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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指甲
作者:雾沉斜阳   来源:网络

  序

   七月的傍晚,流走了火热,留下了闷热。在凌阳市最著名的碧辉小区花园里,休闲的男女老少,三步一伙、五步一群,或走或立、或跑或跳,或谈笑风生、或窃窃私语。小区的主要干道上,小汽车出出进进。真是人声鼎沸,好不热闹。
  王妃儿袭一款盖过小腿的吊带黑裙,衬得光滑柔嫩的肩膀和脖子更加雪白。她站在自家的客厅窗前,一脸无奈地瞅着窗外这闹市一样的花园,嘴角轻轻地闭着,长着长睫毛的眼睛似乎看着楼下的景致,空远的眼神中却隐藏着忧郁,她在人群中寻觅相似孟子儒的身影,可她失望了。CD碟唱着——如果沧海枯了,还有一滴泪,那也是为你等的一千个轮回------这首《飞天》她几乎每天都在听,这是她和子儒对白。幻觉中子儒笑吟吟地向她走来,转而是姥姥慈祥矜持的面容。而她眼前小区里活生生的人物仿佛是一幅流动的画面,过眼而去。只有天真活泼的孩子们的身影使她的心情舒畅起来,她专注地看着几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跳橡皮筋,看着她们的小脚在皮筋间绕来绕去,便情不自禁地随着那一双双小脚的起落在心里数着节奏,好像自己在跳——
  
  一
  王妃儿,20世纪60年代初出生在东北一个名叫盘子岭的小山村。从有记忆起,满眼是石头,山里的大石头小石头打头撞脚的多。房子是山石垒成的,不到一米高的矮院墙也是石头垒的。像楼下花园里跳皮筋的小女孩儿这么大时,找块平坦的地儿跳皮筋也难,只有丹丹家屋檐下有一条两米来宽比较平坦的地儿。放学后,妃儿和丹丹、桂子、杏子一起,每人割一筐猪草,然后,急忙跑到丹丹家,扯起皮筋,痛痛快快地跳起来。妃儿与桂子合把,结为一伙,丹丹和杏子总是输她们。妃儿和桂子跳到皮筋撑在丹丹和杏子的耳朵上边时,丹丹和杏子才跳到上腰那么高。丹丹气恼地说:“以后不和妃儿桂子玩了,会拢别人去。”丹丹妈劝丹丹:“傻孩子,她俩跳得好,你才有撵头,才能有长进。和不如你的人玩,你只是一时乐,容易满足,就不好上进了。”
  晚上点起油灯时,丹丹奶奶和丹丹妈坐在小桌前纳鞋底,奶奶说:“丹丹妈,我说,得给丹丹改个名字。”丹丹妈疑惑地问:“为啥?”“你看丹丹和杏子总是玩不过妃儿和桂子,学习也赶不上她们。我看,八成是名字没有人家取得好。王妃儿,那是贵夫人的名份;桂子,也是少有的稀罕物。而丹丹,满山遍野的,太普通了;杏子还有‘幸’的谐音儿呢。赶明儿把丹丹改成双双吧,兴许能好点呢!”丹丹妈笑道:“可别成了那个打丈夫的李双双。”奶奶巧辩:“咱姓全,咱全双双将来准能过上富裕日子。”
  丹丹把奶奶和妈妈的话说给妃儿她们听,大家笑得前仰后合:“天呀,你奶奶真是迷信头子。”几个女孩异口同声。桂子问丹丹:“你奶奶的小手指和大拇指留了那么长的指甲干嘛?没事就坐在那抠指甲泥,多难受啊?”丹丹说:“奶奶说,过去高贵的女人都留长指甲,还涂上红红的指甲油。奶奶说她年轻时留过,手形可好看了,现在不行了,总干活,留不住的。”
  妃儿听了桂子和丹丹的对话,忽然想起姥姥的与众不同。姥姥也留长指甲,她是十个指头都留着,到了年节和农闲时,或是去谁家吃喜酒时,姥姥撕下对联上的一小块红纸,往嘴唇上沾,沾红了嘴唇,再点指甲。然后,翻来覆去看自己的手,屈屈伸伸,最后,轻轻搓搓手心手背。坐下来与人唠嗑时,一只手搭在另一只手上,手指显得修长,但不柔软,只是红指甲在青裤子上很显眼,不白净的手和粗糙的手指在青裤子的衬托下,不显黑。细碎的花袄罩挺素雅,头发在脑后挽着个大鬏,那个模样总是和周围的女人不同,看上去,姥姥不像山里人,好像电影里的阔太太,只是没有人家穿得好。
  
