伟这种伤感的神情,十分关切,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可想,还是白奇伟自己在安慰自己:“不要为我担心,如果有缘再见,始终会再见的。” 我笑了起来:“你能想得那样透彻,不会有人为你担心。” 白奇伟苦涩地笑,向门口走了几步,看来想就此离去,但是又有点不舍得,又转过身,向着沙发,神情有点迟疑。 白素一看到这样情形,忙向我使了一个眼色,我会意,忙握着一瓶酒。取过了酒杯,给每人都倒了一杯酒,又引起了话题:“真想不到,不久之前还在这里高谈阔论的艺术大师,转眼之间,会葬身人窟,人生真大不可测。” 白奇伟也叹了几声,我和白素都尽量找一点话题,事实上,大家都不想就此分手,可是白奇伟又急着要走,讲了一会,我们的话题自然又回到白奇伟曾遇到过的那个女人身上。 可是这位女士神秘得全然无法作任何想像,一提到了她,反而倒没有什么话可说了,白奇伟也坐立不安,终于,他放下酒杯,站了起来:“我要走了。” 白素和我都想不出有什么可以挽留的话,白奇伟长叹一声,向门口走去,他才来门口,门铃声骤然大作。 白奇伟顺手打开了门,门外站着的人是黄堂,脸上带着怪异莫名的神情。任何人一看,就可以知道他遇到了怪异莫名的事情。 黄堂一看到我们,就喘息着:“你们全在,那真大好了,真怕你们不在。” 我扬了扬眉:“有什么发现?” 黄堂一面走了进来,一面不住挥着手,神情仍然那样怪异,可是又不说什么。白素趁机道:“大哥,黄先生一定有点发现,你不妨听了再说。” 白奇伟咕哝了一句,我不是很听得清楚,大抵是“他会有什么发现”之类。 黄堂就在白奇伟身边,他多半听到白奇伟说些什么,他冲着白奇伟一瞪眼:“不会有发现?我的发现,可以说是宇宙间最怪的怪事。”
第五章 黄堂调查之后发现的怪事
我听得黄堂这样说,也不禁愕然,他十分踏实、生性并不夸张,而这时,他的话却十分夸张,他不说“世界上最怪的怪事”,而说“字宙中最怪的怪事”,真是不寻常之至。 白素也熟知黄堂性格,所以她的感觉和我完全一样。 白奇伟和黄堂只是初识,闻言“哼”地一声:“宇宙间最怪的怪事,已经叫我遇上了,你不论遇到什么,至多只是第二奇怪。” 黄堂自然没有和他在“排名”问题上纠缠,他看到几上有酒,拿起酒瓶来就喝了一大口,然后,坐了下来,又站了起来,坐立不安,把在旁边的人,都弄得心绪缭乱。 他又站了起来之后,才道:“昨天的那场大火,应该是……不,不是应该是,事实上是三十年之前发生的,你们信不信?” 他既然一开始就说有“宇宙间最怪的怪事”,听的人,自然也有了心理准备,准备听到怪诞不过的事。可是他说了出来,听的人还是无法明白,或者说,无法接受。所以一时之间,当他睁大了眼睛,想观察我们的反应。我们三个人,全一样:一副莫名其妙的种情,不知道他讲什么。 我最先开口:“请你说明白一点。” 黄堂道:“那场大火发生的时间,应该是三十年之前,精确地说,是二十九年十个月零二十天前。” 我只好笑道:“我还是不明白。” 黄堂提着一支公事包进来,这时,他又喝了一口酒,打开公事包,取出了一些影印的文件来,把其中一张,放在我们面前,道:“请注意报纸的日期。” 报纸的日期,接近三十年之前,影印的是一页社会新闻版,记载着一宗火灾,一看报纸,我就明白了,报上有着照片,有屋子失火之前,也有烈焰冲天时的照片,地址和屋子,一看就可以知道,那地方就是米端的蜡像馆。 这就是黄堂口中的“怪事”?白素修养比较好,我和白奇伟没有什么好脾气,一明白了是什么一回事,忍不住哈哈大笑,白素虽然未曾笑出声来,但也口角带着微笑。 黄堂却冷笑了一声:“我知道你们心中在想些什么。三十年前的一场火,烧了这幢屋子,到有什么怪的?后来,又造起来了一幢一样的房子,再次失火,是不是?” 白奇伟“哈”地一声:“除了是这样之外,我看不出还能想到什么地方去。” 黄堂吞了一口口水:“我查这建筑物的业主是谁,才查到三十年前火灾的记录。查到了火灾记录,自然再查何时重建,可是怪事来了,三十年来,全然没有重建这幢建筑物的记录。” 我们三人都不出声,没有记录,并不等于没有重建。事实明明白白放在那里,有这样一幢建筑物,被改作了蜡像馆,昨夜,又被大火焚毁。 黄堂继续道:“没有记录,不等于没有重建,是不是?我再查下去,查到了业主,业主姓李,有两子一女,早已移民到了外国。事业十分成功,老业上早已死了,那屋子三十年前起火时,是一幢空屋子,火灾发生,业主的代理律师曾写信去征询那两子一女的意见,三个人意见不一,有的要把土地卖掉,有的不肯,一直没法取得协议,而产权又是他们三人所共有,非三人一致同意,不能作任何处理,所以,空地也没有清理,用高高的 << 上一页 [11] [12] [13] [14] 下一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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