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城市中长大的人,和你们的生活方式截然不同。对你们来说,让十苹毒蛛蜘爬在舌头上,是儿童的游戏,可是对他来说,却是致命的冒险。” 小老头又叹了一声:“可是他始终是要和蓝丝在一起生活的,是不是?” 我用力一挥手:“就算是,也是蓝丝到城市来,和他一起过文明生活,而不是他到苗峒去当苗人。” 我自认我这样说法,再理直气壮也没有,可是那十二个人一听,却人人都现出讶异莫名的神情来。那小老头立时道:“卫先生,你弄错了吧!当年我们发现了蓝丝之后,一把她带到峒里,峒主就说:看这女娃子,腿上有着矮子和娱蜕的花纹,一定是蛊神下凡的,或者是蛊神派来的,将来一定是蓝家峒的峒主。” 他说到这里,顿了一顿,我听出其中大有蹊跷,立时向温宝裕望去,温宝裕缩头缩脑,一副贼忘兮兮的样子,更令我怒火中烧。 小老头在继续着:“峒主当然住在峒里,她现在虽然在学降头衔,可是不多久,她就会回蓝家峒接任峒主,这些,温先生全知道的。” 我大喝一声:“小宝。” 温宝裕忙叫道:“我有权决定自己在那里居住的。” 这一句话,反倒不再令我生气了,我只是在刹那之间,心灰意冷---我这样为他争取,他却反倒以为我在妨碍他的自由。 所以我不怒反笑:“好极,好极,没有人能干犯你伟大的自由,你请吧。” 温宝裕涨红了脸:“都是你一向坚持的原则,为甚么一和你意见不同,你就改变了态度。” 我冷笑:“我没有建议你父母做一苹铁笼把你关起来,我叫你请便!听到了没有?请便的意思就是随你的便,爱到哪儿去,轨到哪儿去。” 温宝裕的脸涨得更红,他自然可以在我的神态和言语之中,知道我大怒而特怒,所以他转向白素望去。白素摇着头,也大有责备的神情:“我们这里,没有人会反对你和蓝丝的事,相反地,我们还设想了许多方法,商量如何说服服令堂。可是你却竟然不把我们当朋友,连你答应了她,将来会到蓝家峒去生活,那么重要的事,都一点也没想到过对我们说?” 温宝裕还在强辩┅“人总有一点私人秘密的。” 我实在忍不住了,大喝一声:“你给我滚!最好别让我再见到你。” 同时,我对那十二个人道:“随便你们怎么对他,都不关我的事,你们可以立刻带走他,去盘天梯。” 那十二个人自然看到我十分生气,可是一听得我说不再干涉温宝裕盘天梯一事,他们又现出十分高兴的神情来,一起走过去,围住了温宝裕。 温宝裕看来,还想对我说甚么。可是我恨本不睬他:迳自上了楼,在楼梯上,我还对白素叫:“别去刺探人家的私人秘密,也别去干犯人家的自由。” 我进了书房,听到开门声、关门声,又听到白素上来的坚音。然后,白素出现在书房的门口,柔声道:“好久没有见到你生那么大的气了。” 我苦笑:“何只好久,简直我一辈子,就没有生过那么大的气,太岂有此理,人不识好歹了!” 白素软了一声:“各人有各人的想法,或许他真的愿意和蓝丝一起住在苗峒,他也有他的权利。” 我冷笑:“他为甚么一直不对我们讲起?” 白素想了一想:“我们也不是每件事都告诉他的,人总有一点私人秘密的。” 连白素也这样讲---可是我瞪视了白素半晌,却又无法反驳她的话。 我用力一挥手:“算了,这可以说得上是本世纪最大的奇缘了---不过我着他不知道周甚么方法通过他母亲的那一关。” 白素道:“我看,温宝裕去做蓝家峒的上门女婿,至少要在他满二十一岁之后,还有几年,不必那么早替他着急。” 我“哼”地一声:“苗女早熟,只怕蓝丝等不到温宝裕满二十一岁!” 白素默然片刻才道:“他刚才走的时候说,他不会有事的,叫你别担心。” 我咕噜了一句:“最好让他给昆虫啃吃了!” 这时,我已经下了决心,我感到温宝裕的行为,太不够意思.所以我对他的热忱,也不免大幅度减低,他怎么样,是他的事,不必太关心。太关心了,他非但不领情,还会讨厌。 这种决定,自然令人相当不愉快,所以我长叹一声,一副闷闷不乐的神情。白素来到我身边,轻轻靠着我,低声道:“当年你为了我,龙潭虎穴都敢闯进来,当时的形势,可比到苗疆去盘天梯凶险得多了!” 我又笑了一声:“你不明白---我是那样的人,他不是!这其间大不相同。” 白素道:“既然是他的决定,就让他去学着做苗人好了,他有权这样做,只要他自己认为那样做会带来快乐。”
