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裕尤甚,两人又道:“或许他们为了要到地球上来,制造了一批假人,或者,侵入了一批地球人的身体?” 我大喝一声:“住口!” 她们眨着眼,虽然暂时不出声,可也显然没有从此住口的意思。 我望向巴图:“你一定已经有了设想?” 巴图苦笑:“没有。非但没有,而且,找不到人共同商量,所以明知来找你,会有一定麻烦,还是只好不远千里而来!” 他忽然掉了一句文,我也不觉得好笑,只觉得生气:“来找我,会有什么麻烦?” 巴图倒很有自知之明,他摊着手:“我十年不见,忽然出现,一定被你追问过去十年来我在干什么!” 我又道:“是啊!过去十年,你在干什么?” 巴图长叹一声:“问题就在这里,我绝不能说!” 我们两人的对话,听得良辰美景眉飞色舞,叫道:“真过瘾,神秘事件之外,还有神秘人物!你自己已失踪了十年,反倒去调查人家失踪!” 巴图有点恼怒:“谁说我失踪了十年?” 良辰美景眨着眼:“没有失踪?那在这十年间,你在干什么?” 巴图脱口说:“我在——” 可是以为他就此会口出真言,良辰美景对他的估计也未免太低了,他说了两个字,就住了口,望向我:“若是你说,不想和我讨论发生在芬兰的那件事,我马上走就是!” 我心中虽然极度不满,但是想起每一个人都有苦衷,若是硬要逼他说,唯一结果是不欢而散,那又何必?所以我叹了一声:“随便你吧!” 良辰美景反倒对我的态度,大表不满,两个人走开了几步,叽叽咕咕,说个不已。 也不知她们在商量些什么,巴图大有警惕之意,盯了她们好一会,可是她们语音低,说得又快,实在没有法子知道她们在说什么。 过了足有三分钟,巴图实在忍不住了,喝道:“你们在商量什么?” 良辰美景等的就是这一问,两人同时一摊手,学着刚才巴图的神情:“问题就在这里,我们绝不能说。” 巴图先是一怔,然后打了一个“哈哈”,不再理会她们,又向我望来:“在你的经历之中,有没有比这件更怪异的?” 我想了一想:“每一宗事的性质都不同,无法比较,这件事……真怪得可以,突然有一批人出现,在十小时左右的时间内,不少人和他们有过接触,然后又消失无踪……最简单的假设——” 我说到这里,不由自主,向良辰美景望了一眼,觉得她们一上来就作出的假设,还真有点道理,两人自然猜到了我的心意,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态。 巴图摇着头:“我不是没有这样设想过,可是,外星人来去的交通工具呢?在那滑雪场地附近,决没有任何飞行物体出现的纪录,他们是怎么离去的?” 我想起了那些性子良善的“红人”,他们的小飞船,也几乎可以来无影,去无踪,但也只是“几乎”,总有痕迹可寻。 我又道:“也不会是山中有什么秘道——”我陡然一挥手,想到了整件事的关键:“不应该去研究他们如何消失,到哪里去了,而应该研究他们自何而来,在没有出现之前,这些人在什么地方。” 巴图吸了一口气:“在受了三四天的困扰之后,我也想到了这一点。芬兰人口不多,国家有很完善的人口统计资料,不到五百万人口中,除了真正北部的一些少数民族之外,居住在都市的,几乎有完整的资料,我通过人口统计部门的电脑——” 他说到这里,我挥了一下手:“等一等,一个国家的人口统计资料,不会随便给人看的。” 巴图变换了一下坐着的姿势:“当然我通过了一些特殊的关系。” 我闷哼了一声,没有再问什么。刚才,我故意打断他的话头,目的是要在他的回答之中,找出点蛛丝马迹,好明白他这些年来,是不是一直在芬兰,和他究竟在干什么不能对人讲的事。 他这样回答,至少已使我知道,他在芬兰,能够运用的关系相当广,他要得到那样的资料,没有高层的批准,决无可能。 由此也可以推断,他在芬兰的时间,可能已相当长,而且,多半和高层国家机密有关,更可能的是他仍在从事老本行——情报工作。 