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令,要潜艇的指挥,把潜艇脱离母舰驶远去。 在这期间,夹杂着巴曼的冷笑声,然后,司令员道:“你安排在潜艇上的人全都被拘留了,你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,继续与国家为敌,对你绝无好处。” 巴曼咆哮了一句:“你们才是国家的叛徒。”接着,他就以十分冷静的声音:“希望你们派来的人会操纵这艘潜艇。” 这时候,一定是潜艇震荡得十分厉害,不断有碰撞的声音和惊叫声传出,大约持续了三分钟,司令员和参谋长也频频在问:“什么事,发生了什么事?”而巴曼也一直在冷笑。 过了不多久,就有一个听来相当惶急的声音加入:“报告司令员,参谋长,这艘潜艇和原设计已大大不同,曾经经过彻底的改造,它的动力,比原来超过十倍!” 司令员的声音又是惊骇,又是严厉,他叫道:“巴曼,你解释。” 巴曼冷笑道:“我可以在黑海海峡下,完成那么巨型的核爆装置,改造一艘潜艇,算得了什么,告诉你们,这艘是世界上设备最先进的潜艇,能其他任何潜艇所不能。” 司令员的声音有点气急败坏:“你一直瞒着上级在做这种事。” 巴曼对于司令员的指责,根本不回答,只是用十分威严的声音道:“不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,根本不会操纵这艘潜艇,我劝你们把这指挥权交给我,不然,任何一部分出了毛病,我们都会在海底丧生。” 普罗科夫中将大声怒喝:“和你这种叛徒同归于尽,也算是尽了我做军人的本分。” 维拉斯基少将的声音却有点犹豫:“司令员,是不是先回基地再说。” 他的这句话才一出口,就听到‘砰’地一下巨响,在一下巨响之后,是众多人的惊呼声,和巴曼的哈哈大笑,然后,所有的声响,一起消失。 我听到这里,盖雷夫人已按停了录音机,我呆了好一会,才道:“潜艇失事了。” 盖雷夫人缓缓点着头:“除了这个结论,好像不会有第二个结论了。” 我听出她的话中‘对’潜艇失事了,这个结论,似乎还有保留,但是又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说。 我想了一想:“照说,潜艇启航不久,不会驶出太远,应该立即派出搜索队去找。” 盖雷夫人道:“当然,庞大的搜索队,在半小时之后就出发,包括了海面,海底和空中的搜索,那时,母舰回航不久,估计潜艇离基地,不会超过三十海里,可是搜索的范围一直扩延到了六十海里,什么也没有发现,潜艇失事若是严重,成了碎片,必然有物件浮上海面,若是不严重,一定沉在海底,可是搜寻的结果,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。” 我皱着眉,想到这艘潜艇,曾经过彻底改造,巴曼曾自夸是世上最好的潜艇那么它的航速,一定超乎寻常,估计它离基地只有三十里时,它可已在六十里之外当搜索范围扩延到六十里时,它早可能在一百里之外,自然找不到了。 由于通讯的突然断绝,在潜艇上,究竟发生了什么事,全然无法知道,在搜索进行了三天之后,由于搜索的规模太大,甚至不得不临时宣布,有一场军事演习在进行,仍然没有踪迹,最高权力中心认为潜艇已在不明的原因中失事消失,艇上官兵,自然也都牺牲了,所以才发了讣告。 讣告中仍然有巴曼少将的名字,而且,照样称他为“同志”那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,最高权力中心的意思是,关于巴曼的事,再也不要提起,就把它当成一场噩梦。 我听到这里,不禁失声道:“怎么能把它当成一场噩梦,核爆装置还在海峡下面,一年,不到一年之后,它会由不知从何处发出一的枚导弹引爆。” 盖雷夫人沉着脸,当她沉着脸的时候,她的神情十分阴森,而且脸上的皱纹也更多,老态毕呈。 她道:“最高方面的假设是,那枚导弹发射控制,在潜艇的密舱,潜艇既然已不存在,那么,那枚不知隐藏在何处的导弹,也就永远不会再发射,海峡下虽然埋着祸胎,巨祸也不会发生,自然,日后如果该处的地层何猛烈的变动,可能引致核爆发生,但地层变动本身就是一个巨灾,也不在乎灾情加重。” 