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
1 那天散完会,陈锐去买充值卡。刚到大门口,大腕从后面上追来了,旁边还跟着舞蹈队的几个男孩。陈锐想,几个人一准又是去喝酒的。这阵子排练不紧张,大腕常和舞蹈队的那帮男孩女孩出去吃吃喝喝。 大腕笑呵呵地叫住陈锐,说团长有请,让他赶紧回去。陈锐心想李翼龙这时找他,应该没什么好事,就没理,又去买他的充值卡了。 大腕刚走开,一辆摩托车呼啸着直向陈锐冲来。车上两个人都带着头盔,看不清面容,陈锐只看见两个都是男的,都穿着皱不拉几的保安服,后座那个保安还拿着一个电棍,耀武扬威的,像两个伪军。 摩托车开得很快,像是正对着陈锐冲来。陈锐慌忙躲闪,刚想骂娘,后面那个保安突然举起电棍,对着陈锐狠狠地戳了过去。陈锐一声惨叫,轰然倒地。 摩托车以特技速度迅速逃开,路上的行人确认不是拍电影后,这才高喊“打劫啦”、“救人啊”。大腕还没走远,回头一看,一辆摩托车呼啸而来,不远处的陈锐已躺在地上。大腕忙说不好,一个箭步就跑了过去。两个跳舞的男孩很机灵,一看那辆飞驰摩托车就知道是肇事者,撒开腿就追…… 陈锐已经不省人事。一头长发散在地上,头下面还在流血。大腕也不知陈锐伤到了哪里,更不知怎么急救,连忙让男孩们分头拨打120和110,自己则立即致电李翼龙,说陈锐被撞了,很重,就在大门口。 巡警和李翼龙很快赶到现场,警察叔叔忙着拉警戒线,李翼龙表情复杂。追车的那两个男孩不一会也气喘吁吁地回来了,自然是没有追上。 念念不知是听谁说的,也慌忙跑了过来,挤进一看,陈锐还躺在地上,脸上头下都是血,念念吓得直想哭。李翼龙看着地上的陈锐,有点同情也有点烦。几分钟前,李翼龙才决定和这个农民谈话的,一眨眼功夫就出了这档破事,还不知伤得怎么样,也不知要给他垫付多少医药费,更不知何时才能赶他走。妈的,早知道这样,昨天让他滚蛋就好了。 救护车终于扯着嗓门赶到了。医生还没下车,陈锐已被吵醒了。他感觉头很晕,像是刚做了一个梦,一时不知身在何处。抬头一看,很多人围着他,既有警察,又有医生,大小警灯闪成一片,连忙嚷着要起来。医生按住他,不许他乱动,简单给陈锐处理一下伤口,便命令护士和护工把他抬上了救护车。 到了医院,陈锐已完全清醒,除了头上的伤口还有点疼,其它均无大碍。医生开了一大堆检查单,陈锐一看,差点又晕倒。他忙从急救平车上跳下地,直嚷着要回去。医生当然不答应,说至少应该做做CT,看看脑部有无损伤。陈锐宁死不屈,就是不给医院赚钱的机会,好像生下来就跟医院有仇。医生无奈,只得嘱陈锐务必在医院观察一会,确实没有问题了,方可回去。大腕、念念、警察叔叔和舞蹈队的男孩都劝陈锐听话,陈锐这才老老实实地坐在走廊里,一边留院察看,一边接受警察叔叔的问话。 警察叔叔很认真,先不了解案情,而是把陈锐的姓名、年龄、性别、学历、民族、籍贯、婚否、政治面貌、单位、住址和联系电话仔细问了一遍,一看陈锐的头发那么长,又拿着陈锐的身份证对着他足足端详了三分钟。陈锐乐了,说警察大叔,您这是问我呢,还是审我呢? 警察瞪了陈锐一眼,才让陈锐描述受害过程。警察一听是被电棍击昏的,立即定性这是一起故意伤害案。警察又问陈锐最近和过去得罪了什么人。 陈锐笑了笑,说我刚来南江,人生地不熟,除了骂过一个金鱼眼,谁也没有得罪过。警察马上问,谁是金鱼眼,陈锐就把金鱼眼连说加骂地介绍了一遍。警察一一记下之后,便让陈锐看了笔录,然后又让他签了字,按了指印,说回去后马上立案侦察。 