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爱与恨
自从兰卉馨康复后，夏云天总感觉她有点怪怪的。不错，兰卉馨脸上的皮肤完全恢复了原貌，确切地说，是比原来还要美丽。可是，这个比原来更美丽的脸，却总让夏云天有一种陌生感。
这一天，兰卉馨从实验室出来后，直接去了冯理德那里。冯理德热情地对兰卉馨说：“欢迎兰小姐再次光临。”兰卉馨走进冯理德的实验室后，拿出一个东西说：“冯教授，这就是你想要的硅体蛋白酶芯片，作为对你的报答，我把它送给你。”
冯理德十分惊讶地说：“硅体蛋白酶芯片？是夏云天让你给我的吗？”兰卉馨说：“不是，是我自己拿来的。”冯理德说：“这样的话，我不能接受。其实，上次我到夏云天的实验室，他也对我说过硅体蛋白酶芯片，我在这方面的实验也正在进行。”兰卉馨说：“每一次实验，都会有不同的结果。有时，真正要找到一条正确的结果，往往带有一定的偶然性。你也许能很快得到正确结果，但也可能很久也得不到。”
冯理德说：“那倒也是。”兰卉馨又说：“其实，硅体蛋白酶芯片不是夏云天的个人成果，而是我和他共同拥有的成果。硅体蛋白酶芯片从设计到实验，主要都是我进行的，别的方面，我是他的助手，可是在这个研究上，他却是我的助手。”
接着，兰卉馨动情地说：“没有冯教授，就没有我兰卉馨的今天。我也知道，冯教授一直需要硅体蛋白酶芯片。我把硅体蛋白酶芯片属于我的一半权利拿来给冯教授，也算是报答冯教授对我的救命之恩。”
冯德理说：“既然如此，那我就不客气了。”兰卉馨看着冯德理，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“冯教授……”她欲言又止。冯理德说道：“小兰，有什么事要说吗？”兰卉馨犹豫了一下，说道：“冯教授，如果方便的话，以后我可不可以经常到你这里来？”冯理德笑道：“这有什么不可以？只要兰小姐想来，我是随时欢迎呀。当然，我们也都是和搞科研的，也许你来了后，我们的话题总会和科研有关，只要兰小姐不介意，也许我们可以进行深入的各方面的交流。”兰卉馨说：“好，就这么说定了。”
这一天，夏云天的一个助手说，实验室少了一块硅体蛋白酶芯片。而各种实验记载上都显示出，只有兰卉馨接触过那块的芯片。夏云天对兰卉馨说：“卉卉，实验室少了一块硅体蛋白酶芯片，你知道吗？”兰卉馨说道：“是我拿出给了冯理德。”夏云天震惊地问：“你为什么要给他？”兰卉馨见他说话声音特别大，恼怒地说：“我为什么不能给他？”
夏云天叹了口气说：“好，我不是说不能给他。可是，硅体蛋白酶芯片，怎么说也是我们共同的成果呀，你在给他前，怎么就不和我说上一声呢？再说了，他要这个芯片做什么？”
兰卉馨说道：“是呀，硅体蛋白酶芯片是我们的同共同成果，所以，你有权对它进行使用，我也有另一半的权利呀。人家冯教授为了我，辛苦了那么久，我总要对人家表示感谢吧。要不是冯教授，我的脸还见得了人吗？”
夏云天满脸阴郁地说：“不错，你的脸现在是比以前还要美丽了。可是，在我看来，这张脸却看上去那么陌生。不管你是病了也好，不病也好，我宁愿你是原来的样子。”兰卉馨惊讶得睁大了眼睛说：：“什么，你宁愿我是原来没有被治好时的丑样子？”夏云天说道：“不管你丑也好，不丑也好，可在我眼里，你还是原来的你，我对你的感情不会因为这而有丝毫的影响。”
兰卉馨不解地说：“既然我变丑了的样子你都能够接受，那么现在我变得好看了，你为什么却反而不能接受呢？”夏云天说：“我不是不能够接受你变好看后的样子，而是不能接受你现在美丽的外表下，所流露出来的表情，以及这种表情下，隐藏的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。”