  二
  1969年,妃儿姥姥58岁时,妃儿已经10岁了,妃儿和姥姥是一天生日,是农历七月初八。妃儿和弟弟子和跟着爸妈翻过一座山,越过一道岭,来到姥姥家住的鸭子嘴村,给姥姥拜寿。
  姥姥这一天什么都不干,只是屋里屋外走动,动动嘴。一会告诉舅妈:“那鸡爪子的皮再用开水烫烫,嘴巴扒开用水冲净------”丹丹专看姥姥的手,红指甲十分显眼。她忽然觉得姥姥的手指今天特别灵活,随着话音有节奏地起落伸屈,越看越好看。
  姥姥的寿宴在大家的忙碌下,终于开席了。院子里放了两张地桌,每人一把小板凳。妃儿和弟弟与舅舅家的俩表兄一个表妹坐在一张桌上,姥姥喊:“妃儿,今天你也过生日,坐到姥姥身边来。”妃儿高兴地拎起小板凳,坐到姥姥的右侧。
  舅舅和舅妈拎着散装白酒给大人们斟满,然后,跪到姥姥桌前的麻袋片上给姥姥磕头,小辈子们也一个挨一个地效仿,妃儿是最后一个跪下的,她是头一次磕头,还真不习惯。
  姥姥的表情很怪,嘴角与眼角是微笑的,眼神却很模糊,像是在想遥远的事情,但总是不落一个地接过儿孙们祝福的话语,一字一顿地说:“长寿,都长寿!平身归座吧。”
  两个饭桌吃饭的景象截然不同。大人这桌小碗喝酒,相互让菜,最好吃的那小盆小鸡顿蘑菇,几乎没人伸筷子。孩子们那桌热火朝天地抢鸡肉吃。妃儿真想到那桌抢几块肉吃。姥姥看到妃儿眼睛直往那桌瞅,便用筷子扒开菜盆里的整鸡,挟了一只鸡翅放到妃儿的碗里,用喜爱的眼神看着妃儿说:“姥姥希望你将来长上翅膀,飞出山沟沟。”妃儿调皮地说:“翅膀,我可长不出来。但是,我将来一定要插上理想的翅膀,可不一定飞到山外,我就在山上飞,在上边看姥姥是什么样的。”逗得大家一哄笑起来。妃儿忙说:“我吃了鸡翅,姥姥得吃鸡腿,大家都得吃。”姥姥说:“我吃鸡头,你们都自己动筷子,吃吧。”那桌的小表哥和小表妹捧着碗跑过来,站在大人身后。妃儿爸妈和舅舅舅妈都往他俩碗里挟肉,肉块刚落碗里,小表哥小表妹的的筷子马上伸进碗里将肉快扒到嘴里。
    见此情形,妃儿妈鼻子一酸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。根柱哥太苦太累了,上有老下有小的,他和嫂子是干在前头,吃在后头,尽管如此,日子还是苦巴巴的,和自己在娘家里没有什么两样。回想当年跟母亲来这里,开始因为姥爷接济,吃穿不愁。后来姥爷去世后,几乎和城里断绝了一切来往,日子便艰难起来。那时候,馋饺子了,妈妈就把菜叶子剁个细碎,用刀背儿在菜板子上把大粒盐碾碎,撒到菜叶上,揉烂了菜叶,再攥成一团,放到盛玉米面的盆里,反复滚动,等玉米面完全包住了菜叶子,再放到土灶大锅的蒸屉上,蒸熟了当饺子吃。馅儿是又苦又涩,却也比干吃玉米饼子强多了啊。这种被大伙称为“欢心团”的美食,自己管吃不饱,吃到肚皮鼓鼓的为止。渴了,就舀一瓢凉水,咕嘟咕嘟地灌到嗓子眼儿里,尔后就是腹闷胀饱的,一会儿便开始打嗝放屁。唉!命啊。冬天里馋得不行了,就在搓苞米时故意把苞米粒往炕席缝里弄,等大人不在意时,把藏在炕席底下和炕沿缝里的玉米粒一颗颗地抠出来,把它们分成三个一伙五个一串,分批放到炉盖上烧熟了吃,手指头烫得变了色,用嘴吹吹风,舌头烫得咝咝地在嘴里打转儿,还是急不可待地嚼着糊崩崩香喷喷的烧玉米粒。那可是整个冬天里唯一的小食品了,老解馋啦。不想侄子们现在还是这样儿啊!牟思斯低下头,免强咽下嘴里的两合面饼子,她知道,这掺进玉米面里的一捧白面,还是春节时,生产队里给每户人家分的两三斤中留出来的。