真是无巧不成书。警察叔叔刚离开,一个全身是血的保安,手提一大包药品,一瘸一拐地过来了。陈锐一见是个保安,忍不住多看了一眼。这一看可不要紧,那个保安连忙扭头、转身、加速后退。陈锐觉得奇怪,马上冲到那个保安面前仔细看了起来。那保安一见高大威猛的陈锐拦在前面,“扑通”一声就跪下了,一边磕头一边痛哭:“大哥,你绕了俺吧,不是俺干的。俺家老娘有病,还有三个娃上学,俺需要钱,俺是迫不得已啊大哥。大哥,俺给你磕头了,求求您放过俺吧,俺求求您了大哥……”保安一口河南话,嗓门很大,声音尖得像个娘们,但惊天动地,撕心裂肺。 警察很快又被叫了回来,事情立即清楚了。 前不久,金鱼眼的右手被人打断后,直觉与陈锐有关,就把陈锐的单位和特征告诉了弟弟。金鱼眼的弟弟在南江一个小楼盘当保安,一心想给哥哥出气,就找了本单位的这位河南保安,密谋痛殴陈锐,报酬是3000元现金外加一顿小肥羊。河南保安胆子小,担心搞出人命,只答应轻揍,不同意暴打,金鱼眼弟弟报仇心切,也就同意了。从上周开始,两个保安晚上一有空,就开着摩托车在歌舞团门口守候,专等陈锐一个人出来,然后再趁天黑下手。哪知守了几晚上,也没看见陈锐。金鱼眼的弟弟沉不住气了,就改为白天行动。但白天人太多,很难下手。看到街上巡逻的保安好多带着电棍,金鱼眼的弟弟灵机一动,决定用电棍戳,于是就借了一根高压电棍。今天中午,两个保安刚到歌舞团对面,就看见陈锐一个人正往前走。两人马上冲上去,举起电力十足的电棍,一棍戳倒陈锐,开足马力就跑。跑了几百米,金鱼眼的弟弟一看后面没人追了,高兴得哇哇直叫。河南保安也跟着叫,好像已拿到了3000元大赏,但叫着叫着就大叫救命了。原来路上一个沙井没有盖,摩托车哐当一声栽了下去。开车的这个河南保安还好,没伤到筋骨。金鱼眼的弟弟可惨了,据说空翻了两圈,摔到地上又往前滚了四五米,还被腰上的电棍连击几下,结果是,两条胳膊、一条腿、还有几根肋骨全断了,这会儿正躺在医院的重症室里,全身插满了管子,生死未卜,正等着金鱼眼送钱来做手术呢…… 河南保安交代完毕,就被警察铐在了椅子上。大腕下午要开会,先走了一步。陈锐和念念都没急着回去,就坐在观察室外,恭候金鱼眼。 大约十分钟后,金鱼眼吊着胳膊匆匆忙忙地赶来了。金鱼眼一见陈锐和念念都在,转身就想溜,两个跳舞的男孩眼疾手快,两下就把金鱼眼拖到了念念跟前。 念念瞪着这个泼过她一身脏水的衣冠禽兽,怒不可遏,上去就给金鱼眼两个清脆的耳光。 陈锐更撮火,想到自己的小命险些丢在这个王八蛋手里了,抬起脚就要踢。若不是警察大声叫停,金鱼眼一出医院肯定要去残联了。 几个月后,陈锐看中国男足踢球,邵佳一主罚点球居然还被对方守门员扑住了,陈锐气得直跺脚,说若是换上老子踢,老子只要射门前略微想一下金鱼眼,保证会把那个守门员连人带球都踢到看台上……
2 李翼龙一上台,艳火歌舞厅的节目就解决了。 中断了十七八天,笑死人、吴滟冰和张雨声那个乐队终于又在艳火露面了。舞台上下,顿时又疯狂起来。凯昕那晚对刘项武说,还是老爸有眼光,顾客就是喜欢这几个变态的节目,真是不可思议,你说现代人是不是都变态了? 刘项武只顾和王大庆以及新来的几个小姐喝酒,半天也不理凯昕。凯昕觉得没劲,说出去玩一会。刘项武赶忙叫住她,问念念和歌舞团那批新来的四川女孩几时能过来。凯昕说,我哪知道啊,你还是问你的傀儡团长吧。说完,也不管老爸爱听不爱听,带上门就走了。 这阵子,凯昕每天都在歌舞厅找节目、挑演员,确实很辛苦。