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姑娘追
从地球安全监察会得到的消息，近期在青藏高原，有人进行了能量巨大的地下核爆炸试验。该爆炸并不是普通的核武器类的简单爆炸，而是具有极强的爆破性的。国家首席地球物理科学家雷鸣，已经把此事向本国和国际科协进行了汇报。国际科协和地球安全监察会紧急指派雷鸣负责调查事情的真相，并让他顺道去新疆，和正在那里的国际科协常务理事努瓦克辛一道，处理相关事宜。
雷鸣来到他的好友夏云天那里，对他说了这件事。兰卉馨正好也在旁边，她听了后说道：“到新疆、西藏去呀，雷教授，带我去好不好？”雷鸣哈哈一笑，说道：“兰卉馨呀，你去不去，主要可不在于我哟。夏老师和你青梅竹马，他舍得和你分开，让你和我这个老头子一起去？”夏云天说：“说来不怕雷老您见笑，自从卉卉上次受伤后，不知怎么的，我俩在交流上，总感到有很大的欠缺。为此，不愉快的事情总有发生。这次如果她能够和您一起去散散心，也许会让她慢慢从心态上也恢复到原来的样子。”
雷鸣说： “都知道，兰卉馨的伤是冯理德治好。对于遗传和骨髓移植我懂得不多，你是不是找些有关的资料看一看，也许原因不在兰卉馨身上，而在这次手术上面。”夏云天说：“是呀，这个我怎么就没有想到？”兰卉馨也说道：“其实，我还是我，只是有时，不知怎的，不由自主就对另外的人，突然冒出了感激和喜欢的感觉。”
夏云天淡淡一笑，说道：“对于救过你的人，心存感激和喜欢也不是什么错。只是，只是……”夏云天终于忍住心里想说的“只是不要产生爱的感觉就行”，转而说道：“你和雷老一起去散散心，我相信过一段时间，一切都会好的。”
雷鸣和兰卉馨来到新疆若羌后，在旅馆里找到了努瓦克辛。雷鸣表情严肃地对努瓦克辛说，他这次赶来，主要是为了青藏高原核爆炸之事。哪知努瓦克辛把这么大的事情不当一回事地说：“这件事呀，我早就知道了，只是在没有知道核爆炸试验结果前，没有和你们以及国际科协的人通气罢了。要不这样吧，现在若羌正在举行一年一度的‘那达慕’，时间也就是六、七天。等‘那达慕’完了以后，我、还有冯理德，一起陪你到实地去看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？反正再急也不在于这几天，你何不也乘机看看这具有民族风情的活动呢？”
雷鸣一听这话，当然也就没有异议。他和兰卉馨也在这里的旅馆住下来，准备参加完‘那达慕’再说。 “那达慕”的意思是“娱乐、游戏”。每年七、八月份，新疆绿洲上水草丰厚、牛羊肥美的时候，方圆一、二百里的牧民就会穿上盛装，乘车骑马坐飞艇，从四面八方赶来参加。骑马、射箭、摔跤这“男儿三艺”就是“那达慕”上的主要项目。
新疆各民族人中，“男儿三艺”的高手简直是太多了。和他们相比，努瓦克辛等人在这样的活动上，就只有看的份了。举办方早也想到了这个事实，为了活动参与的人更多，他们特地设立了“疆外奖”，就是给不是新疆人的各地来疆的人们一个参与“那达慕”，并单独评奖的机会。
摔跤是“男儿三艺”中最重要的本领。在新疆本地的选手比赛完毕后，疆外选手，也和新疆选手一样，上身穿着镶有铜钉的摔跤服，下身肥大的摔跤裤上绘制着鲜艳的花纹，足蹬传统的马靴入场比赛。这身行头不仅仅让摔跤手看起来更加魁梧彪悍，而且还有保护作用，任凭撕、抓、揪、勾、绊，都不会伤人或扯坏衣服。当然，对于疆外选手来说，这身打扮，更多的是象征意义。
邹伟明凭着自己身材魁梧，在疆外选手中，夺得了 摔跤冠军。几个同学一高兴 ，把冠军一下子围了起来，说长道短。