兰卉馨说：“你才真是有点莫名其妙。你以为，我的外表是你个人的私有财产吗？我所要面对的，是我所能遇到的所有人。难道说，为了你个人自私的所谓感觉，你宁愿我丑陋才好？”夏云天说：“我不是这意思。”兰卉馨说：“你就是这意思。还有，你其实对冯理德治好了我的病并不开心。”夏云天说：“不错，我一直感觉到冯理德所做的这些，可能是另有企图。”
兰卉馨一边拿起自己的手提包，一边说：“你所关心的跟本不是我，而是你的芯片和那些植入了芯片的动物。”说完，转身跑出了实验室。
兰卉馨跑出实验室后，直接来到了冯理德那儿。对于兰卉馨的到来，冯理德感到十分高兴。他带兰卉馨直接进入了实验手术室，手术台上，扒着一个被打过麻药的人，他的后脑部，已经划出了即将手术的区域。冯理德对兰卉馨说：“小兰，我也没把你当外人，这个人，我正要对他进行硅体蛋白酶芯片植入。你在这方面也是内行，更重要的是，你给了我一块完好的硅体蛋白酶芯片，我按照这块芯片，设计出了我自己的硅体蛋白酶芯片。一会儿，在芯片植入人体的关键过程中，希望兰小姐也能给予一些帮助和合作。”
兰卉馨爽块地答应了，他们一起为手术台上的人植入了硅体蛋白酶芯片。手术完成后，兰卉馨这才看清刚才一直是背部朝上的这个人的脸。“努瓦克辛！”兰卉馨不禁惊讶地叫道。冯理德说：“不错，他就是努瓦克辛。其实，他只不过是基里巴斯国的一名普通科学工作者。是我在他的大脑中植入了智能芯片后，他才有了在飞鹤赛上的表现，以及丰富的科学知识的。”
兰卉馨问道：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？”冯理德说：“我是想看看，一块高智能的芯片，究竟能给科学工作者带来多大帮助。从现有的结果看，努瓦克辛可以算是一流学者了。只是，他的长处，还是以记忆为主，在创新上面，努瓦克辛并无过人之处，或者说，和像我这样的人相比，还差几个档次。”
“原来如此！”兰卉馨说道。“那么，你也给他安装了摇控装置吗？”冯理德说道：“当然没有。像夏云天搞的那样，只是给动物安装摇控装置，那是合情合理的。给人安装摇控装置，是不人道的，也是不合法的。你没听说吗？科技界早就对现在的局面有预见，所以在很早就有了‘反精神控制法’，就是要阻止打着科学的旗号，对人的思想行为进行控制。”
冯理德指着尚未醒来的努瓦克辛说：“以前我给他植入的芯片，时常会出现和大脑联接故障，就像那次我们到你的病房里看到的那样，他可能会因为芯片排异反应，而导致芯片信息传送不到大脑，而且还会产生剧烈的头疼。”
两人边说边走出手术室，来到了一间休息室。这时，冯思雪带着她的一个男同学走了进来。一见到冯理德，冯思雪快乐地叫道：“爸爸。”接着，就拉着冯理德的手，头斜靠在他的肩上说：“你说过的，同意我去攀登珠穆朗玛峰，你可不许反悔。”冯理德说道：“我说过的话，当然不会反悔。”接着，他推了推冯思雪靠在他胸前的手说：“你看你，都这么大了，还整天和爸爸撒娇，也不怕别人笑话。”冯思雪说道：“我喜欢我老爸，这有什么不对的？”随即想起了和自己一起来的同学，便介绍说：“哦，这是我的同学姚远卓，他也打算和我一起去攀登珠穆朗玛峰。”
“冯伯伯好。”姚远卓看着冯理德问候道，但从他的眼光里，却流露出明显的不悦。冯理德说道：“哦，我也忘了介绍，这位是搞电子生物工程的兰小姐。”冯思雪和姚远卓看到兰卉馨时，不约而同地“噫”了一声。姚远卓忍不住对冯思雪问道：“兰小姐是你姐姐吗，她怎么和你长得这么像？”