十几天没见陈锐了,也不知道那家伙胖了还是瘦了,便想见见他。想到念念与陈锐住在一个套间,凯昕心里又是不爽,鬼知道这对才子佳人哪天会不会撞出一团烈火。 陈锐对她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。说真的,那个土蟞子爱不爱她,她心里一点底儿也没有。别看两人前阵子手也拖了,吻也接了,但凯昕总觉得陈锐是在敷衍她、应付她,绝不是真心实意的,要不这些天为何连电话都不打一个。 凯昕越想越觉得有问题,便想约陈锐到酒店来,想和他好好谈一谈。凯昕刚在手机里说两句,念念的声音就传了过来。 念念说,凯昕你在哪里啊,你老公今天差点壮烈了。 凯昕以为念念是开玩笑,正想骂她,念念又说,真的凯昕,我骗你是小猪,你老公头上现在还挂着彩呢,你快来吧,快用你火热的爱给他理疗一下吧。 凯昕感觉念念不像是说笑,两分钟后,她的小宝来就冲出了临江大酒店……
3 凯昕赶到歌舞团的时候,刘项武已和李翼龙坐到桑拿房了。 刘项武觉得李翼龙这几天很辛苦,硬让李翼龙过来放松一下。李翼龙不像王大庆那样会享受,平时歌也不唱,舞也不跳,牌也不打,妞也不泡,对他来说,偶尔蒸一次桑拿,都觉得自己很堕落了。 李翼龙如此清心寡欲,老婆对他都是看不惯。吴潼好几次责骂李翼龙,说跟你这个鸟人生活,真他妈的没劲,你还不如那些和尚会玩呢。李翼龙就说,那你干吗不去找和尚,三仙宫的道士也会玩啊,你倒是找一个我看看。吴潼说,这可是你说的,赶明儿我要是真找一个来,给你现场直播一段床上二人转,你他妈的千万别忘了多吃几片血栓通,预防脑喷血。 桑拿房热浪滚滚。李翼龙一坐下,就往刘项武的胸前瞅,刘项武胸前纹的那株兰草异常清晰,蓝色的叶片,挺直的花柄,紫色的小花,在刘项武白花花的胸口上格外醒目。刘项武见李翼龙好奇,没等李翼龙开口,就说,年轻时爱过一个名字带兰的女孩,爱得至深,于是就在胸前纹了这株兰草。 李翼龙笑了笑,半真半假地说:“都说刘老板博爱,原来也曾真爱过。” 刘项武说:“那是,不蛮你说,那个女孩与念念长得真像,特别是那眼睛,那神态,简直就像一个人,不然我也不会那么想让念念过来唱歌。哎,你给念念说了吗?她到底什么时候过来?” 李翼龙忙说:“正要告诉你呢,这丫头居然不想来了!也不是她不想来,主要是那个陈锐,郑岷招来的那个农民,是他不想让念念过来。他说你这里特别乱,怕念念学坏了,怕念念把噪子和感觉都唱坏了,嗨,这个周念念居然听他的。” “操,他算什么东西?一个乳嗅未干的四川佬居然敢说我这儿乱,不想活了吧我看他。” 李翼龙趁机挑唆:“你还别说,那个鸟农民倒是挺招女孩喜欢的。不光念念喜欢他的,好像令嫒对他也很喜欢。我听说他们两个已经拍拖了,你还不知道吧?” “她敢!”刘项武往烧红的石头上浇了一勺水,马上又骂,“凯昕要是敢和那个四川佬谈恋爱,看我不打断她的腿。哼,陈锐?他大爷的,他也不撒泡尿照照,就他一个小破作曲的,也能配上我的女儿!” 都说打马骡子惊。李翼龙也是作曲出身,虽然刘项武在骂陈锐,李翼龙听了也不舒服。李翼龙坐在木凳上干蒸,不言语了。 两人蒸了一会,李翼龙感觉全身是汗,有点胸闷,先出去了。不一会,刘项武也披了条浴巾走到了贵宾休息室。刘项武往李翼龙旁边一坐,喝了一口冰水,又点了一支烟,看都不看李翼龙就问:“念念不愿意来,你打算怎么办?” 李翼龙见刘项武还是念念不忘念念,内心窃喜,心想可能赚钱的机会又来了,便说:“好办,明天我亲自和她谈一下,保证她会过来。” “你准备怎么和他谈?