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算是做足了准备功夫,结果却失败了,自然难免沮丧。 我迅速地镇定下来,把前因后果想了一遍,我道:“我们的失败,其实并不意外,我们意图‘碰巧’和阿水一样的奇缘,能够到达地底海洋,本来机会就不是大大。” 我的话才一说完,白素先叫了起来:“阿水呢?” 是的,阿水呢? 其他的人全在一起了,可是阿水呢? 由于阿水是一个小人物,不受人注意,所以一开始,我们竟都未察觉出他的不存在,这时惊觉,视线所及,荒漠之上,除了我们之外,别无他人。 我心中感到了一股寒意,直觉凶多吉少了! 回想刚才在急速的漩涡中挣扎的情形,我、白素和朱槿,都是受过严格武术训练的人,尚且被转得全身的组织,像是离开了位一样,昏迷过去;那一男一女,体质和常人不同,不知道他们是否曾昏过去,但是也显然未能控制他们的身子。 齐白已经不是人,他自然可以有办法对抗恶劣的环境,而阿水却只是一个普通人,他是不是能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逢凶化吉? 一时之间,各人想到的都和我一样,都有大事不好的神情,齐白虽然身份大变,可是冲动的性子不改,他竟然扯起喉咙,叫了起来:“阿水!阿水!” 我连忙喝阻他:“别叫了,他怎么听得到。” 在我们的视线范围之内,别无人影,自然随你怎么叫,也不会有人听到的。 齐白停了下来,忽然又道:“通讯仪,通讯仪极有效,可以向他喊话。” 齐白所说的通讯仪,是附在潜水设备的头罩上了,它的用途是,若是在水中失了联络,可以通话。如今齐白提出了可以利用和阿水联络,要是阿水还活着,而且清醒,倒可以一试。 齐白已取过了他的头罩来,一面启动,一面道:“若不是设备精良,只怕有许多人在海中丧生了!” 他说的时候,望向我、白素和朱槿,然后又望向那一男一女。 那一男一女道:“我们一样会淹死的。” 他们说着,回望齐白,意思很是明显,齐白摸着头:“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淹死,更恢雷约核懒酥螅崾窃跹恢智?形!” 齐白的话,听来令人发笑,但是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,却又叫人笑不出来。 他操作了好一会,通讯仪却发出了一阵嗡嗡的声响,气得他抬起手来,把头罩贡重地摔在沙上。却不料这一摔,突然自通讯仪中传出了声音,很微弱,但是也足够听得清楚。 那是阿水的声音,他正在叫:“卫先生,卫先生。” 所有的人立时围了上来,齐白捧起了头罩,我大声问:“阿水,你在哪里?” 阿水道:“我很好,我已回来了,你们每一个人都安好?” 齐白一听,就涨红了脸:“好啊!你知道我们到不了目的地,你——” 阿水急辩:“我也是到了才知馈冶晃依掀乓乩矗忝?被拒绝了。” 齐白更怒:“你放什么屁!你反倒可以进去,我们为什么不能?我们之中,甚至有贵由皇帝和海迷失皇后在!” 阿水道:“我说了,但他们说,根本不知道有什么贵由皇帝。” 齐白呆了一呆,随即他想到了,成吉思汗时代的人,当然不知道日后会有贵由皇帝。 齐白又道:“那暗语!我们知道那暗语!” 阿水叹了一声:“我也说了,他们说,他们听说过有暗语这回事,可是年代大久远了,暗语已经失传,没有人知道了!” 我们各人听得面面相觑,阿水又道:“他们不想长久以来的生活被外人打扰,我是例外.因为我老婆在他们之间,地位很高,又知道我真心娶她,所以准我留下,你们请回吧!” 我们都知道,如今他口中所说的“老婆”,就是他上次经历中的那个壮妇。他叫我们“请回”,齐白自然不肯干休。但不等他开口,阿水又道:“而且以后也不必来了,如何可以到达目的地,只有他们知道,为了保障他们的生活不被打扰,绝不会允许外人进入的。” 朱槿疾声道:“问他们一下,难道他们愿意世世代代在海底下生活?” 接着,听到阿水一句话,又有一个妇人之声也说了一句。 那一男一女显然是听懂了的,那男的也大声他说了一句,可是,却已没有了回音。 齐白发急:“喂,你们在说些什么?” 那男的道:“阿水代问了问题,回答是:他们早已习惯了。我再大声对他们说,习惯可以改变,他们却没有回答了。” 齐白道:“那是什么意思?” 那女的道:“那表示他们无意改变习惯。” 齐白颓然道:“那也表示我们无法见到成吉思汗陵墓!” 那一男一女望定了齐白:“就算有能力可以去,也应该尊重他人的选择,是不是?” 齐白“哼”了一声:“蒙古皇帝,居然懂得什么叫尊重他人,当真可笑!” 那一男一女不去理会他,向朱槿道:“我们也该告辞了,烦你向那几位老人家说一声,延年容或有之,长生决无可能!” 朱槿苦笑了一下,没出声。 齐白还想再和阿水接触,可是直到他将所有头罩都摔坏了,也没有结果。 我们在荒漠中步行了半天,就是到了车队。在归程上,我忽然想起:“阿花和阿水的兄妹感情很好,她要是问起阿水的下落来,倒不好回答!” 白素笑道:“这有何难,就说他被水晶宫的海龙王抬去做女婿了。” 我想了一想,这个说法,倒也贴切——阿水确然选择了在海底生活。 谁能说他的选择不对呢? 上一页 [1] [2] [3] [4] [5] [6] [7] [8] [9]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