显地点出了齐白特殊的、古怪的、人所难及的身分,他自阴间来。 单凭他这个身分,人间的任何人,就难以和他匹敌了。 果然,温宝裕此言一出,齐白仍然是一派目中无人的样子,并 不出声,陶启泉的神色略变,大亨也不由自主,吸了一口气。 众人之中,表情最有趣的是阿花,她睁大了眼,望定了齐白,又是好奇,又是害怕,那种自然流露的神情,掩过了她在风尘之中,额倒众生的艳光,现出了一派天真来。 温宝裕继续道:“你也不想想,不是陶先生找到了阿水,又有意去开发,这件事怎能开头?” 齐白怪叫了起来:“你这小鬼又不是不知道,我和卫斯理早就着手研究过一切资料——人间找不到的资料,我们甚至到阴间去找,他那些资料,算得了什么!” 温宝裕的话,自然是要引齐白把我们其实早已在着手进行的事实抖出来,齐白一面说,一面指着我,我道:“是,久已在进行,但是陶翁提供的资料,都极其有用,所以,我们应该合作。” 陶启泉吁了一口气,趁机下台:“既然如此,我听卫斯理的安排就是。” 齐白哼了一声:“他的资料,没有多大用处——” 他说了这一句之后,突然转向朱槿:“请安排那一男一女尽快和我见面。” 朱槿眼珠转动:“要他们出来,很是困难,但齐先生若是肯进去——” 不等她说完,我就疾声道:“且慢,那一男一女,如今情形如何?已经完全脱离了树木的遗传,还阳变了人么?” 这一问,令朱槿的脸色微微一变,虽然她立时以一个动人的笑容一掩饰,但是我也可以知道其中有文章。 我立时道:“既然合作,就必须坦诚相对。” 齐白也道:“怎么一回事?可是那两个人出了什么问题?” 各位读者,他们现在讨论的那一男一女,首先出现在《还阳》这个故事之中,后来,又在《遗传》这个故事中成为主题人物。在《遗 传》结束时,那一男一女是交由勒曼医院处置,勒置的,勒曼医院用大亨的遗传因子,去改变那一男一女的生命形式,使他们成为以人为主,树木为副的异类人。 自在亨离开勒曼医院之后,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,只是在勒曼医院的那个外星人,曾传言“一切进行顺利,一年之后,他们的生命改变形式就可以完成”,事情应该和朱槿方面,已没有关系的了。一开始,齐白和朱槿“交易”提出条件时,朱槿一副“拥有”那一男一女的样子,却又是何解? 我不明其中究竟,曾好几次要提出来,但是却被齐白使眼色打断,这时,我再也忍不住,道:“齐白,如果你要和那一另一女会面,应该找勒曼医院,那个外星人欠我一份情,应该没有问题!”
十、知道秘密的人
齐白却瞪了我一眼:“就只你聪明,这还用你教?” 我不禁有气,齐白竟这样对我说话,未免大可恶了,可是我还没有开口,朱槿已先笑了起来:“看起来,卫先生的消息不是很灵通,并不知道事情后来的变化。” 我怔了一怔,霎时之间,我知道自己有许多事被蒙在鼓里了。 或许,这些事根本和我无关,所以没有人告诉我,但是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之下,心中难免不快。我先向齐白望去,齐白现出很是讶异的神情,好象他绝不能理解会有这种情形。 我知道他自从“人不入鬼不鬼”之后,神通广大,有许多事,他凭藉脑能量的活动,就可以知道,和我这个平常人不同。 (其实,平常人要他人告知,或是接触到了资料,才能知道一些事,也是脑能量活动的结果,只不过和齐白工某些外星人的方式不同而已。 所以齐白可以道我抽不和道的事。 我忍住了不快,冷冷地道:“确然不灵通之至,竟不知道又变化,看来勒曼医院的那个外星人,也混得可以,他也没有告我什么!” 大亨笑道“倒不能对那个外星人,我是出小主意,他非答俏不可!”。 我大奇—— 林亨虽然神通广大,莫非财真的可以通“神”,连外星人也会受他所制? 