第四部:杜今和金月亮要借我和白素的身体一用
我狠狠地挥了一下手:“到他知道苗人认为最美味的是爬满了咀虫的腐肉时,我很难想像他会快乐。” 白素皱了皱眉:“你真会举例子。” 我扬眉:“那不算是好的,穷山恶水之中,甚么样的毒虫都有,有一种虫,会钻进人的骨头去,嚼吃骨髓。” 白素扬手轻打了我一下:“蓝家峒内的十二天官,看来个个十分快乐。” 我们不再谈温宝裕,转而谈论了片刻天官门的事,决定日后遇上了白老大,一定要把天官门的情形告诉他。天官门的十二天官传到了这一代,自然原来的天官门,可以说名存实亡了。 而在江湖上有那么神秘传说的天官门,竟然和温宝裕发生了那么密切的关系,这是事先绝不能想到的事。 当我和白素都没有话说的时候,屋子中出奇地称,和温宝裕在的时候的嗜杂,简直如同两个世界,那令我十分感叹。白素知道我的心意,握住了我的手,柔声道:“别再生小宝的气了---他昊D张的权利。” 我伸手在自己的脸上,重重抚摸了一下:“我一直没有把他当小孩子,一直当他是朋友,哼,这小于,竟然重色轻友。” 白素笑了起来:“这样的指责,太严重了吧。” 我一瞪眼:“还有甚么适当的指责?” 白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神情十分陶醉:“青年人的爱情,也有可以持纸一生的。” 我当然同意白素的话,可是温宝裕和蓝丝之间的情形,实在太古怪,不但夹杂看神秘莫测的苗恫和蛊术,而且边牵扯上了天官门,真是牵丝攀。乱七八糟,到了极点!我自然而然挥了挥手,就在这时,电话叫了起来,白素按了一下按钮,轨听到了温宝裕的声音,他大声叫:“不可含怒到落日。” 那是“新约”中的一句话,他甚么也不说,只用这一句话来劝我别再发怒,也算是有头脑的了。我软了一盘,也大声回答:“罢了。” 温宝裕大大地松了一口气,才又道:“放心,不会有甚么意外,多则半月,少则十天,我就会向你们报告一切经过。我骗父母到澳洲去看那里的几间大学,请你们多耽待一下。” 我吃了一惊:“澳洲是文明地区,有电话可通的,你怎么瞒得过去?” 温宝裕软了一声:“只好见一步走一步了,我预先录了一些录音带,请胡说钢我运用,希望可以混蒙得过去,这是我人生之中的头等大事,不能因为有小小困难,就不去做的。” 我冷冷地道:“真勇敢,真有出息。” 温宝裕数了一声:“你日后会了解我的。” 我长叹一声:“真悲哀,我以为我早已了解你了。” 温宵裕苦笑:“原振侠医生常说他自己都不了解自己,你别太责怪自己了。” 白素在这时插言:“小宝,你先去见蓝丝,要她帮你!她是蓝家峒的未来峒主,十二天官会听她的话,一切进行起来,就会顺利得多。” 温宝裕大声答应着,又道:.“惹你们生气,真不好意思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 白素的反应和我不同,她道:“我们知道。”我则用一下闷哼声来替代。 电话完毕之后,我摇看头:“看来,温宝裕早就有预谋的了,谁也阻止不了。” 白素微笑:“我倒觉得他应该这样----虽然他的遭遇十分怪,怪到了几乎在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发生的程度。” 我又“哼”地一声:“简直是神话。” 白素笑得十分轻柔:“你的经历虽然又多又怪,可是也不会有这一段吧?” 