  姥姥细细地咂着鸡头,妃儿看着姥姥嘴唇像熟透了的樱桃,牙齿又白又齐,越看越爱看。姥姥啃完的鸡脑壳和几根碎骨头整齐有序放在饭碗的左侧,吃完饭后,碗筷依然整齐地放在桌上。姥姥掏出一块洗得干干净净的花手绢,擦擦嘴,说:“你们慢慢用,我进屋歇一会。”妃儿吃完一碗饭,不想再吃了。她有不少问题要问姥姥。
  妃儿坐在姥姥前边,认真地看姥姥的脸,姥姥抚摸妃儿的头,问:“妃儿,想和姥姥说话吧?”“姥姥,我想问您几个问题,行吗?”“当然行了,我的妃儿有头脑,姥姥也想和妃儿说会话。”
  “姥姥,您为什么喜欢留长指甲?”妃儿眨着眼睛。
  “唉!姥姥像你这么大时,在私学塾里读书,一进门就有一尊孔子像,每天都先拜孔子,孔子是古时候著名的教育家,有许多弟子都成名了。他老人家就留长指甲。上私学塾的孩子们都留,表示我们是学生,女生十个指甲都留,男生有的只留大拇指和小指上的指甲。女生染指甲,男生不染。染指甲用的是红色鲜花,开花时可以直接涂,再摘一些放到罐子里,埋在地窖里,留冬天用。妃儿呀,那时候,女孩子的手很珍贵啊。姥姥小时候,你太姥经常训练我的手指往上翘,挨个骨节按压。她说,女孩子手是第二张脸,手指柔软、修长、白皙才是淑女的手相,将来能成贵夫人,一辈子荣华富贵。”姥姥长叹一声:“唉!妃儿呀,人这辈子不定走到哪份上。姥姥命苦啊!我留指甲不只是一种习惯,主要是对以前的生活留点念性,每天晚上收拾指甲时,心里就想起从前的事。”姥姥缄默了。
  妃儿央求姥姥:“姥姥,再讲点以前的事呗。”
  姥姥笑了,是幸福的笑:“姥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,生活比现在好,姥姥家是开烟卷厂的。”
  “是资本家吗?”
  “是。解放后,先公私合营,逐渐全变成集体的了。”姥姥的笑容渐渐地消失。
  “姥姥,那您怎么会嫁到山里呢?”妃儿要问个究竟。
  姥姥的笑容完全消失了。“妃儿呀,你还小,等你大点,姥姥再告诉你。妃儿呀,你记住姥姥的话,好好学习,将来飞出山沟沟,变成金凤凰。没有本事,只能是山里的鸡,每天刨点食,说不定哪天下汤锅。妃儿将来到山外边闯世界,记住:凡事要有主见,三思而后行。女孩子,尤其要注意保护自己,不能轻信,要不,会吃大亏的。”妃儿还想问姥姥是怎么嫁到大山里的,妈妈在外边喊:“妃儿,我们得回了,天黑前到不了家,遇上狼就完了。”姥姥说:“住一宿吧,咱娘俩好好说说话。妃儿,你愿意在姥姥这住一宿吗?”“愿意,姥姥,我跟您睡。”妃儿妈说:“不行,家里的鸡猪还饿着呢,也没靠排谁,这一宿还不让贼偷了,那头猪八月节就够口了。”姥姥留不住女儿,一阵掉泪。
  回家路上,妃儿问妈妈:“姥姥生在城里,咋就进山了呢?姥爷的坟前,石头上刻着一个女人的名字,那是谁呀?”妈妈阴着脸说:“那是你舅舅的妈,死得早,后来,你姥姥才带我从城里进山的。将来,你姥姥死后,不定埋在哪呢!”妃儿问:“舅舅的爸爸不是你爸爸吗?”“我爸爸姓魏。”妃儿妈俯下身小声说:“你的亲姥爷是国民党军官,领小老婆跑台湾去了。”妃儿“啊!”地一声,心都要跳出来了,妈妈拉着她:“别让弟弟知道,省得他到外边瞎说。说漏了嘴,咱就没好日子过了。”“妈妈,今儿晚上我跟你睡,你给我讲姥姥的故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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