大亨又道:“事情是这样的,在勒曼医院的那一男一女,由朱槿带来,她同时也带来了一个要求。” 事情好象越来越复杂了,我耐着性子听下去。 大亨向朱槿作了一个手势,朱槿接了下去:“由于有不少领导人,曾见过一男一女‘木头人’所以知了他们能还阳复生,都会望和他们有进一步的交往认知。” 我冷笑道:“为了什么?好向他们求教长生之道?就算能,做上千多年的木头人,只怕也没有什么趣味。” 朱槿道:“我不知道,大人物自有他们自己想法,交侍下来要我执行,我哪有资格去问什么。” 我道:“这任务不易完成,外星人有让他们的杰作外流。” 午槿道:“所以,大亨就帮了我的忙!” 我仍然不明白大亨能出什么力,大亨笑道:“简单之至,他们要我在心甘情愿的状况之下,提供遗传因子给他们,我就说,如果他们不答应,我应当情愿,他们即使取到遣传因子,也没有用处,他们自然答应了。” 我沉声问,“他们答应了什么?” 朱谨道:“他们答应,那一男一女还阳之后,借给我们三年,和领导人相交,所以,他们如今正处在深宫,向老先生们传授特殊的养生之道。” 我不禁苦笑了一下,这件事还有如此的变化,真是始料不及,没有人告诉我,也不足为怪,因为事情确实与我无关。 我的语气仍然很冷:“还有一个用处,就是你可以利用他们来做买卖——原来他们生性如此善良,可以任由他人摆布。” 朱槿微微一笑,并不回答。一副高深和神秘莫测的模样,我讨厌槿和她的同类,倒也不是全无理由的,一和特要权统治和点关系,有就会变得鬼头鬼脑,藉此一表示他高人的一等。是属于知道秘密的特权阶层,嘴脸便也就很难观了。 齐白在这时,向我频使眼色,示意我不要插手,由他来处理。 我道:“很好,本来是谈合作的,现在谈出上个三分天下来了!? 齐白做然道:“不论多少分,真命天子,始终只有一个。” 陶启泉拍案而起,大声道:“我真是见识过了,算了,我放弃了,我获得资料,即已公开,自然也不想收回,各位,后会有期!” 找人合作,结果出现了如此的局面,自然令人灰心,陶启泉毅然退出,不失为明智之举,因为至今为止,他一点损失也没有。 齐白却仍不领情,冷冷地道:“你的资料,其实一点用处也没有!” 陶启泉怒极反笑:“是!是!你有建造过陵墓的鬼,当然已经知道确切的所在了!” 齐白道:“当年挑选最忠诚的官兵去建筑陵墓,每一个人都蒙上了眼,经过好几十天才到目的地,谁能知道是什么所在。” 我的思绪大是紊乱,因为当时的情景如何,实在难以想象。那么宏伟的陵墓,是如何在水底建造起来的,那比金字塔是如何建造,更难想象。 我说了一句公道话:“阿水提供的资料,也不能说没有用,至少证明了确有其陵,而且是在海底。” 齐白明显地在敷衍:“是!是!” 陶启泉不准备再逗留,已是由温主裕陪着离去,阿花自始至终,黏在陶启泉的身旁,阿水口中喃喃,也跟着走了出去。 齐白又及不可待地问朱槿:“你何时安排我去见那一男一女?” 我怒道:“你何必要她安排?你已有突破空间的能力,瞬息万 里,动念即至,自己去好了。” 齐白道:“我自己去容易,可是要和你一起去,你却没有这个能力。” 我大奇,事情竟又有了突变! 我道:“我才不会去!” 齐白却道:“你非去不可。” 我望定了他——他和我相识已久,不会下知我的脾气,最恨受强迫,可是他仍然这样说,自然非给我一个我可以接受的解释不可。 齐白叹了一声:“卫斯理,我们相识以来,我听你的话,做过许多事,你就听我的话一次,有何不可?” 他虽然软言相求,但我仍不为所动:“齐白,你最好想想清楚,我从来也不曾强迫你做过任何事!” 齐白欲语又止,白素突然道:“不急在一时,有话慢慢说。” 朱懂人极机灵,她嫣然一笑:“或许有我们在,有点不方便,我们告退,你们慢慢商量!” 她说着,挽着大亨走了出去,温宝裕才送了陶启泉口来,见这等情形,忙又送他们出去。 