我表面上不动声色,暗中冷笑几声,心想等我把一点一滴的资料汇集起来,有了结果,一下子说了你过去十年做了些什么,看看你尴尬的神情,也是一乐。 巴图自然不可能知道我在打什么主意,他继续道:“那女教师的画像,是专业绘人像者的杰作,通过电脑程序,令之照片化,结果是这样——” 这家伙,做事太有条有理了。刚才,他给我们看过素描像,这时取出一叠照片来,把最上面的一张,向我展示。良辰美景连忙凑过来看,看起来,照片化了的,自然更逼真。 我道:“你通过记录人口资料的电脑,去作相貌近似的比较?” 巴图用力点头,然后,再把其余四五张相片,摊了开来,那些相片,全是和第一张看起来,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女性。 他还解释着:“电脑对脸型的特征,分成两百多种,这里五个人,都有三之二以上的特征,可以归入相似类。” 我低声说了一句:“好大的工程。” 巴图道:“当然不是我一个人的进行,有很多人帮我完成这种电脑搜索,搜索的对象是全国十八岁到二十五岁的女性,超过五十万人。” 我心中又嘀咕了几句:这家伙在芬兰,一定势力绝大,象这种大规模的行动,他要不是能够为所欲为,自然无法由得他胡来。 我吸了一口气:“你当然去见过那五位女士了?” 巴图点头,没有说什么,但是他的神情已经很明白,当然没有结果,那五位女士,只有相貌和那个女教师有点象,或相当象,但却不是那个女教师。 巴图又道:“你注意到,在那批小学生中,有两个,被女教师叫过名字?” 我直跳了起来:“是彼德和安芝,这是两个十分普通的名字,你……你不是查遍了这……两个名字的小学生吧?” 巴图神情相当安详:“就是,听起来好象很复杂,但比起找照片来,简单得多了。全国九岁到十二岁的儿童,不过六十万人,名字又有字母次序可以追寻,我找出了所有彼德和安芝,也不必亲自去见他们,只要打电话去询问就可以,结果——” 他说到这里,又摊了摊手,然后,重重垂下手来。 良辰道:“这说明了什么?” 美景道:“说明根本没有这样的人。” 良辰道:“至少芬兰没有。” 美景道:“别的地方也不会有。” 然后两人齐声道:“外国来的,会有入境纪录,巴图先生当然查过了。” 巴图望着她们,虽然他看来心情沉重,但这双可人儿实在有趣,是以他也有点笑意:“是,查过了,没有这样的人出入境。” 我叹了一声:“事情十分怪,坐在这里听你叙述,就算作出的假设再多,也不出实际。” 巴图的目光闪耀:“这正是我来找你的目的——我们一起到现场去查勘。” 我皱着眉,良辰美景已欢呼了起来:“好啊,没有到过芬兰,千湖之国,风光想来一定是好的。” 巴图显然料不到会有这样的场面出现,所以一时之间,不知如何应付才好。 看到他那种尴尬的情形,我心中暗暗好笑,也不出头调解。良辰美景看出巴图不是很欢迎她们介人的神情,两人各自撅起了嘴,飞快地说:“我们自己会去,也不必人带,放心好了,哼,要是叫我们查出了真相,也不告诉你。” 说完之后,格格一笑,跳跳蹦蹦,到了门口,红影一闪,倏忽不见,看得巴图目瞪口呆。 我笑了起来:“好了,你有两个助手了!” 巴图不知怎么才好:“这两个小女孩,真是……唉……真是……” 我作了一个手势:“你别看她们小,很有点过人之能,而且聪明,刚才我就没有想到‘根本没有失踪者’这样关键性的问题。” 巴图仍然期期以为不可,我大声道:“反正我不打算到芬兰去,你要就一个人去调查,要就用她们两个,作为助手。” 巴图来回走了几步,又大口喝了好多酒,才伸了一个懒腰:“累了,给我一个睡觉的地方。” 我把他送进客房,自己到了书房,自己到了书房,又把巴图所讲的一切,想了一遍,没有结论。 