是不是说我特别希望她过来啊?” 李翼龙忙说:“当然不会。我正准备做一张唱片,也叫《打工者之歌》。我想好了,这个念念的形象的确不错,唱功也可以,主打歌还用她独唱的那首《人在他乡》。这首歌是我改编的,前阵子在电台播过,听众反应不错,还上过榜,不过那是个男女声二重唱。念念的独唱版尚未公开播出,我会让吴潼重新安排打榜,并让他们那个《南方新歌榜》给念念弄个最佳新人奖。你再稍微投点资,给念念拍个MTV,我让钱璟想办法在南江卫视连续播放几个月,保证会火。” 见刘项武不停点头,李翼龙继续加温:“还有,我和不少报社杂志社都熟,还可以给念念多发点宣传文章。她还是个没毕业的大学生,还没正式出道,就有人这么捧她,她不乐疯了才怪。当然,我会告诉她,你这个人爱惜人才,说这些全是你赞助的,她一定会对你感激万分的,别说让她来你的歌舞厅唱歌,只怕过阵子你再博爱一回,她也不好拒绝了。”李翼龙说完,见刘项武笑得像花儿一样,跟着又来一句,“只是到时候,你别把嘉琪一脚踢到北冰洋了。” 刘项武揉了揉胸前的兰草,笑着说:“你这个舅舅只管放心。嘉琪这孩子也挺好,我还舍不得呢。老李,念念的这个MTV,我看你也交给钱璟拍吧。嘉琪毕竟跟过他,你让这小子也赚点,免得以后他知道什么了,记狠老子。现在拍个MTV,要多少钱了?” 李翼龙见刘项武已同意投资,心里喜滋滋地。他很清楚,他找钱璟拍个MTV,15万绰绰有余。但他对刘项武说:“要不了多少。钱璟是我的人,他不敢多要。他给别人拍,一般都在50万上下,你准备30万就可以了,如果不够,我再从团里给他批一点。” 刘项武财大气粗,马上打断了李翼龙:“不要太节约,我给你40万吧,一定要拍好。另外,你要把那些编辑记者都给我打点好,把他们经常请到我这里玩,让他们好好写,一定把念念给我捧红了,只要念念乖,我要把她捧得像当年的李玲玉、杨钰莹一样红。”……
4 一进歌舞团,凯昕就看到陈锐和念念说说笑笑地出来了。凯昕顿时感觉进了醋厂,心里酸溜溜的。凯昕刚才还告诉陈锐要来看他,现在他却和念念一起出来了,不知陈锐是不是故意躲她。凯昕疑心重,脚步就放轻了,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,正在犹豫不前,念念眼尖,看到凯昕忙喊了一声:“嫂子!” 凯昕没想到念念这么叫她,赶忙走上去,掐了念念一把:“鬼丫头,再这么叫,我打死你!” 凯昕看见陈锐的头上果然裹着纱布,忙问:“怎么这样了?我看看。”说完就伸出了玉雕一样的小手。 陈锐连忙挡住,笑着说:“没事。别听念念胡说,就后面磕破了一点皮,早没事了。” 凯昕还是不放心,忙问念念到底是怎么回事。念念就把中午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。凯昕这才知道,陈锐原来是替她老爸挨了一棍,心里觉得挺歉疚的,不知道怎么安慰陈锐。 念念说完,陈锐又没正经了,说我的司机妹妹,快把我的专车开来,等会带你宵夜去。 凯昕白了陈锐一眼,说:“美得你,什么时候我成你司机了。”说完就贴着陈锐的耳朵小声说,“坦白从宽,说,到底是请我宵夜,还是请这个实习生宵夜?你俩是不是出去鬼混的?” 陈锐赶紧解释:“诽谤啊!我是要请郑团长夫妇俩。他们刚从欧洲旅游回来,被时差闹得睡不着觉,我刚说好请他们出去宵夜,你就来电话了。我和念念是来门口等你的,看你这个小醋劲,等会吃海鲜别沾醋了。”…… 西贡海鲜坊在南江边上,距离歌舞团五分钟车程。