等到温宝裕回来,齐白吁了一口气:“好了,这下全是自己人了,说话就容易得多。” 我又是好气,又是好笑:“你在阴间呆久了,真的沾了几分人鬼飞。 齐白道:“错,我早已是鬼不是人,又岂止‘几分’鬼气而已。” 白素笑道,“人也好鬼也好,既然全是自己人——” 他说到这里,突然顿了一顿——刚才齐白自认是鬼,这“自己人”三字,便大有语病了。我们又不是鬼,所以,也不能说成“自己鬼”,她就说不下去了。 齐白道:“总之,我们久共患难,说话容易。” 白素道:“是,齐白,要请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,给我们说个清楚,有大多的事,我们被蒙在鼓里,一点也不知情!” 齐白伸手在脸上抹了一下:“从头说起!” 我、白素和温室裕齐声道:“从头说起!” 齐白吸了一口气:“我和宣宣在一起,阴间岁月,不啻神仙,但即使是神仙,也会起凡思,我有两大愿望,其一已实现,另一个,却仍然魂牵梦系。” 我笑道:“你的愿望,无非是发掘古墓,你所谓已实现的一个,莫非是指秦始皇墓?” 齐白点了点头,我嗤之以鼻:“你根本连秦始皇墓的入口处都找不到,这就算实现愿望了?” 齐白一扬眉:“我用古法,在秦始皇墓中,得了异宝,并且运用异宝,和那‘十二金人’有了沟通,这已够了——我的是愿望,并不是奢望。” 我点了点头,确然,齐白在秦始皇墓上所下的功大,已是无人能及了。 齐白又道:“另一个愿望,就是要找到成吉恩汗墓,并且,至少也要有如同秦始皇墓一样的成绩。” 我道:“你这愿望,由来已久,而且,也曾做了不少研究工作。” 齐白道:“是,只是和其他所有研究者一样,不论上了多少功夫,都属白费心机。直到你提出了在阴间找‘蒙古老鬼’的方法,才算是有了突破——在这之前,几乎要疑心世上根本没有此墓了!” 循“蒙古老鬼”的线索去找成吉思汗墓,这倒是我的发明,齐白上次还说没有成绩,如今自然已有所获了。 他兴奋起来,伸出了两只手指:“皇天不负苦心人,我找到了两个——当年参加建造、策划的,至少有五六万人,但是鬼魂四散,能 找到两个,已经算是不容易了,这两个在生时,都是低级军官,是百夫长,他们都曾参加营造陵墓——” 接着,齐白就把那两个蒙古百夫长,生前参加营造陵墓的经历,详细说了出来。 一个有好几万人参与的工程,单靠两个低层营造者的叙述,自然只是一鳞半爪,难窥全貌,不太详细,没有全部复述的必要。 其中,只有几点很重要,必须说得明白。 两个百夫长,一个参加的只是运输工作,单是运输工作,也分十几路,他参加西路,专运石块。照他所述,巨大的花岗石块,均采自今高加索山区一带,然后东运。所有参与运输的人,一律蒙眼——有些人表示忠诚,甚至把自己双目弄瞎,以示决心。 据这位百夫长说,每一程来回,需时一百二十天左右,蒙眼的日子为三十天,即在距离目的地三十天路程起,就要蒙眼,所以根本不知道目的地何在,他也根本未曾起过丝毫偷窥之念,因为他一片忠诚之心,不允许他这么做。 他只知道,石料有二十八种规格,一丝不苟,上万个来自世界各地的石匠,日以继夜赶工,每块石料都有凹槽,可以严丝合缝,镶嵌在一起。 另一个百夫长,则参加了海上作业。这个百夫长的叙述,有意思得多。 据他所述,参加工程的人,只知道是在一个“海子”上作业,在海面上扎起极大的木筏,把石料一块一块的学到水中去。在水中作业的, 上一页 [1] [2] [3] [4] [5] [6] [7] [8] [9] 下一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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