冯思雪不高兴地说道：“我哪来的什么姐姐？”接着，她对冯理德说道：“爸爸，你前些时说过的，把我的脊髓组织捐献给了一个什么人，就是她吧？可是，你为什么背着我，把我的脸部细胞组织也克隆给了她呢？”冯理德说：“思雪，爸爸是搞科研的，对一个脸部严重受伤的人，当然要尽力进行修复了。以兰小姐当时的脸部受伤的情况，是不宜用她自己的细胞组织克隆的。再说了，其实就是不克隆，兰小姐本身就和你长得非常像。所以，嘿嘿。所以，爸爸就这样做了。”
兰卉馨对冯思雪说道：“小妹妹，我真的很感谢你和你爸爸。”冯思雪没好气地说道：“谢倒不用了，只是以后没什么事你别来。我可把话说在前面，别以为我爸爸救了你，你就想用色相引诱我爸爸。”
兰卉馨感觉难堪地红了脸。冯理德气愤地说：“思雪，你不要瞎说。”冯思雪不依不饶地说：“她要是心里没有鬼，为什么会脸红？再说了，当初您要我捐献脊髓组织时，我也说过，爸爸不能爱上她。看来，我的猜测没有错，不然，她今天到这里来做什么，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？”
冯理德忍无可忍，一巴掌打在了冯思雪的脸上。
冯思雪用手捂着脸，眼睛一红，泪水就落了下来。“你打我？爸爸，这二十年来，你没有打过我一次。今天为了这个女人，你竟然打我！我要妈妈，她是不会打我的。你告诉我，我的妈妈在哪里？”
冯理德无语。冯思雪对着窗外悲伤地叫道：“妈妈……”然后跑出了门。姚远卓对冯理德说：“冯教授，我今天是第一次和您见面，可是有些话我还是不得不说。冯思雪是您的女儿，您怎么可以和她那样过分地身体接触的亲热。就是亲生女儿，可也还是男女有别呀。”冯理德冷淡地说：“我家的事，用不着你来教训我。”姚远卓又说道：“我哪有资格教训您呢？和冯思雪同学几年，我对她追求了几年，可她却一直对我不冷不热，但她又没有别的男朋友。现在想来，莫不是……冯教授，我也知道你一个人独居多年。爱自己的女儿固然没有错，可是，也要注意，不能乱了伦理。”
冯理德愤怒地拍着桌子说：“你给我滚！”姚远卓出门去追冯思雪了。兰卉馨对冯理德说：“冯教授，为了我，给您又添新的麻烦了。现在我先走了，免得你女儿回来，又让您为难。”冯理德说：“也好，不过以后你该来的时候还是来，别和小孩子们一般见识。有些事，以后我再对你解释。”
过了一会儿，冯思雪和姚远卓又回来了。冯思雪对冯理德说：“爸爸，自从我懂事起，我的记忆里，就一直没有妈妈。二十年了，当别人叫妈妈时，您知道吗？我心里是多么想叫一声妈呀，可是每当我问起我的妈妈时，您总是对我说：妈妈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去了。我现在已经不再是小孩子，我要您对我说出真相，我的妈妈究竟在哪里？”
冯理德看着女儿说：“思雪，你其实就是……你的妈妈其实……”他说不下去，眼睛直直地望着窗外发呆。冯思雪等不及地问：“我的妈妈其实是什么？爸爸您说呀！”冯理德叹了一口气说：“唉，思雪，这事真的说来话长，而且其中还有些事你现在也不一定能够理解。说不定你知道了真相，还是会恨我。但事已如此，你也这么大了，我不让你了解事情的真相也是不可能的了。你不是要去攀登珠穆朗玛峰吗？到时候我让努瓦克辛和你一起去，有一件你妈妈的东西早年丢在喜马拉雅山了，到时候努瓦克辛和你们一起去时，要是找回了那件东西，你一切就明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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