这里本是一片空地,因为开发商资金不到位,就被旁边的一家酒楼租用了,搞了一个露天海鲜坊。海鲜坊的海鲜全是新到的,既新鲜又便宜。晚上江风习习,灯光辉煌,临江而坐,一边吃海鲜,一边喝啤酒,一边看江上的邮轮货船,对岸的万家灯光,那感觉,与坐在动辄几百几千的海鲜大酒楼比起来,不知要爽多少倍了。 陈锐、念念、凯昕和郑岷夫妇好多天都没见,一坐下来就有说不完的话。可能是旅途奔波的缘故,郑岷比在歌舞团时明显瘦了,脸色也有些黑,但一说到欧洲见闻,又是眉飞色舞、神采飞扬的,让凯昕羡慕得两眼放光,恨不得明天一大早就报名参加欧洲豪华游。 陈锐虽然中午挨了一棍,但一见郑岷,所有的烦恼都没了。他不停地和大家碰杯,不停地把那些虾呀、蟹呀、蠔呀往嘴里送,仿佛上辈子没见过海鲜。这家伙吃没吃相坐没坐相,凯昕在桌子下不停踢他。念念也笑,说陈老师,你能不能坐正点、吃慢点,怎么跟个村长似的。 话题很快转到歌舞团。郑岷问陈锐和念念,他走了以后,李萍有没有难为他们。陈锐一想郑岷可能还不知道歌舞团的惊天巨变呢,就说李萍没戏了,李翼龙得意了,凯昕他爸有利了,大腕、海龟、同性恋都神气了,奶奶的,自己真想回家种地了。 郑岷一听李翼龙坐到了团长的位子上,连呼十几个没想到。凯昕不知是沉不住气,还是脑子有问题,还是故意想暗示什么,就把李萍如何讨厌,他爸如何生气,如何力挺李翼龙的事,竹筒倒豆子似的全给倒了出来。 郑岷不知道刘项武和李翼龙已好到什么程度,当着凯昕的面,很多话不便说,便问陈锐有什么打算。陈锐酒喝得有点高了,直言自己在李翼龙手下度日如年,如坐针毡,一个字:撤! 凯昕忙说,你这是自寻烦恼,都跟你说了,只要我爸在,就是给李翼龙十个胆,他也不敢动你。 陈锐听凯昕这么一说,马上不悦了:“凯昕同志,我必须再次拜托你,往后这话你千万不要说了。你记住,你是你,我是我,你爸是你爸。我陈锐堂堂七尺男儿,只想凭本事吃饭,最怕别人说我傍大款或吃软饭什么的。算我求你了凯昕,你千万别让你爸在李翼龙面前帮我说话。我他妈的就是饿死,也不会在李翼龙面前低三下四!” 凯昕让陈锐突然弄得下不来台,小大姐脾气立即上来了,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扔,马上变成了女高音:“陈锐,你凶什么凶?!你真是狗咬吕洞宾,不识好人心。男子汉能屈能伸,该忍时就得忍,就你这种犟驴脾气,我还懒得管你呢!”说完,噌地一下站了起来,一个人到江边生气了……
5 回来的路上,陈锐一路嘻皮笑脸地给凯昕赔不是,凯昕堵着气,就是不理他。凯昕本来还想和陈锐好好谈谈的,现在被他弄得什么心情也没了。一到歌舞团,凯昕简单给大家道了晚安,开着车就走了。 凯昕走后,郑岷和郑太都怪陈锐不该那么凶凯昕。念念也说,凯昕家境那么好,长得那么靓,心肠那么善,她又那么喜欢你,那么好的女孩你到哪找去,真是比猪还猪。 念念这么一说,陈锐又来劲了,说:“念念同学,你也打住。我和凯昕什么都没有,我们俩就是同学关系,你以后再这样奋不顾身地给我当媒婆,我也跟你急!”…… 到了楼下,郑岷让陈锐和念念都去他家里,说有两份从欧洲带来的礼物送给他们。郑岷知道陈锐藏刀,特意带了一把二战时期的瑞士军刀;郑太则给念念带了一件做工精致的宝石银手链。两人都很喜欢,齐声道谢。 老俩口还在闹时差,都不想睡,念念正想再看看“超级女星”的重播,便打开了电视。 