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菲给了肖东几个特别的谢意,两个人高高兴兴吃饭。 “肖东,公司想让我去负责搞那个分站,看看你的意见?” “我看不好吧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那太辛苦,因为离我太远。”肖东一下子找了两个理由。 “你这么在意我啊,还是自私?”刘菲做了个鬼脸。 “都有”肖东拿出一幅大丈夫的样子。 “没想到你还这么大男子主义啊,看起来真不象。” “那当然,不成大男子,怎么保护你。”说着肖东将一块芦笋塞进刘菲的嘴里。 “你忘了,我们还要结婚,你还要为我生一个可爱的宝宝。我可不愿你跑的那么远,让我每天空想你。” “什么啊,大傻瓜,即使去了,也不是不回来啊。” “谁能说得准啊,反正我不想让你去!” “看在你这么真心留我的份上,本人就不去了。”刘菲拍了拍肖东的脸,亲切地答应他。 一天中午,刘菲刚刚吃过快餐,肖东便打来电话: “菲,现在我得去趟外地,晚上不能回来了,你自己早一点回家啊!” “好的,你路上小心点。”刘菲接完电话进了办公室。 由于手头的事情多,一个下午刘菲都没有迈出屋子一步。 傍晚的阳光已经淡到了东边的广告牌上,楼下的人渐渐多了起来。刘菲站在窗前伸了伸腰,知道又到了下班的时间,便将几个小物件装进手提包,准备回家。刘菲下意识的在包里翻了几下,忽然一惊:“坏了,早晨走的时候没带钥匙。” 怎么办呢?她赶紧给肖东打电话。 肖东说:“我已经到了外地,没有办法,要吗你今晚住宾馆吧。” 刘菲没有别的办法,只好按肖东说的去住宾馆,正当她准备走的时候,肖东又打来了电话。 “我记得曾放了两把钥匙在我办公桌的一个抽屉里,当时就怕万一出现这种情况,你赶快去取吧。” 刘菲松了口气,立刻去了肖东的公司,在他的办公室里,刘菲找到那两把钥匙。出来的时候,正好又遇见那位大姐,彼此打了个招呼便走开了。刘菲此时有些内急,就绕到了卫生间,她正要起身,却听见两个女人走进来,其中一个说:“刚才肖东的女朋友来了。” 刘菲一听,便知道是刚才遇到的那位大姐,只听她说:“你知道肖东去哪里了?” 另一个女人回答:“不知道。” “听说肖东以前的女朋友从国外回来了,要见他。” “是吗?不过也可以理解。” 刘菲清清楚楚的听着,不敢大声出气,等到她们都走远了,这才站起身来,整理了一下,匆匆跑下楼去。 “天哪,怎么会是这样?”肖东在撒谎。刘菲一边走,一边不停的重复这个念头。 这个晴天霹雳,来得太突然。 她不想回家,沿着街道慢腾腾的往回走。她想到一年前的那场悲剧,那个初东的晚上,她离开了海宁,而现在,她又徘徊在肖东的门外,是不是重蹈覆辙?刘菲不敢往下想。 十一 夏天终于收敛了饱满的热情,将徐徐的凉风从高空吹下来。早晨和晚上的时候,人们开始穿上了长袖衫。刘菲的心象草叶间的露珠,经过一夜的凝结,晶莹剔透地迎接着早晨的阳光。像秋天里所有的植物一样,刘菲经历了春的乍寒,夏的炙热,如今想起许多事情来,觉得似乎都有说得过去的理由,人的成熟,原来可以在一夜之间完成。 在一家西点屋的角落里,刘菲一边吸果汁,一边问肖东:“昨天去哪里了? “销到河北的一批设备发生了点故障,我带着技术人员去看了看。” “严重吗?” “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,是他们操作不利。” “那就好。” “今天的天气真好,刘菲,再来一杯果汁吧!”肖东急着转移话题。 刘菲在一本杂志上好象看到过几则心理分析,说:人在心慌的时候,总会用天气来抵挡。肖东果真这样。 小赵又打来电话,说:“海宁真的要去找你,我劝不了他,已经告诉他你的地址了。” 这些天,刘菲总是心慌意乱,一听说有人找她,神经就绷的紧紧的。 从来没有这样的心烦意乱过,都市的喧嚣对于每个人的困惑都熟视无睹。刘菲坐落在广场边上一把生了锈的卷花铁椅上,看着眼前一片一片的树叶落下来,又静静的躺在脚下。