我很想听听白素的意见,可是白素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,打了几个电话,都没有法子找到她。她又不肯用那种相当流行的随身可携带的电话,我也不肯,理由相同——看起来,象是随时在等候有人出价,可以把自己卖出去。 巴图一来,讲了这样的怪事给我听,我原来进行的工作也做不下去了,翻查了一些有关芬兰的资料,不到一小时,忽然有喧哗之声,起自楼下,象是有干军万马,呐喊杀到,楼梯上的脚步声,更如同战鼓疾擂。 我长叹一声,坐直身子,温宝格已一马当先,大声叫嚷,冲了进来:“我也一下子就料到了‘没有失踪者’,有什么了不起,哼,哼!” 他必须连发出两下狠狠的“哼”声,因为他要“哼”的对象是良辰美景,两个人。 良辰美景就在他的身后,当他转过身去“哼哼”之际,两人神情不屑:“哼什么,我们是没有什么了不起,可是说要去,就能去,也不必求人带着去,也不会让人拦着不给去。” 一听得两人那样说,温宝裕象是漏了气,一声不出,径自来到了书房一角,堆放在地上的一大叠书前,也不理会那是什么书,是普本还是孤本,就一屁股坐了下去生闷气。 胡说走在最后,他究竟年纪最大,也比较文静些,所以发出来的噪音,不算太多,属于可以忍受,他来到我身前,指着良辰美景:“她们刚才说了一件事——” 这四个人一进来,这种阵仗,一望可知发生了什么事,所以不等胡说讲完,我就道:“是我一位老朋友待地告诉我,我相信真有这样的事发生过。” 胡说搓着手,因为兴奋,脸上红红地:“太怪异了,要是能查出那些人从哪里来的,说不定可以揭开一个绝大的秘奥。” 我道:“理论上是这样,不过我看你无法参加,博物馆不会肯给你假期。” 胡说笑着:“我倒不那么想去,不过有人——” 他向温宝裕呶了一下嘴,温宝裕象屁股上被针刺了一下,直跳了起来,握拳,高举手臂:“我要脱离家庭,争取自由。” 他叫的时候,脸涨得通红,看来很认真的样子,而且,故意避开了我的目光,不向我望来,正由于这样,所以他和才是进来的白素,刚好打了一个照面。 白素的眼光虽然不如我严厉,但是责备的意思却一样。 而且,温宝裕对我,有时还敢胡言乱语,强词夺理一番,在白素面前,却一向不敢,这就更令得他尴尬不已,高举着的手,一时之间,又放不下来,看来不知该怎样才能下台。 白素走过来,把他举起的手按下来:“再过几年,你到外国去留学,就有自由了,现在来叫嚷,有什么用?” 温宝裕大吁了几口气,瞪良辰美景两眼:“是她们太欺人。” 白素摇着头:“怎么一回事,天下大乱一样,酒杯还没有收,可是来人?” 巴图的声音也在门口响起:“正是,不速之客。” 他当然是被吵醒的。白素转过身去,白素没有见过巴图,所以一刹那间,她神情十分疑惑,巴图想要介绍自己,我童心大起,叫道:“让她猜,你是谁。提示是:老朋友了。” 白素侧着头:“提示很有用,如果不是老朋友,那我会猜是罗开,‘亚洲之鹰’罗开。” 巴图“呵呵”笑:“我听说过那位先生,十分精采,谢谢你,我至少比罗开大三十岁。” 白素笑了起来,不再直视巴图,语音轻松:“西班牙的月亮,不知道会不会再有红色?” 我和巴图都哈哈大笑,巴图大踏步走过来,和白素握手:“佩服,名不虚传。” 白素笑着:“老朋友能有多少?我没见过的更少,自然容易猜得了出来,巴图先生,别来无恙否?”当年,我费尽心机寻巴图,白素知道,所以才特地有此一问。巴图支吾着未曾回答,我已经道:“其实,应该把他赶出去,他竟然坚决不肯透露过去十年间,做了些什么事。” 白素应声道:“他当然可以这样。” 我问哼一声,不说话,良辰美景已急不及待,拉着白素的手,把事情向白素讲着,巴图看来也急于想听白素的意见,所以在一旁补充 上一页 [1] [2] [3] [4] [5] [6] [7] [8] 下一页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