我一面听,一面大摇其头:“不对,不对,这一切,全是假设,一切的结果都建立在假设的基础之上,这样的大事,怎能用一个假设来作推断的根本。” 盖雷夫人静了片刻:“对,你的反应,和我完全一样,现在我更相信,我来和你详谈,十分正确。”我苦笑:“先别恭维,你的意见?”盖雷夫人道:“我向最高当局说了我的意见,但是最高当局反问我,有什么法子可以证明潜艇还存在?我自然也拿不出证据来。” 我想了一想:“和那艘潜艇的联络,一直中断,应该,像你这样老练的人,应该有某些特殊的紧急安排的。” 盖雷夫人一听得我这样说,不由自主地迅速眨着眼,并不出声,我又道:“贵国最高当局处理整件事的手法,也不敢恭维,巴曼是最重要的一个人物,如果进行一场游戏,他是游戏的对手,如今把他弄消失了,游戏的对手变成无形,怎么应付?” 盖雷夫人声音苦涩:“或许他们认为,消灭了游戏的对手,游戏就结束了。” 我闷嗍了一声:“这不合规则,而旦,巴曼只不过是露面的对手,别忘了他还有不可恩议的后台,我绝不认为他是在和美国合作,美国不会对黑海和地中海合而为一的计划有兴趣,狂人卡达菲倒可以和他情投意合,可是利比亚根本没有这种力量。” 盖雷夫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一声不出,又按下录音机的放音掣,我不知道她这样做是什么意思,因为录音部分已经听完了。 录音带开始转动,在最初的一分钟内,什么声音也没有,我正待问她在弄些什么玄虚之际,突然听到了一下接一下的,毕,毕,的声响,声响还有着长短之分,分明是一种通讯密码 我立时向她望去,她道:“正如你所料,我预计到可能有非常事故发生,所以作了一项在紧急情况之下可以联络的安排,那是一具可以发射极强力的超短波无线电波的仪器,可以在恶劣的环境之中,或是远距离,接收到发射出来的电波 我登时紧张起来:“这是潜艇失踪之后收到的,它是什么意思?”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:“毕毕”声一直在持续着,我已听出,它是在不断重复着一个简单的音讯。 盖雷夫人道:“这是在确定潜艇失踪之后十天收到的,它只说了一句话,情况极度危急。” 我盯着她,没有发出问题来,并不是我没有问题,而是问题太多了。 在潜艇失踪十天之后,还会有紧急讯号传来,那千真万确,证明了潜艇只是失踪,隐匿在某个找寻不到的地方,而不是已经消灭了。 在这样的情形下,如果把一切当作噩梦,那么,噩梦才过去了十天,又已经重新开始。 盖雷夫人好半晌不出声,我终于忍不住道:“这证明潜艇存在,你们最高当局怎么说。” 她苦笑,笑容极其苦涩,像是才失去了孙儿的老祖母:“讯号,毫无疑问,是我安排的紧急通讯仪所发出来的,但是对领导中心,却没有说服力。” 我提高了声音,充满了疑惑:“怎么会,我不明白。” 盖雷夫人叹了一声:“也怪我设计太周详了,紧急通讯仪,设计的特殊功能是如果在无人操纵的情形下,到了一定的时候,会自动发出紧急的求救信号,所以他们认为这信号是自动发出的,就算潜艇还在,所有的人,一定都死亡,所以可以根本不必理会。” 我闷嗍一声:“只要潜艇还在,又怎知道发射那枚导弹的装置,没有自动发射的可能。” 盖雷夫人点头:“我提出了这一点,最高当局同意去追寻紧急通讯装备发射的无丝电波来源,这并不是很困难的事,很快就查明了,来源依然是在黑海,是在一处叫作--” 我失声道:“魔鬼暗礁。” 盖雷夫人绥缓点头:“是,在魔鬼暗礁的中心部分,资料显示,没有任何船只没有任何潜艇,可以进入那一处的海域。” 我不禁发出了一下呻吟声:“别忘记,巴曼说经过他改造的潜艇,世上最好这当然可以潜进那个海域去,你一开始就说小纳也失踪了,连续的失踪事件。” 我绝不是大惊小怪的人,可是一想及事情的严重性,也不禁有点气急败坏,这证明这艘潜艇:“巴曼少将还在进行活动,一连串的失踪案,是巴曼在进行活动的结果。” 盖雷夫人挥着手:“很高兴你有这样的推测,在小纳之前的两次失踪,人和船在,可是小纳和和一个年轻的法国军官,连人带他们设备精良的潜艇,一起失踪。” 我道:“贵国准备怎么处理。” 盖雷夫人伸手,缓缓抚摸着她满是皱纹的脸:“我承认我不懂政治,他们决定根本不理。” 