没有风叶子也会掉,这就是宿命。看着眼前的景色,她的思绪又回到了人事上,她和肖东,她和海宁,这些事情杂乱地绞在一起,使她分不出头绪。 忽然,一只风筝落到她面前的草地上,随即跑过来一个男孩子,对她笑了笑,捡起风筝跑开了。 远处他的父亲在向他招手,说:“没有风怎么放得了风筝,还是赶紧走吧!” 父亲搂着小男孩向远处走去,但是孩子显然没有尽兴,一边走,一边将风筝举过头顶,一纵一纵的,那只鲜艳的“蓝蜻蜓”便随着他们,渐渐地消失在人群中。 目送着他们远去,刘菲突然想起春天时候的那对父女:也是在一座广场上,正当那个小女孩拿不定主意买哪个风筝的时候,父亲说: “这样吧,宝贝,你向远处走走,等走出一段距离来,就能够看出哪一个更好。” 刘菲忽然间觉得这位父亲的话是对她说的。是的,她又记起来了,那位父亲还说:“那是你走的不够远,它们的影子始终在你的脑子里打架……。”刘菲定了定神,明白了许多。 这一天是周末,刘菲处理好一切事务,早早地走出了办公楼,来到一家花店,她打了大大一束红色的玫瑰,用浅兰色的装饰纸衬着。 店员说:“选几枝扶郎吧,这种花很适合送给男朋友。” 刘菲听了他的话,又选了几枝“扶郎”,让他另外包着。 “要不多加几枝‘勿忘我’,这样衬起来更好看。”店员一边包一边问刘菲。 刘菲看看那蓝得有些发紫的小花,想了想说:“算了。”虽然肖东也一定喜欢那蓝色。 刘菲又选了几支大红的装饰蜡,抱着这些东西满载而归。 回到家里,刘菲将刚刚买来的东西摆放好,又拿出一瓶红酒放在两只蜡烛中间,加上旁边红色的花草,真是红的耀眼。 肖东还没有回来,她对着镜子又整理了一番。将淡粉色贴身短衫向下揪了揪,最后拿起那支不常用的红色口红认真地涂在嘴唇上。这一切都是肖东想要的,肖东不止一次对她说:“我多么向往那令我激动的充满红色的场面。!” 是的,眼看这一切,连刘菲也被迷醉了:玫瑰花吐着香,两只光洁剔透的红蜡烛在水中微微荡漾着,水面泛起粼粼的红光……,此刻已经听到肖东的脚步声,刘菲赶紧走过去开门: “不要开灯。”刘菲握住肖东的手说:“闭上眼睛跟我走。” 肖东坐下来,刘菲将一杯红酒递到他手中,才说: “睁---开---眼---睛!” “啊!太美啦!”肖东惊奇的叫起来,握杯的手有些发抖。 他们将所有的想象都付诸于行动,这一晚,简直太甜美了,他们对望着,亲吻着,将一大瓶红酒喝得干干净净,最后,肖东的眼睛迷成了一条线。 “刘菲,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。” “肖东,什么都别说,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知道。” “不,我要说,我告诉你,这房子是我和以前的女友买的,后来她走了,前几天她从澳洲回来,叫我去。开始我拒绝了,可她一说再说,我的心就软了,所以我又去陪她了。我对不起你——刘菲,就是你忘记带钥匙的那天。” “后来呢?”既然说起了,刘菲接着问。 “第二天她就走了,我送她到机场。我们彻底的诀别了。”肖东的几颗泪珠扑簌簌掉进杯里,他一仰头,喝尽了最后一口酒。 刘菲心里很难受,为肖东的伤情。此刻,她似乎不再怨恨肖东,而是为他伤心。 肖东睡着了,两只手抱着刘菲的腰。刘菲看他的时候他正在笑,他从来没有睡的这么香甜过,也许他的梦此刻更令人陶醉。 清晨的白光透过窗帘洒到床上来,肖东还在熟熟地睡着。外面似乎起了风,树梢来回摆动着。刘菲站在窗前向下望,花坛和草坪错落有致的交织在一起,一条条道路被树荫掩映着。前面是一条波光粼粼的河,在这个日渐干枯的城市,这是多么难得的景色啊!远处,林立的高楼笼罩在晨雾里,也许是烟雾,总之,它们是那么的坚硬而渺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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