陈锐一看又是“超级女星”,便说真烦,一个破活动,搞了大半年,从我们到歌舞团那天起就十佳了,到现在还没PK完,电视台今年是故意拖延时间,每周才PK掉一个,没劲。 郑岷也不喜欢这个早已沦为广告大联播的节目,马上把陈锐带进书房,问起了念念的情况。陈锐怕郑岷气愤,没敢说出金鱼眼那篇恶心文章对念念的刺激,只说团长你这一走,念念其实也不快乐,说别看她欢天喜地的样子,那是装给你们看的。陈锐捎带还把他们寻人失败的事也说了一遍。郑岷听后一时不语。 陈锐接着又说自己在歌舞团度日如年,不如让郑岷带他和念念一起去深圳发展,顺便也好帮念念到深圳再找一找父亲。郑岷听了还是不说话,他笑着看了陈锐半天才小声问道:“小陈,你给我老实交代,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念念?” 陈锐顿时觉得脸上一热,愣了几秒钟,还是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。 这时念念已被电视里的那些超女弄得直拍巴掌,陈锐转过头就叫:“念念你烦不烦?上午看,下午看,晚上你还看,天天看广告,你还看不够啊?” “就是看不够,咋了,有本事你也搞一个!” “还真让你说对了,我正想给团长说这事呢。”接着,陈锐就把想搞一个类似“超级女星”的比赛、想选一批有打工经历的歌手、想出一张有影响的打工歌曲专辑、想得到赵老板的支持等想法告诉了郑岷,并说赵老板本来就喜欢打工题材,也喜欢宣传炒作,没准真会支持呢。 “想法确实是不错。”郑岷听完后立即予以肯定,接着说,“不过,我和赵老板没有太深的交情,也就是筹办《打工者之歌》晚会后才通过朋友认识的。你这个想法,他会不会支持,我可不敢保证啊,我只能向他推荐一下。还有,这次的这样的活动如果没有电视台支持,肯定搞不起来,你同钱璟说过这个想法吗?” 陈锐忙说:“前几天简单说了,钱璟也早想做个类似活动,但他一直搞不到赞助,他说只要有人赞助,电视台那里,他可以负责搞定。” 郑岷说:“那就好,你尽快做一份详细的活动计划。我明天就去深圳上班了,下周刚好是五一黄金周,到时我把赵老板约到深圳,你和他好好谈谈。”停了一会,郑岷又说,“上次与赵老板通话时,好像他说正想搞个白领女孩形象代言人大选赛,你不妨把选歌手和选形象代言人两项活动结合在一起,说不定他真会动心的。哦,你还是抓紧把活动方案做出来吧,做得越细越好,宣传越多越好,赵老板最喜欢宣传炒作,你的宣传越丰富,他就越舍得投入。” 郑岷说完就给赵老板打了个电话,约他五一去深圳玩。赵老板欣然同意,说正好问你个事,下午李翼龙给我来电话,说愿意赔偿我的全部投入,希望我撤诉,你看撤还是不撤?郑岷说,和为贵嘛,既然他愿意赔偿,干吗还要上法院呢。赵老板就说,可惜了一个炒作题材。郑岷马上笑了笑,说不要紧的,五一你到深圳,我再给你介绍个更好的项目,保证让你炒个够。赵老板忙问是什么项目,郑岷说,还是先留点神秘感吧,是陈锐的主意,到时候他给你细谈。 郑岷刚放下电话,赵老板又来电话了,说郑团,那个念念还在你们团吧,你把她的手机号告诉我,我有事找她。郑岷就说,行,你等等。然后就喊,念念,你的手机号多少来着?赵老板有事找你。 念念忙说:“谁?赵老板?哪个赵老板?哦?那个色鬼啊?不给!”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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