那达慕的射箭比赛分静射和骑射，每人射９箭，分３轮射完。凡射中的，靶心就会自动脱落，最后以中靶次数多少评定胜负。 疆外选手中，很少人会用臂力去拉那张弯弓，因此疆外选手用的，都是类似于玩具的小弓短箭。冯理德却不同，他向组委会要了一张新疆的大弓，用力拉满射去，羽箭“嗖嗖”作响，飞向靶心。这射箭的疆外冠军，自然落于了冯理德手中。冯思雪高兴得拥着冯理德说：“爸爸，你真行。可是，你怎么会用这新疆的弓箭的呢？”冯理德笑而不答，冯思雪也没想多问，沉浸在父亲夺冠的喜悦之中。
第三个项目是赛马，姚远卓、邹伟明、努瓦克辛、冯理德都参加了比赛。他们身着蒙古袍，足蹬高筒蒙古靴，腰束彩带，意气风发地登场了。发令枪响后，数十匹马齐头并进，欢呼声，“加油”的的喊叫声，把整个赛场的气氛升到了沸点。
姚远卓、邹伟明和努瓦克辛是第一次骑马，跑了一段路程后，他们就只能招呼马慢慢地走，哪里还敢让马快快地跑？努瓦克辛更是在马背上前仰后合，只好抱着马脖子，生怕从马背上掉了下来。多数的汉人也和他们差不多，本来就是“重在参与”，找个乐趣。这样一来，难免在马背上丑态百出，逗得旁边看的人笑个没完。
参赛选手中，还是有三个人的骑术算是不错的，其中之一就是冯理德。在一旁喊“加油”的人群中，兰卉馨站得特别靠前。她大声喊道：“冯老师，加油！”这不一样的喊叫声，让冯理德注意到：兰卉馨也到这里来了。在兰卉馨面前，这可是一个难得的表演骑马技术的机会。
只见冯理德弯腰在马背上挥鞭后，他突然长身一跃，人就站到了马背上。在快速奔跑的马背上站着，可是一项高难度的动作。这一下，赢来了很多人的热烈掌声。一些新疆的青年女子，更是用火辣辣的眼光，佩服地望着这个中年汉族人。
冯理德意气风发，在马背上还做出了几个精彩的造型，这才又骑到马背上去。不用说，这骑马的冠军，又是冯理德得到了。
“冯老师，真看不出来，您一个文弱的教授，却是这么的多才多艺，更兼有一种彪悍粗犷的传说中，侠骨汉子的味道呢。”兰卉馨不禁对冯理德赞美道。
“是呀，像冯老师这样，既是世界著名教授，又有侠骨汉子彪悍粗犷的男人，该会有多少思春的女子的追求呀。兰小姐，你万里迢迢地赶来，不就是为了这个吗？你可真的是一往情深、不辞辛苦呀。”冯思雪在后面不无讽刺地说。
兰卉馨说：“我到这里来，可是为了和雷教授一起调查核爆炸，哪和你们无忧无虑的学生一样，纯粹是为了好玩？”冯思雪说：“是呀，我们无忧无虑，兰小姐却是有忧有虑？那么请问你忧的是什么？虑的又是什么？调查核爆炸，总不会在那达慕上来看看有没有核爆炸的痕迹吧，为什么总是缠着我爸爸不放？”
“思雪，你有完没完？”冯理德说道：“这那达慕谁都可以参加，你有什么资格管着别人了？”姚远卓也劝道：“对呀，那达慕我们可以来玩个快乐，别人来玩别人的，何必太介意呢？”冯思雪把不高兴发泄到姚远卓身上说：“是呀，来这里的都是为了高兴，我没有资格管别人，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我？”大家不欢而散。
晚上，又举办了大赛之余的篝火晚会。大家穿着民族服装（汉人也如此），围着篝火载歌载舞。陈玉琴拿出刚买不久的羌笛，一边吹一边独自跳着舞。她运用鼓腮换气的技巧，让笛音从每一个孔中飞出。只听音调悠扬而曲折，水一般流淌在篝火晚会上。邹伟明拉着景秀芳的手，在篝火前随意地跳起了模仿新疆人跳的舞。姚远卓和冯思雪、雷鸣和兰卉馨，也和众多的人一样，在篝火前尽情地跳着舞。而努瓦克辛和冯理德，则找了两个新疆女子临时作舞伴跳了起来。