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。 决定不理。 决定不理,就是任由一年之后,有可能发生足以毁灭广大地区的核爆,这样的大核爆,会有什么样的后遗症,谁也不知道。 这样危急的大事,苏联最高当局,竟决定不理。 我被震惊弄得说不出后来,盖雷夫人道:“我才一听到这样的决定时,震惊程度绝对在你之上,因为一切经过,你只不过是听我叙述,而我却是亲身参与的。” 我忙道:“我相信你的叙述。” 盖雷夫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:“可是,想深一层,你叫他们能有什么别的行动,向世界合国发出警告,要求各国协助,谁会相信这种事,而且,就算事情证实了,全世界的谴责,必然纷纷函沓来,单是政治上的麻烦已无法应付,何况,也根本没有力量可以在实际上应付巴曼的计划。” 她讲到这里,顿了一顿:“我相信不仅是苏联政府,事情如果发生在美国政府英国政府身上,结果一定完全一样。” 我喘着气:“那总不能把这场有可能发生的巨祸隐瞒着,不让全世界知道。” 盖雷夫人‘嘿嘿嘿’冷笑起来,她的笑声不是很好听,在如今的情形下,听来真会令人毛发直竖,她道:“整个人类面临许多巨大灾祸,各国政府还不是一直隐瞒着,不向人民公告,哪一个政府肯告诉人民,核武器的储藏,已到了危险的程度,又有哪个政府肯公告核子废料处理的真相,也没有政府肯据实说出不断的核试所造成的大气层变动,会使整个地球上的生物都面临巨大的灾变,所有可能发生的巨祸都被列入绝对机密,除了极少数人之外,任何人都无法知道。” 她越说越是激动,我听她举出了那些例子,也不禁目定口呆,因为她所说的全是事实,是无数类似事实中的极少部分。 人类生活在各种各样隐伏的危机和巨祸中,但是对这些危机和巨祸,人类又知道多少,作为人类的领导分子,熟衷于政治上的勾心斗角,表面上的官样文章,把一切危机巨祸,弄得轻描淡写,若无其事。 曾有人指出,四十五亿地球人的命运,其实只掌握在四十五个人的手中,这四十五个人若是决定对任何巨祸置之不理,四十五亿人又有什么办法。 想到这里,我神情苦涩,盖雷夫人直视着我,一字一顿地道:“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来找你的原因。” 我陡然震动了一下,已经知道她接着要说什么,所以我双手一起挥动,连声道:“不,不,我没有那么伟大,也没有拯救人类的力量,我不敢把上帝做的事抢过来做,我也不会再到黑海沿岸去旅行,以免恰好遇上了那场核爆。” 我一口气说着,她只是静静听着我说,我的话告一段落之后,她才用十分平和的语调道:“其实,事情进行起来,也不是想像中那么困难:“我笑了起来作了一个‘请’的手势,意思是,既然如此请你进行吧。” 盖雷夫人沉声道:“我有说我退出吗,在纽约,我已经表示过,要和小纳寻求合作的可能,合作,就是一起进行。” 我自然不会为她的话而动心,我站了起来,可是就在这时,白素的声音在门口传了过来,她站在书房门口,一定已经站了一会了,而我由于心情太紧张,所以才没有注意她的来到,她笑着,语音柔和动听,可是所说的话,却着实不敢苟同之至:“卫,如果有什么事,这位老太太都敢于勇往直前,我看你也不便退缩。” 白素忽然冒出这样的一句话来,真是不合时宜之至,我忙道:“别乱发表意见,你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事,也不知道这位老太太是什么人。”” 白索笑得十分灿烂:“我确然不知道什么事,但这位老太太是谁,倒是知道的盖雷夫人,很高兴你能光临寒舍。” 我心中一迭声叫苦,白素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事,若是根据她的逻辑,老太太勇往直前的事,我也不便退缩,那 上一页 [1] [2] [3] [4] [5] [6] [7] [8] [9] [10] ... 下一页 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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