想起了往年在苗疆的那段经历,我自然而然,发出了一下叹息声来,那段经我扬了扬眉:“我到苗张的时候,温宝裕还没有出世哩……唉。” 历,还包括了一个十分温婉的苗女的爱情故事,想起来自然令人伤感。 温宝裕果然说走就走,从第二天起,就不见他的踪影,一直到第三天.胡说才来见我:“很好,小宝留下的录音带,很有用处,他家里以为那是他从澳洲打过去的电话,并未起疑。” 我问胡说:“你可知道他实在是到甚么地方去了?” 胡说像是讶异我有此一问。他道:“当然知道,他到苗峒去了,他说,他通过一个考验,就可以使他和蓝丝的关系,得到苗峒的公认。” 胡说讲来相当轻松,可能他们都处在热血青年的阶段。所以反应和我不一样,自然,这和他们不知道事情的凶险程度,也大有关系。 我沉声道:“但愿他能平安回来。” 胡说显然不同意我的态度:“小宝对我说,你十分忧虑,又对他十分生气,真的,我也不明白你何以忧虑。是蓝丝叫他去通过那考验的,蓝丝怎会害他?” 我不禁又有了怒意,所以也提高了声音:“你知道甚么,蓝丝认为平常之极的事,对普通人来说,就可能凶险之极---这一点,可能连蓝丝自己也不知道,她只不过是一个小苗女!她自己可以吞下一打活的毒蜿蛛,温宝裕能做得到吗?” 胡说和温宝裕不同,我看出他仍然不同意我的意见,可是他却没有和我辩下去。 又过了三天,胡说又来报告,温家仍然以为温宝裕在澳洲,没有“穿崩”。胡说走了之后不久,门铃又叫了起来,我以为是他去而后返.可是门一打开,意外之极的是,站在门口的是一双俊男美女,在这之前,我再也想不到他们会再度出现在我的眼前。 俊男是杜令医生,美女是金月亮。 上一个故事中的人物,古怪的社令医生和美丽的沙漠女郎金月亮。 我和他们分手,还不到三个月。临别依依,本来很想订一个确切的再会日期。 因为这两个人的身分来历,堪称怪异莫名,十分值得进一步的了解。 可是杜令这个当然是来自外星的异星人,和金月亮这个再生的唐朝美女,分明正陷进了热恋之中,几乎每一秒钟,他们都有机玑咕咕讲不完的话,使人觉得再和他们详细订约会,是十分无趣的事,所以,我们在离开的时候,甚至连“再会”都没有说----说了他们也不会听到的,不如省掉算了。 真想不到他们会自己找上门来,自然叫人高兴。 在这里。附带说几句:我记述每个故事,有的时候。忽然感到在这个地方作为一个结东十分恰当,那我就在那个地方,作为故事的结束,恰如音乐节奏中的休止符,或是书法艺术中的顿笔一样,可以起到相当好的效果。 例如上一个故事,写到杜令在山洞之中,找到了外星人子遗的“无魂” 之后,金月亮这才恍然大悟,叫:“你不是人。” 杜令的回答是:“月亮,你又何尝是人?” 这两句对话,十分特别,所以就在这哀结束,留有无穷的韵味,也可以给各位朋友以极大的想像力,这是个人记述故事的一种手法。 若认为这是把一个故事“草草了事”的,自然是一种误解了。 而且,每一个故事中的情节,如果有未曾记述出来的,必然会在下一个故事,或下几个故事之中,自然会穿插补充清楚。有时是两个故事连续,如、中温宝裕和蓝丝的恋情,直到这次,才有发展。 更有隔了很久,还没有开始的,像中那个人蟑,到现在,也还未有进一步的消息,等等,形形式式,变化多端----始终认为,故事有起伏跌宕,一定比四平八稳好,若起来有味道得多。 忽然插了那么多闲话,竟然有越说越多之势,像故事中的一些微末情节,有时,往往不是长话短说,略过去算了,像上一个故事之中,另一个复制的金月亮,送到了阿拉伯酋长的后宫,阿拉伯酋长大喜过望,拨巨款支持 上一页 [1] [2] [3] [4] [5] [6] [7] [8] 下一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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