一曲既终，陪冯理德跳舞的姑娘走到陈玉琴身边说：“你的羌笛吹得真好听，要不是听他们说，我还以为你是新疆人呢。”陈玉琴笑着说：“过奖了。姑娘你是若羌人吧，想必羌笛比我吹得更好。”那姑娘说：“我不是若羌人，我是从天上来的。”“从天上来的？”陈玉琴疑惑地望着那个姑娘。“哈哈哈，”那姑娘笑着说：“天上，就是天山。你看，这两个字，读音相近，意思也差不多。难道你还会以为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？我叫玛丽亚娜。”
陈玉琴说道：“听你的名字，不像是新疆人呀。” 玛丽亚娜说：“其名字只是一个符号而已，我父母一直经常往来于欧美，所以给我取了个洋名。”
那达慕最后的一项活动，也就是最激动人心的活动：姑娘追。这原本是草原上的哈萨克族谈恋爱的方式，如今却成了一种带有娱乐性质的活动。当然，很多青年男女在姑娘追活动中，却以假成真的地结成了伴侣。因此，尽管现在的姑娘追不再像以前那样，一定要和婚姻大事联系在一起，但是很多青年还是以这一方式作为他们定情的仪式。
考虑到疆外选手，尤其是女选手几乎只能坐在马上行走，真要让她们骑马去追男人，那恐怕永远也追不上。为了这一有趣味性的活动能够顺利进行，在姑娘追上，就对男子的坐骑进行了改变：男人骑驴跑，姑娘骑马追，这样才有追上的可能性。毕竟姑娘追和婚姻大事相关，活动一般安排双方原本是情人的男女组队进行姑娘，正好借此机会，让有情人热闹一下，并加深感情。对于不是情人的男女，则用抽签的形式决定哪个姑娘追哪个男子，这样也免除了真的弄到谈情说爱地步的尴尬。
那个天山来的姑娘玛丽亚娜抽到了邹伟明。雷鸣笑着说：“不成，爸妈在武汉早给我定亲了，哪里还能和别的女人玩这种游戏？”其实邹伟明心里喜欢的是陈玉琴，但他们的关系并没有挑明。因此，邹伟明这样推托。 玛丽亚娜大方地说：“真看不出来你一个大男生，却这么多鬼名堂，这不过是个游戏，我一个大姑娘都不怕，你还怕什么？”
邹伟明望了陈玉琴一眼，陈玉琴恶作剧地说：“是呀，一个大男生有什么好怕的？说不定，你会和这位新疆姑娘结成良缘呢。”邹伟明无可奈何地笑了笑，骑着驴，和骑马的玛丽亚娜并排前行。按习俗，青年男女骑马同往指定地点，路上小伙子向姑娘示爱，姑娘不能表示反对。但返回途中，小伙子就要付出代价了：如果姑娘没有看中他，就会抡起鞭子劈头盖脸地打，小伙子只能狼狈逃窜。如果两人你情我愿，那姑娘就会用皮鞭轻轻打在小伙子身上。这就是著名新疆民歌中“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，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”的来历。
返回时，邹伟明骑在驴上，不一会儿就被玛丽亚娜追上了。她用鞭子不去打邹伟明，却恶作剧地打得毛驴狂奔，邹伟明在驴上吓得面色发白，玛丽亚娜却自如地骑着马，最后一鞭轻轻打在邹伟明的背上。没等邹伟明下驴，玛丽亚娜先行下马扶着邹伟明，煞有介事地说：“郎君，对不起，我不是有意让你受到惊吓的，我可是真的喜欢你。如果不让毛驴跑得快，哪有追的意思，又哪有爱的意思呢？” 玛丽亚娜说得极为认真，旁边看的人也不断地扇风点火地叫道：“小伙子，抱她走，小伙子，抱她走！”这也是姑娘追后，小伙子做秀的举动。邹伟明无奈，只得抱着玛丽亚娜象征性地走了几步。玛丽亚娜却露出满脸兴奋的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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